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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跃马弯弓的马上帝王——皇太极(3)

提到皇太极得到的元朝传世玉玺,就不能不提林丹汗。因为这块玉玺原来是林丹汗的。林丹汗(1592一1634)是明漠南蒙古左翼察哈尔部首领,布延彻辰汗长孙。明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即位。林丹汗继承先祖达延汗的业绩,维护蒙古统一,坚决抵制后金入侵。

林丹汗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玺的呢?据说这块玉玺大有渊源:它从汉朝一直传到元朝,元顺帝北逃的时候,就把玉玺带到大漠,也许是元朝该灭,后来这块玉玺居然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尽管天下有志之士一直在寻找它,可是大约二百年的时间这块神秘的玉玺竟然不知去向。有人说,谁如果得到这块传世玉玺,谁就是真命天子,可以得到天下,这个美丽的传说让天下枭雄怦然心动。

据说在林丹汗管辖的所在地有一片野草丰美的地方。有一天,一个牧羊人看到他羊群里的一头黑羊,三天没有吃草,一直用羊蹄子刨着地。这牧羊人很奇怪,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而固执的牧羊人开始挖这块地方,他一连挖了三天三夜,终于挖出来这块玉玺,他把它献给了林丹汗。林丹汗得到这块玉玺欣喜异常,觉得自己是元顺帝的后裔,自己理应做一统天下的皇帝,他把这块玉玺一直珍藏在身边。

皇太极以软硬兼施的手段,拉拢并征服了察哈尔部外围的喀尔喀和科尔沁部,使素来强大的察哈尔部的力量大为削弱。在此之后,皇太极曾数次遣人策动喀喇沁部归顺后金,但其所遣使臣均被察哈尔所属多罗特部人截杀。1628年二月,皇太极以使臣被杀为由,命其弟多尔衮和多铎贝勒为先锋,率精兵进军多罗特部。得到准备打仗的消息,后金的贝勒们很快就进入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狂热与躁动之中,颠簸的马背生活总是那么富有诱惑力,总是那么令人销魂,他们一生的功业与幸福全都凝聚在这小小的马鞍之上。对他们来说与谁作战都无所谓,关键的是要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就像一个盲目步人深山的猎人,他们关心的是怎样满载而归,并不过多地去考虑是追逐集鹿还是猎取野猪。努尔哈赤去世,加上新皇即位,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打仗,早就手痒难耐。

多尔衮探知多罗特部首领及其部众在敖木轮住牧,于是合兵袭击了敖木轮。不久,漠南草原突然狂飙涌进,在黄沙中发出撕心裂腑的呐喊与呻吟。哭叫声,砍杀声,求救声,斥骂声,以及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响成一片。多罗特部多尔济哈坦巴图噜受伤遁走,台吉固噜被杀,其部众万余人被多尔衮俘获。

皇太极与喀喇沁通使,又进兵察哈尔杀掠了多罗特部,这所有的一切让以蒙古汗王自居的林丹汗大为恼火。于是,林丹汗兴师进抵喀喇沁部所在地,以武力裹走了喀喇沁首领所属户口牧产,做为对他们与后金来往的惩罚。喀喇沁首领一气之下,联合附近的部落,攻打了驻守赵城(在呼和浩特城一带)的林丹汗的一支军队。战斗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喀喇沁首领害怕强大的林丹汗报复,在这样的情况下,1628年七月,喀喇沁部首领派遣以4名喇嘛为首的使团与皇太极的使臣,杀白马乌牛盟誓,归顺了皇太极,以寻求保护。

1628年九月,皇太极传令西北归顺的外藩蒙古各部率领所属兵马,到达约定地点,以保护归顺的喀喇沁为名,征讨察哈尔林丹汗。马群的最前沿,高高在上地骑坐着这支劲旅的首领、率队亲征的金国汗皇太极。只见他挎腰刀,佩宝剑,金铠银甲,好不威风。皇太极统领大军乘夜攻入察哈尔部的锡尔哈锡伯图、英汤图等地,后金兵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皇太极俘获了很多人畜而还。

1631年十一月,林丹汗为了用武力夺回被皇太极占领的部落,遂兴师到达阿鲁科尔沁达赉楚琥尔牧地,带走了塞棱阿巴海的部众。等到皇太极亲率2000名精锐骑兵闻讯赶来,林丹汗早已越过兴安岭而去。林丹汗逃走了,帐篷化做一片火海,风助火势,愈烧愈旺,直卷向天上去。皇太极望着他们仓皇逃走时留下的一片狼藉,后悔自己晚来了一步。

1632年三月,皇太极决定第三次远征察哈尔林丹汗,传令归顺后金的蒙古各部速率部来会。四月,科尔沁、札鲁特、巴林、奈曼、敖汉、喀喇沁、土默特、阿鲁科尔沁、翁牛特、阿苏特等部的部长台吉会于西拉木伦河岸,总兵力约10万。四月下旬,皇太极率领大军越过兴安岭,驻守都埒河。当夜,镶黄旗两个蒙古人偷马逃出,将大军压境的消息报告给林丹汗。林丹汗欲率部撤至漠北喀尔喀,但喀尔喀三汗与他不和。于是林丹汗率领所属10万之众,西奔库赫德尔苏,经呼和浩特,渡黄河到达鄂尔多斯。皇太极分兵三路穷追林丹汗41天,五月下旬进驻呼和浩特,得知林丹汗已南渡黄河而去。遂停止追击,经宣府、张家口返回。途中收拢了林丹汗所遗部众数万人。

如惊弓之鸟的林丹汗在大草滩永固城一带拥众落帐,等待时机,重整旗鼓,准备东山再起。遗憾的是1634年夏,林丹汗不幸因病去世。林丹汗福晋囊囊太后与其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率领察哈尔和鄂尔多斯部众自大草滩返回鄂尔多斯。

得知林丹汗已死的消息,皇太极于1635年二月命多尔衮、岳托、萨哈廉、豪格领兵1万,前往鄂尔多斯寻找林丹汗子额哲。三月,多尔衮在西喇珠尔格地方遇到了前来投降的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囊囊太后带有大量的人畜和财物, 多尔衮派人将囊囊太后等人送往沈阳,而自己继续率军前行。根据囊囊太后提供的情报,林丹汗的儿子额哲驻扎的地点就在离后金军队不远的地方。多尔衮还得到了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林丹汗病故前,曾把那块众人瞩目的元朝玉玺留给他的儿子额哲,而人人垂涎的传国玉玺就在额哲的手中。额哲在归降的时候,向多尔衮献上了传国玉玺。多尔衮手里拿着举世闻名的玉玺,心中狂喜不已。

多尔衮郑重地收好玉玺,并派人送信告知皇太极,他己经得到了传国玉玺,并意味深长地向兄长表示祝贺,恭喜他得到了天命,可以顺理成章地称帝了。皇太极大喜。皇太极在后金的都城中心喜如醉。得到了传国玉玺,就等于是拥有了天子的身份,得到了称帝的许可。天赐玉玺,后金他日必将兴旺发达,这是众望所归,天命所归,他焉能不为之动容。

自继汗位之后,皇太极这些年来南征北战,远交近攻,蒙古大漠已经尽归旗下,察哈尔部林丹汗是草原上最后一个妄想与他抗衡的部落,如今也终于被征服了,成为他胜利战旗上又一道辉煌的旌缨。

皇太极命令属下做好准备,他要亲自出城迎接凯旋的弟弟,他要亲自迎接天命的象征——传国玉玺。在皇太极统治时代,后金的汗王第一次亲自出城迎接凯旋的军队,后金国上上下下为汗王的举动而沸腾。 而聪明的多尔衮却明白,汗王迎接的是什么,汗王的喜悦来自何处。因为元朝的这方玉玺象征“一统万年之瑞” 。

在盛京城郊的广场上,多尔衮行过君臣之礼后,高举包裹着的玉玺,扬声对四面将士喊道:“中原历代君王的‘传国玉玺’归我大金,象征着大汗乃天命所归,请大汗领着我们八旗将士,逐鹿中原,一统江山!”多尔衮单膝下跪,高举玉玺奉上,皇太极有些哆嗦地接在手里,感慨万千。众将士大声欢呼,声如海啸。皇太极感动地:“多尔衮,你……你的功劳,我会记得!”多尔衮含泪道:“多谢大汗恩典。”

皇太极神情大悦,他激动地看着手中的锦袱,想着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彪炳千秋的君主都曾手握此玉玺,创下不朽伟业,心情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好半晌,他突然猛地高举锦袱示众,众将士爆发出一阵更加激昂的欢呼。皇太极小心地打开黄色的锦缎,只见那裹于黄绫之内的,竟是一方宝光玲珑,雕龙印石,只见它通体碧绿,惟印面一层鲜红,篆刻着四个朱红大字:制诰之宝。?制诰之宝!这就是二百年来湮没无闻,天下群雄踏破铁鞋无处觅的失踪玉玺吗?这就是那个天命帝王的象征,一统天下的标志,皇嗣储君争相抢夺的天符瑞器吗?这真的是那个“得宝者得天下”,历代帝王承天之瑞的天锡之宝吗?二百年来,不知多少人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百死莫辞,原来它流落在大漠深处,藏匿于察哈尔部落,如今因缘际遇,竟最终落在自己的手里!这意味着皇太极可以自称为成吉思汗及元朝皇帝的继承者了。这一新的名号不仅提高了他的地位,还为他登上中国皇帝宝座,确立了比作为大金朝后裔更充分的权利。

皇太极久久地注视着手中的玉玺,屏息静气,世界一下子都静止了。

1636年三月,漠南蒙古十六部49个大小领主齐聚沈阳,承认皇太极为汗。蒙古人之所以承认皇太极为汗,是因为当时的女真部和蒙古人似乎有着同一祖源关系,而且可以确定的是皇太极的父亲努尔哈赤的先祖就是猛哥帖木耳(猛哥帖木耳是蒙古名字,他曾于1412年被明朝册封为建州左卫指挥)。

天聪十年(明崇祯九年,公元1636年),四月十一日,是崇德皇帝皇太极正式登基的日子。早上红日东升,朝霞万朵,二十四旗的各色旗帜猎猎飘扬,八旗兵将的兵刃盔甲闪闪发光。斋戒三天的皇太极身着礼服,跨马控疆,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往天坛祭告天地。宽阔的方形场地正中,四面台阶通向高高的天坛。天坛上安放着铺有黄缎的香案,上设“上帝”神位。香案前摆放着香炉。天坛东西两侧排列着以代善为首的满洲诸贝勒兄弟子侄。以下是六部大臣,蒙古八固山额真,汉官孔有德等文武百官,以及外蒙十六部四十九贝勒和朝鲜两名使臣。再下是数层整严肃立的八旗战阵。皇太极在两名满汉导引官的引领下,拾级而上,跪在上帝神位之前,随着赞礼官的赞礼,恭敬上香、献帛、敬酒。诵祝官奉祝文登坛,面向西北跪诵祝文。铿锵顿挫的诵祝声在天坛上空,在东北大地,在皇太极及其八旗官兵每一个人的心中回响:

“……满洲国皇帝、臣皇太极昭告于皇天后土之神曰:臣嗣位以来,常思置器之重,时深履薄之虞,夜寐夙兴,兢兢业业,十年于此,幸赖皇穹降佑,克兴祖父基业,征服朝鲜,混一蒙古,更获玉玺,远拓疆土。今内外臣民,谬推臣功,合称尊号,以副天心。臣以明人尚为敌国,尊号不可遽称,固辞弗获,勉询群情,践以天子位,建国号曰大清,改元为崇德元年……”

翌日,皇太极在大政殿升坐金交椅,行“受尊号”礼。在赞礼官的赞礼下,文武百官叩拜大清第一帝—“宽温仁圣皇帝”皇太极。两个献礼官捧一枚皇帝御用之宝献上皇太极,代表满、蒙、汉及其他少数民族完全承认和拥护皇太极至高无上的天子权位。满、蒙、汉又各出代表一名,站立殿东,捧本民族表文依次宣读颂礼。百官再拜。接着是御前较射。鼓乐大作。合朝欢宴。皇太极经过十年艰苦的努力与不懈的奋斗终于独自坐上了龙庭。

在皇太极一生的经历中,最大的转折是从后金汗到大清帝。他是第一位当大清皇帝的人,这是他个人权势的升华,也是他父亲努尔哈赤创建后金国以来的划时代的飞跃,同时也是满族社会进步的一个标志。有一件事反映了他的思想,称帝前夕,内院诸臣仿照明朝制度,给新筑的城门起名,叫扬威、昭德等,皇太极认为虚张声势不如务实,给改了巩固、靖远等名。皇太极自认是个伟大的建筑师,他要为子孙创大业,所以非常重视打基础。只有基础坚牢的房子,世世子孙才可久居。皇太极走上一个新台阶。

二 反奸计除袁崇焕

1 兵不厌诈——偷袭朝鲜

皇太极在赢取最宝贵的时间,他喜欢给所有人来个攻奇不备,出其不意。此时袁崇焕在干什么?他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战事?在皇太极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三国演义》中“蒋干盗书”的故事给了皇太极灵感,于是这出“千古奇冤”的大戏上演了,崇祯皇帝上演了自毁长城的一幕,勇士没有就义于战场,却死于庸君之手。悲哉!憾哉!恨哉!

努尔哈赤之死,令明廷上下喜不自禁,人们奔走相告,举杯同庆,完全陶醉在自宁远之战以后接踵而来的喜讯之中。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置身于这巨大的喜悦之外,他似乎不为所动,此人便是新近因功升任辽东巡抚的袁崇焕。在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过滤着后金这几个有可能继承汗位的人选。是代善还是多尔衮?能左右八旗贝勒意向的人又是谁?为了尽快得到确切捎息,袁崇焕打发一批又一批奸细混入后金。他终于得到来自盛京的首批消息:皇太极异军突起,继承汗位。袁崇焕暗想,皇太极的志向到底有多大?是满足扬飙塞外,袭扰辽西,还是有志中原?近期敌国的主攻方向是明还是察哈尔、士默特?处于前敌第一线的袁崇焕迫切需要了解这一切,以便真正做到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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