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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跃马弯弓的马上帝王——皇太极(18)

一阵尘埃四起,随着一片喊杀声满洲兵冲进战场。这些早已忍耐不住的铁骑,如今得令出战,真如猛虎下山,其势难挡,李自成的农民军一时被打蒙了,不知所措,尚未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斩于马下。就连在高岗指挥的李自成也是大惑不解,难道是天兵降临?在他身旁的卫兵跪于李自成马前说道:“突出的部队不是天兵,也不是明军,而是满洲兵,大王宜急避之。”

“满洲兵?”李自成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满洲兵怎么可能出现在山海关呢?吴三桂与满洲兵厮杀多年,仇怨积得很深,满洲兵怎能助之?

看到这种情形,李自成无心恋战,带着剩余人马,跑回北京,李自成为了能胁迫吴三桂投降,把吴家三十多口人绑在北京的城楼上,见吴三桂执意不降,便陆续把吴家满门杀死。等到陈圆圆终于被推到了城头上,刽子手的刀即将架到她的脖子上之时,只听陈圆圆大声叫道:“慢着,我有话要对李闯王讲。”

李自成听到喊声,知道陈圆圆要对他进上几言,心想,听听也无妨。便命令道:“停止行刑,快快讲来。”陈圆圆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向李自成施礼说道:“妾闻吴将军已卷甲来归,准备称臣于大王,只是因为妾移他府,一气之下,与王决裂,兴师征讨。今杀妾甚易。可是,不知大王想到否?妾死不利于王,吴将军闻之,必将尽其全力以决雌雄。妾今为大王计,宜留妾以系吴将军之心,妾若得见吴将军,必说其不追,以报大王庇护之恩。”

陈圆圆的一席话,入情入理,李自成不禁点头称赞。他认为如今能安全撤出北京是至关重要的,如果留下陈圆圆一条性命,能阻止吴三桂西追,当然是件好事。这样,陈圆圆用自己的机智善辩,从刀下捡回了性命。

吴三桂见自己的亲人被杀,痛不欲生,他化悲痛为力量,对李自成发起猛烈攻击。不久,李自成便被吴三桂与清军的联兵打出北京。吴三桂西征李自成的过程中,心里一直惦记着陈圆圆。进至真定以后,吴三桂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把杨珅叫到大帐,低声说道:“据李贼军中俘虏传言,我的爱妾陈圆圆未随李贼西走,也未遇害京师,她可能还活着,将军以为此言可信否?”

“还是信其有吧。”

“既然活着,我一定要找到她,无奈军务甚急难以脱身。”

“末将愿为大帅承担此事,不知意下如何?”

“好、好,那就有劳将军了,你可先回北京查访一下。”

大难不死回来以后,陈圆圆庆幸自己的临危不惧和应变能力,也为能有机会再会吴三桂而欣喜。从京城内的种种迹象看来,李自成是不准备在北京住下去了,又从隆隆的炮声与喊杀声中,她似乎听到了吴军将士节节取胜的欢呼。

李自成终于匆忙地撤走了,陈圆圆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翘首而盼吴军进入北京城,盼望早日与吴三桂会面。可是,当炮声与喊杀声过后,她失望了,吴三桂并未进北京,而是统军紧追李自成而西,陈圆圆那欣喜之色随着炮声的消失不见了,忧郁之情重现脸上。她一个女子,可怎么生活呀!单身去追吴军怕再遇歹徒遭抢劫。

这时,吴三桂军队取得胜利的消息不断传来,明朝的老臣为此欣喜,他们响应吴三桂的号召,主动组织起来安定北京的混乱局面,陈圆圆作为吴三桂的爱妾被这些遗臣故将保护起来。身家性命是有了保障,可情感又有何人知晓?陈圆圆对吴三桂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她虽年仅二十,可是已经过五男之手:三次被武力抢劫,两次被转卖他人。五人之中,使她留恋的只有吴三桂。五人之中,也是与吴三桂相聚时间最短的。她不时想起吴三桂相思相慕时的温言细语,吴三桂那深情的目光,使她难以忘怀。

度日如年的陈圆圆既然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也就只好在等待中打发日子。副将杨珅历经艰险,终于在故明官吏的引导下找到了她。说明来意之后,陈圆圆破涕为笑,她急忙收拾东西,跟随杨珅向西走去。杨珅先回来向吴三桂报告了这些情况。吴三桂欣喜若狂,马上做好迎接的准备。派人前去备香车。布置停当,吴三桂又传鼓乐队集合,出城三十里接。他本人也身着洁净衣服坐在已备好的香车出城迎接。

陈圆圆的轿子慢慢地靠近了绛州,正在遐思着同吴三桂会面的情景时,忽听乐鼓声起,她不觉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也想不到吴三桂就在绎州,更没有想到在城外三十里她就被鼓乐相迎。当有人向陈圆圆报告后,知道了这一切的她,会心地笑了。这是她少有的真正的笑。轿夫加快了脚步向绛州奔去,可是未等他们走到绛州城,就被一辆五彩缤纷的香车拦住了。车上的人就是吴三桂,他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见到轿子到来,等得心焦的吴三桂马上下车拦住!

陈圆圆在轿内听到日思夜念的声音,不自觉地拉开了轿帘。她终于看见吴三桂那威武雄壮的身躯。轿夫慢慢放下了轿子,陈圆圆被从轿子里搀了出来。她推开人们的搀扶,轻盈而飞快地向着情郎奔去。吴三桂也加快了脚步,劫后重生的一对有情人又重新拥抱在了一起。是高兴还是哀愁,陈圆圆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趴在吴三桂的怀里失声痛哭,吴三桂也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花儿……

七 迁都北京

1 多尔衮——脱颖而出

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儿子中,多尔衮为什么能在皇太极时代脱颖而出?是时代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时代?他如何积累下扭转乾坤的能力?多尔衮是清初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他既有风花雪月的风流,又有胸怀远大的胆略,在他身上既有政治家的铁腕,又有军事家的能征善战,被后世之人称为“满州战神”。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把六岁的福临扶上皇帝九五之尊的宝座?他又为什么弃沈阳于不顾迁都北京? 在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多尔衮生于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卒于清顺治七年(1650年)。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其母为被逼生殉的大妃乌拉纳喇氏。皇太极继位后十五岁的多尔衮被封为贝勒,因按年龄序列第九,故称九贝勒或九王。在以后的岁月里 多尔衮与皇太极一起开始了叱咤风云的战争生涯,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得到了表现的机会。

多尔衮的发迹有着强烈的时代色彩。在满族人南征北战的年代,他的命运与皇太极时代的战争连在了一起。多尔衮一方面是得自于爱新觉罗家族的基因遗传,能征善战已经成为一种家族的象征,而另一方面,多尔衮自身的悟性也极高。天聪二年(1628年)二月,十七岁的多尔衮随同皇太极进军蒙古察哈尔多罗特部, 后金与多罗特部落的军队在敖木轮地方会战。多尔衮事先进行了周密的作战部署,针对当时的形势明确提出了速战的方针。第一次出征的多尔衮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他指挥若定。战争的结果正在他的预料之中,多罗特部落的多尔济巴图鲁受伤败走,妻子儿女尽被后金军队俘获,多罗特部落的台吉也死于此役。八旗军队俘获了敌军一万三千多人,大胜凯旋。多尔衮因其作战英勇有功,深得皇太极赏识,被赐以美号墨尔根戴青,意为聪明王。从此,聪慧多智、谋略过人的多尔衮,逐渐成为后金军的主要统帅之一。

在整个满洲八旗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多尔衮更像一个武士,他满脸的短胡子,显示了他倔强的性格;炯炯的目光,显示了他的精明干练;两道浓黑的剑眉,显示他内心的深沉;紧紧收缩的腮帮肌肉,显示他的狡诈与凶狠。他的骑、射、刀、剑,都是一流的,多尔衮的反映机敏、出手利落无人能及,指挥做战、调兵遣将比皇太极也毫不逊色,而用人善任、运筹帷幄更是略胜一筹。可是,当年只因为当年年纪幼小,他输给了哥哥皇太极,而眼睁睁看着母亲乌拉那拉氏被活活逼死。那惨烈的一幕,成为他整个童年和青年时代永远的噩梦。皇太极对他来说,既是头顶的彩云,又是头顶的乌云。他攀着这片彩云上升,又时时受到这块乌云的压制。他对皇太极既怀有敬意和感激,又怀有憎恨和畏惧。他怕皇太极突然离去,使大清蓬勃发展的局面遭受挫折,又希望皇太极赶快离去,让自己来主宰山海关外这片天地。

天聪三年(1629年),他随皇太极自龙井关入明边,趋通州,直逼明都北京城下,败明的援兵于广渠门外。天聪五年(1631年),又随皇太极攻明于辽西。大凌河之战,他亲自冲锋陷阵,直抵大凌河城下,城上炮矢猛烈,后金军颇有伤亡。事后,皇太极怒责他的部下不加劝阻,说:“墨尔根戴青亦冲锋而入,倘有疏虞,必将你等加以严刑,断不宽容。”攻锦州时,他又一马当先。祖大寿从锦州城头向南发炮,洪承畴军由南已向北发炮,多尔衮被夹击于中,几乎被击毙。以后祖大寿投降,多尔衮曾向他谈到当时的危险情形。祖大寿惶恐不安地说;“果有此事!如彼时炮中王马,为之奈何!”多尔衮则坦然说:“彼时两仇相敌,唯恐不中,大寿言不由衷,诚为可笑!”这些都表现了多尔衮的胸怀坦荡。由于多尔衮在军事、政治上已经成熟和可以信赖,在天聪五年皇太极设立六部时,命他掌吏部事,更全面地参与军政大事。

天聪七年(1633年)六月,皇太极与诸贝勒、大臣探讨进一步兴国的大计,询问他们征明及察哈尔、朝鲜,何者为先?多尔衮以锐敏的目光,直抒了他的战略思想。他从夺取全中国的目标出发,力主以征明为先,他说:“宜整兵马,乘谷熟时,入边围燕京,截其援兵,毁其屯堡,为久驻计,可坐待其敝。”这种深入内地,蹂躏明朝土地人民,消耗明朝国力,然后再与之决战的战略,深得皇太极的赞同,以后的几次征明,基本上都是照着这个方针行事的。

天聪八年(1634年)五月,多尔衮从皇太极征明,克保安,略朔州。次年,在招抚蒙古察哈尔的归途中,多尔衮自山西平鲁卫侵入明边,在山西、宣大一带,又捣毁了明朝的宁武关,骚略了代州、忻州、崞县、黑峰口及应州等地,俘获人畜七万余。崇德三年(1638年),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将左翼,岳托将右翼,自董家口等地毁明边墙而入,越过明都至涿州,分兵八道,西掠至山西,南徇于保定,击破明总督卢象升。又南下临清,渡运河,破济南。北还时复掠天津、迁安等地,出青山关而还。此役,纵横豕突数千里,蹂躏城池四十余座,掳掠人口二十五万有余,夺取财物更是不计其数,给明朝以沉重的打击,给山西、河北、山东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明人夏允彝记述这次事件的影响说:“所至屠掠一空,祸为至剧。国力耗竭,而事不可为矣。”而多尔衮则因为此役,被皇太极赐马五匹,银二万两。

对察哈尔和朝鲜,多尔衮全力贯彻皇太极“慑之以兵,怀之以德”的方针,使统一全国的后顾之忧得以早日解决。

早先,当后金征服与招抚蒙古各部时,唯独强大的察哈尔部在雄主林丹汗的率领下,不肯降服,始终采取与后金对抗、周旋的态度。察哈尔部虽亦不与明廷合作,终究是后金南下伐明的一大后患。天聪八年(1634年),林丹汗死于青海打草滩。皇太极以此为契机,于次年二月命多尔衮偕岳托等将领,率精兵万人,以强大的武力作后盾,去招抚察哈尔部众。此次进军,政治目的明确,秋毫不犯,进展颇为顺利。先在西喇朱尔格地方,招降了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四月二十八日,就抵达林丹汗之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驻地托里图,多尔衮令已降的额哲的舅舅前去劝降。额哲在父亲新死、兵临城下的情况下,只好率部投降。八月,多尔衮率师凯旋。林丹汗曾得元朝的传国玉玺“制诰之宝”,这时,多尔衮使额哲呈献给皇太极。因为元朝的这方玉玺象征“一统万年之瑞”,皇太极大喜,第二年(1636年)便改国号为清,改年号为崇德。多尔衮同时被晋封为和硕睿亲王,更加受到重用。

朝鲜本是明朝的属国,世代忠于明廷,虽多次受到清的分化、威胁,也始终不渝,在一些重大事件中总和明朝相呼应,因而始终是清侧翼的一大忧患。崇德元年(1636年)十二月,皇太极为彻底解除这一忧患,亲率大军侵入朝鲜,围朝鲜国王李倧于南汉城。在这次军事行动中,多尔衮偕豪格别从宽甸入长山口,克昌州,崇德二年(1637年)正月,突袭江华岛。当时,朝鲜王妃、两个王子,以及很多大臣及其眷属都转移在此岛避难。多尔衮在这里遇到了朝鲜军队的顽强抵抗,经过激战,清军杀伤守军一千余人。围城之后,多尔衮恩威并用,立刻执行皇太极的招降政策,停止杀戮,使江华岛得以投降。对投降的朝鲜王室成员,多尔衮不加侮辱,并颇能待之以礼。朝鲜国王因妻子、儿子及很多大臣已被俘虏,各路援军又被清军打败,于是只好放下武器,穿上朝服,率领群臣,向皇太极献上明朝给的敕印,投降清朝。皇太极凯旋盛京时,命多尔衮约束后军,并携带朝鲜国王的儿子做人质及大臣子以归。朝鲜国王因为多尔衮全其妻子,以礼相待,所以一直不忘此情,给清朝诸王送礼时,多尔衮的一份总是最厚。

在顺利地解决了蒙古和朝鲜的问题之后,多尔衮便集中力量协助皇太极,和明朝在辽西地区进行了激烈而持久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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