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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烟缭绕,窗口的一盆天竺葵在柔风中微微摇曳,屋子里显得异常恬静。

“南生哥,我看你成天滑头滑脑,把拔花[ 妓家隐语,赎身之意,又称“高飞”、“斤九”二字挂在嘴边都一年多了,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你今天摆句话出来,究竟想捱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小桃红的声调并不高,但在孔南生听来却不亚于雷霆万钧,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这半年多来,孔南生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就象孙猴子害怕紧箍咒一样,更别说眼下身体懒懒地横躺在宁式床上,闭着眼头枕小女人软绵绵的大腿,时不时美美地抽一口纸烟,正是得意加惬意之时,此话老调重弹,不免大煞风景。

“呵呵,不要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孔南生轻车熟路地动用老办法,应付几句说了等于没说的空话。

“哼,我看你根本就没一丁点真心!”小桃红今天没那么好糊弄,一把夺过孔南生手里的烟卷。

孔南生只得睁开眼,陪着笑脸要还烟卷,顺便祭出杀手锏,象鸡啄米一样勤奋地在小桃红圆乎乎的粉脸上乱啄一气。这丫头,真不愧为“云香阁”的头牌姑娘,眉眼妩媚中带有一丝泼辣,煞是惹人喜爱。老话云:“婊子无情”,看来也不见得十分准确,这小桃红待自己,天地良心,还真有几分真心实意。说来说去,这苦命的人儿终究也是好人家出身,若非被人从皖南拐骗到苏北,哪会沦入娼门?话又说回来了,小女子动了真情,当然也是无风不起浪的事,自己虽不算富家公子,可家里好歹也有一间烟馆和一家当铺,委实是个不轻不重的小开,更兼长得一表人才,出手大方,哪会不讨女人的喜欢?

小开虽是不折不扣的乡下人出身,但是自小手不提篮、肩不挑担,出落得骨骼停匀,肤色白皙,与粗憨的农人、盐户比起来,大有鹤立鸡群之感。按小桃红的说法,象极了大地方来的少爷,更兼双眼皮“象韭菜叶那么宽”——小桃红经常如此感叹——不说不笑已尽透风流之相。稍显遗憾的是一对俊眼之间的距离略远了一点,似乎彼此间正赌着气,意欲各奔东西,但也意外收获了几分平和气象,令人一望便知是个很好打交道的家伙。

“唉,都怪那老不死的,一千大洋丝毫不能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孔南生继续大摊苦经。

这话倒是不假,老鸨太太象是皇帝开金口,说一千就是一千,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到底,其实是根本不希望摇钱树一样的小桃红从良。按说一千大洋的数目对孔家来说不算太大,但家里一向是老爹当家,自己每个月仅支取一些零花钱,用度稍大便捉襟见肘,哪里一下子凑得出一千大洋来?所以平时兴头上总拿赎身二字说事,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没想到这死心眼的女子却当了真。

小桃红牙齿咬着下唇,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一骨碌爬起身来,打开衣柜门,伸手到衣服被褥的深处掏摸了一阵,取出一只扎紧的小包袱往床上轻轻一扔。

“啥玩意儿?”孔南生漫不经心地问。

“打开!”小桃红一脸正经。

孔南生解开包袱,露出来的是一堆大洋和若干金银首饰、翡翠手镯。

“傻丫头,这可是你这几年来的血汗哪!”孔南生动情地摸摸小桃红的脑袋,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离一千的整数还差得远呢,加上我手头的积蓄,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小桃红懊丧地坐在床沿上,心里越想越气恼,突然一把抓起包袱里的首饰,狠狠地想往地下摔,吓得孔南生慌忙跳起身来拦住。

“真不如死了算数!”小桃红使劲拍打着床沿叫道。

“傻丫头,多大的事就要死要活的,”孔南生只得继续和稀泥,“放宽心,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咱俩来一个连底拔,让老不死的干瞪眼。”

“南生哥,你可不能糊弄我啊。”小桃红两眼直直地盯住孔南生,猛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展一把抓住孔南生的手急切地说:“我有主意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来个远走高飞如何?”

“你疯了!”孔南生高叫起来。“你以为是去赶集,可以说走就走。再说,咱们能躲到哪里去?被抓住了可得吃官司!”

“别嚷,别嚷!”小桃红连忙掩住孔南生的嘴,同时放低自己的嗓音。“我跟你讲,有个好地方可以去,保管老不死的找不到我们。”

“什么地方?”孔南生有点好奇起来。

“上海!”小桃红目光熠熠,两颊泛红。“我听人讲,上海是个大街上都能捡到大洋的好地方,那里的人吃得好、穿得好、天天都能看大戏,运气稍微好点就能发洋财……”

“说你傻就是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孔南生大摇其头,“不过,上海发财的机会多,那倒是不假,我也听好多人说过,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现在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小桃红越说越激动。“咱们这事不能拖泥带水,要是万一被老不死的看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我看,不如说干就干,现在就走!”

孔南生再次点上一支烟,躲藏在烟雾中,开始认真考虑小桃红的建议。

孔南生自小没娘,守着老爹孔五在离城十里的潘家灶散淡度日,他始终搞不明白,老爹明明在东台县城里开着一家烟馆和一家当铺,马虎点讲也算富甲一方的小财主,可偏偏舍近求远,把家安在靠海的潘家灶,生意全部委派伙计经营,赚多赚少不甚上心。潘家灶虽是有着数百户人家的村落,可大都是耕田的农民和熬盐的灶户,哪里比得上吃喝玩乐样样方便的东台城。唯一的理由是老爹有个老相好张寡妇就在潘家灶,所以才安心固守在这偏僻的滨海一隅。近年城里新开了几家当铺和烟馆,买卖被抢去不少,孔南生曾跟老爹商量,说与其守着眼下这摊日渐低迷的生意,不如跟好些脑子灵活的家伙学,也去上海看看,找找新的机会。老爹点着头说,是啊,上海是个好地方,你小子早晚该去闯一闯,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孔南生追问道,那究竟要到什么时候?老爹答道,快啦,再夹磨[ 黑话,训练、调教之意。]一段日子就可以出山了。

“想好了没有?”小桃红摇着孔南生的肩膀叫道。“我跟你讲,我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啥意思?”孔南生笑呵呵地问。

“我知道,你还想糊弄我……”小桃红的泪水象六月的雨水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扑簌簌滚落, “南生哥,我把话撂这儿,今天要是不带我走,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吊死在梁上!”

孔南生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按这傻丫头的脾气,恐怕还真不是嘴上说说吓唬人而已,万一脑袋一热来个说到做到,那就闯穷祸了。唉,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真是天下无敌哪。

“那你说咋办?”孔南生无可奈何地拍拍挂在床头的褡裢,里面是昨天从烟馆和当铺收来的当月帐目,约有几十个大洋、杂洋及几块锞子、滴珠。“我总得先回家跟老爹商量一下,交割一下帐目,至少也得问清楚上海在哪个方向才好上路吧……”

“那我跟你一块儿回乡下去!”小桃红又有了主意。“老不死的不知道你究竟住哪,一时半会找不到。”

“可是眼下怎么出城呢?”孔南生搔了搔脑袋。

“这有何难,”小桃红得意地一笑,“呆会儿你先出门,去段家车行雇好一辆车,我这边借口去五大仙庙烧香,咱们在车行门口碰头。你想啊,咱俩往车棚里一躲,快马加鞭冲出城门,等老东西发觉,车都到你家了。”

“你们姐妹每次出门烧香,老东西不是都派春梅那丫头跟着?”孔南生问道。

“那还不简单,半道上随便找个事由把她支开就成。”小桃红答道。“实在不行就先去五大仙庙转一圈,找个机会再开溜。”

打铁就得趁热,看看合计得已经差不多了,孔南生抄起床头的褡裢准备动身,小桃红突然拦在门口,神色凝重地又唤了一声“南生哥”,随即伸手去头上拔下一支紫檀簪钗,任由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泄落,双手猛一使劲,将木簪“啪”一声一折二断。

“这又是啥意思?”孔南生一时不解其意。

“南生哥,我现在发誓,你今天要是仍旧骗我,那我的性命就跟这支木簪一样!”小桃红平静地说,手一松,断簪掉在地上弹出老远。

孔南生咧咧嘴想开句玩笑,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故作轻松地微笑道:“那就不见不散。”

俩人走出房门,小桃红象往日一样,穿过院落,一路送到大门口,笑嘻嘻地口称“南生哥,一定要常来啊”,老鸨太太听见动静,也忙赶来送客,满脸堆笑一直送到大门外。老鸨太太脸上搽着厚厚的粉底,所有的皱纹被赶尽杀绝,看上去象一堵新砌的墙那样体面,你说她四十来岁也好、六十来岁也好,似乎都没错。

穿过僻静的打铁巷,孔南生一路直奔段家车行。

真是不巧,赶到车行一问,今天别说是空闲的车马,连一头小叫驴都雇不到。段老板解释说,主要是今天来了一批外码头的客人,一下子雇走二辆马车,害得自家老婆回娘家也只好骑小毛驴凑合。

孔南生一听脑袋就大了,这可怎么办?东台这座小城内,外路商客不多,所以车行就此一家,别无分号,这节骨眼上,去哪再找一辆带棚的马车?

孔南生急得团团转,浑身热汗直淌,身上那件黑油油的薯莨纱夏褂一下子就被洇透了。这身行头是小桃红托人从上海买来的正宗苏织,外黑内棕,贴肉穿着特别舒服,若非进城办事,平时还舍不得穿。不过潘家灶的村人们却不大买账,一致嘲笑这件神气活现的衣服为“壳壳布”。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手上挽着一只小包裹的小桃红匆匆赶来了,进门一看孔南生的脸色,知道情况不妙,但问清楚是一时雇不到车,反倒放下心来。孔南生建议说,不如今天不要轻举妄动,过些天再找机会,小桃红则拼命摇头,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做到这份上,哪能半途而废?商量来商量去,这才决定赶紧出城,步行回潘家灶。

说走就走,孔南生摸出一块大洋塞给段老板,吩咐他“少管闲事”,拉着小桃红的手一头钻进小巷,飞步朝东门走去。

午后的烈日下,巷子里见不到什么行人,靠近东门的时候,孔南生放慢脚步,躲在墙脚边四处探望,只见城门口的空地上摆着一个西瓜摊和一个凉茶摊,除了二位摊主在摇着扇子发呆,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快走!”孔南生紧紧抓住小桃红的手。

二人如小跑一般走向城门,踏着声嘶力竭的蝉鸣,抑制着胸口的心跳,眼看着离城门洞越来越近。

“站住!”

这一声喝真如晴空霹雳,把孔南生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回头一望,老鸨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直扑而来,一手高高扬起,似乎意欲大巴掌直扇小桃红的面孔。

孔南生赶紧上前拦住,心中暗暗叫苦,后悔刚才光注意城门口的动静,没仔细观察稍远处的那几间铺面,老东西肯定是躲在哪家店铺的门后等鱼上钩。唉,刚才要是不走东门走西门就好了。

“你们以为老娘是吃干饭的?实话告诉你们,四城门都有我的人守着,除非你俩长着翅膀,否则别想逃出老娘的手心!”老鸨太太似乎看出了孔南生的心思,一把抓牢小桃红的胳膊。“看你们俩一直鬼头鬼脑的样子,老娘早就看出了七、八分光景,今天一个前脚出门,一个后脚就要烧香,会有啥好事?春梅回来一报信,我就知道你这小贱人动了歪脑筋。走,死回去!”

眼睁睁地看着老鸨太太如老鹰捉小鸡般将小桃红拖走,孔南生呆站在农历八月余勇可贾的日头下,黄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直砸地面。

“南生哥,你一定要早点来赎我啊……”小桃红走出老远还回过头来哭叫。

又发了半天呆,想想还是没奈何,只得灰溜溜地折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城去,踏上通往潘家灶的官道。

田野间湿热的氤氲弥漫,抬头远眺,黄海上空沾血一般的赤云不怀好意地悄悄滑动,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来头不小的暴雨。孔南生甩开大步赶路,很快便有点释怀了,这样也好,至少在小桃红面上也交代得过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前后一想,反倒渐渐轻松起来,甚至还一路哼起了小曲。当然,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自家老爹现在已被杀翻在地,那就不可能这般泰然淡定了。

从东台县城到潘家灶,约莫是十里路左右,一路行去,很快便已过半,只是人也累得不轻。

道旁有株高大的苦楝树,摇曳着一派诱人的浓荫,孔南生背靠树杆坐下,正想闭上眼睛缓口气,突然发现官道尽头滚起一道烟尘,二辆车棚上写着斗大般 “段”字的马车一前一后急奔而来。

原来,段家车行的那二辆车在这儿呢——看这架势,象是外乡的盐客雇了车进潘家灶收货,可再一细看,又不大对头,二辆车的车棚里坐着人,连车头上也坐着人,加起来怕有七、八名之多,一般盐客哪有这么大的阵势?再说,这票人马一眼望去便知不是本地人,大都穿着墨黑的薯莨纱衣裤,脸相也是凶多吉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车到跟前,孔南生发现车棚的窗户大敞,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府绸短衫,红红的酒糟鼻上架着一付墨煎镜的胖老头。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气,而且是闷在车棚内,老头的头上居然还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沿礼帽。更奇怪的是,看到路边苦楝树下的孔南生,似乎还突然来了兴致,口里喊声停,让车伕勒住了马头。

一个本来坐在车头的光头汉子立即跳下地,恭敬地凑近窗口去听候吩咐。这厮长着一张扁平的麻脸,额头上有一道油亮肉感的刀疤,看上去活象一条蚯蚓爬在烧饼上。

“朋友,哪里人啊?”烧饼微笑着走近孔南生,听口音象是苏南人。

“海堰的。”孔南生多留了个心眼,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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