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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甜蜜(1)

“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会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当然……”

“这也就像水一样,由于那辘轳和绳子的缘故,你给我喝的井水好像音乐一样……你记得吗?这水非常好喝……”

“当然……”

“夜晚,你抬头望着星星,我的那颗太小了,我无法给你指出我的那颗星星是在哪里。这样倒更好。你可以认为我的那颗星星就在这些星星之中。那么,所有的星星,你都会喜欢看的……这些星星都将成为你的朋友。”

——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1.那么,我赦免了你的罪

生命易碎,请别错过爱。

感情中的罪是很沉重的,赦免了别人,也就解脱了自己。

福建遭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台风“凯娜”袭击,导致沿海的村落被海水吞没,很多人失踪。晓溪接到了无数问候的电话,很多几年没联系的朋友都因为这场灾难联系上了。台风“凯娜”刚走的那个下午,晓溪接连不断地在接电话,全都是问候她家人的电话,晓溪觉得很温暖。同事们更关心她,给她这个“灾民”特别优待。

刘轩特意走到晓溪面前温和地说:“晓溪,你的假期我随时批。你确定不要立即赶回去?没关系,不要硬撑,公司还有很多人才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只要给同事flora交代一下手头的工作就可以随时走。对了,赶时间的话叫小王送你。”这一番关心的话让晓溪想流泪。

接到元杰的电话时,晓溪已经听不出他的声音了。“你是谁呀?”晓溪的声音还有点娃娃声。当元杰报出自己的姓名时,停顿了3秒钟,晓溪才反应过来。

是他,元杰!!!

曾经,她是多么渴望等到他的电话呀。曾经,这是个让她心跳不已的名字。曾经,这是让她无法安然入眠的男人。

“你在哪里?”电话对面是元杰非常急促,非常着急的声音。

“北京呀!”

“你没事吧?你家人没事吧?”

“我挺好的,家人也挺好的呀。”上午晓溪已经跟妈妈通过电话,妈妈说刚接到爸爸报平安的电话,他暂时避在旁边的小岛上,等风浪过去后就开船回来,晓溪这才安心。

他还想说点什么。“我要回去上班了。拜拜。”晓溪洒脱地匆忙挂断电话回到办公桌前,心绪起伏。她欣喜,原来元杰已经淡离出自己的世界了,短短两个月,她已经听不出他的声音了,那一刻,晓溪有一种胜利的快感,前所未有的。

“他一定会很失望,我竟然恢复得很快,这么快就忘了他了;他可能还在担心我会纠缠跟他闹好久,哪知道我第二天就删掉了他的号码了。”晓溪坐在办公室前,想要平静自己的情绪,却又禁不住回忆刚才的对话。

查看电话,竟然有无数个未接电话:16∶41;16∶43;16∶45,16∶50……一连串的未接号码,全是元杰的。

当面对这无数的未接电话,想象着元杰着急地一遍一遍拨打电话的情景,晓溪心里突然有丝感动。女人呀,还是太容易心软了。

网络新闻里不断地曝出有多少人遇难,电视画面上被台风袭击湮没的村落里,不断有尸体抬出,惨状让人很难过。

“爱恨很渺小,生死才伟大。谢谢你还如此关心我,所以我赦免你的罪。”想当初,得知元杰背叛的那晚,得知他房子里有女人的那晚,疯狂地拨打他的手机他却一直不接,晓溪当时发誓要诅咒他一辈子,而此刻,她就因为这个举动而释怀了。

我赦免了你的罪,我不恨你了,是不是代表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晓溪问自己。

是的,世上最大的报复不是恨,而是冷漠和淡然。元杰,已经再也拨动不了她的心弦了。因为那晚之后,她发誓,杜晓溪和陈元杰,永远都可不能了,永远,永远。

杜晓溪只给这个男人一次机会,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他开始了他的新生活,而我杜晓溪为什么还要留恋过去呢?还不是照样吃饭、上班、下班,第二天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世界没有什么变化。”晓溪这么告诉自己。

晚上,寂静的夜,隐约能够听到旁边的小区有狗叫,晓溪想起了傅云。晓溪这才想起来,傅云自从上次送完包包后,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自己了,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经常联系的人突然断了音讯,她此刻有些想念这个人了。

“今天下午你在哪里?”晓溪问。

“在天上呢。”

“那现在在哪里?”

“贵州。”

“那你一定喝了很多的茅台。”

“还好吧。回来和你喝酒,不许推托!”十足的霸道。从前没有人敢跟她用命令的语气,不过她居然很享受:“你好像一个狮子王哟。”

之后的日子,两人每天都短信聊到凌晨两点,而晓溪居然一点不犯困。恋爱的女人不睡觉!果不其然。从兴趣、爱好到人生观,等等,情感犹如喷泉汩汩涌出,至少她已经有了身在云端的滋味,是的,Beyond the clouds.

这些天来,灾难不少,水灾、旱灾、地震、雪灾。晓溪收到了朋友们各种关心的短信。“生命易碎,请别错过爱。”天知道,下一秒钟,自己是否还会完好地活着。是的,生命易碎,不想错过爱。而这次,晓溪的爱,锁定在了傅云身上。

有失败的开局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有完美的结局。晓溪决定要扭转自己的局面。

3天后,傅云出差回来了。他火速约晓溪见面。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约会。和傅云擦出火花的事情,晓溪还没有告诉卓然,她打算等到真的有成绩时候,给她一个大大的surprise,她想用事实证明自己,自己可以,真的可以,从头开始一段爱的旅程。

晓溪和傅云的约会地点定在乡瑶酒吧,这是晓溪的根据地。晓溪化好淡妆,兴致勃勃地跟酒吧经理Jay说约了朋友一起来。Jay说:“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对方一定是个心仪的人了。”他亲自为晓溪递来了一杯温水,晓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而不答。坐在高高的吧台凳上,听着熟悉的美国乡村音乐。

10分钟过去了,20钟过去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可是傅云还没有来。电话响了,傅云的,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推托不掉。这是晓溪最不愿听到的。晓溪努力装出很平静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晓溪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样,还好酒吧里灯光昏暗,没人能读到她满脸的难堪。

第一次单独约会就爽约!Jay看着依然孑然一身的晓溪。也许在这里工作的人,已经看惯了无数相聚和再见。晓溪皱着眉头轻声地说:“他来不了了。”Jay说:“他不来,酒吧还有那么多优质男呢。”他叫来调酒师Ben为她调酒。那晚,晓溪喝了一杯切格瓦拉、一杯血腥玛丽,心情跌落到谷底。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是以前对男人太冷酷的报复吗?曾经她让一个男生在玉渊潭公园苦等了整个下午。如果感情存在债务的话,那元杰那段过往已经足够还清了。也许傅云真的忙吧,要做金字塔上的人,自然要比常人付出得多。晓溪尝试着去理解。她尝试着忘记傅云的失约带给自己的惆怅。

从前,每天傅云忙完公司的业务,都会去餐厅看看,不得已地和来餐厅的客人喝上几杯。直到他开车到家的时候才会有属于自己的时间,通常这个时候,都已经快12点了。别人开始睡觉的时候,他们才通过手机传递着每天的心情。一来一去的短信,一发就是到凌晨3点。

晓溪才从元杰那里得来的成就感,现在又在傅云的失约上跌败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番,十足的爱情傻瓜。她喝着酒,听着酒吧里传来的乡村音乐,眼角掉下来两颗晶莹的泪,好在夜太黑,没人看得见。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脆弱。

第二天上班,刘轩看见她重重的眼袋,就戏谑地说:“晓溪,哎,晓溪,昨晚又做什么坏事了吧?”

“我哪有?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晓溪申辩道。

“还良民!你看,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我可不相信你还熬夜加班!”刘轩显然还在打趣她。

“没有,我都在家当宅女呢,都快腐朽了!”晓溪继续说。的确,晓溪现在就是一个宅女,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上网,煮个简单的饭菜,然后就开始玩游戏、听音乐、看视频、跟朋友MSN聊天。

“宅女好呀,宅女适合当老婆。”刘轩继续说。

“那谢谢老总的鼓励了,我还担心我嫁不出去呢。”是的,晓溪还真把这当成一种鼓励了。

“你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说不定很多人都在为你的失恋窃窃自喜呢,因为他们终于等到机会了。”同事经过晓溪的座位也抛下了这句话。

办公室的同事们仍然在工作中和生活中给晓溪特别优待。所以,失败并不意味着全盘皆输,柔弱和可怜有时候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所以,晓溪就积极地认为,这是失恋给自己的特别礼物了。

2.孟婆汤,忘情水,又见艳阳天

爱是浓情巧克力!知道巧克力为什么会融化掉吗?那是因为爱的温度!

世上也许真的有孟婆汤和忘情水,但这汤汤水水还得你喝了才见效。

在大都市的人就如同忙忙碌碌的蚂蚁,谁都不敢停下来,吃饭匆匆忙忙,走路匆匆忙忙,谈恋爱也是匆匆忙忙。傅云每天都特别忙,除了拥有这家会员制的法国餐厅之外,他还有一家位于CBD的文化公司。于是,每天白天他就在文化公司处理业务,晚上就去餐厅,中间经常会有不定期的出差。

晓溪知道他忙,白天给他打过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正在开会,原本心中酝酿好的甜言蜜语也因为场合而说不出口。“那你忙吧。”晓溪只得撅起小嘴悻悻地挂断电话。于是,晓溪吸取教训,很少在白天给他打电话了,她得学会做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小恩小爱,是不是显得自己太黏糊了?她有时候也怀疑自己。

不过那已是从前,自从傅云失约后,晓溪决定不再理他。反正也没开始,那就谈不上结束。晓溪开始了一副大无畏的态度。

“晓溪,你去餐厅帮我取一份资料好不好?我现在在外面和客户谈事情,助理已经下班了……”晚上7点半,傅云打电话给晓溪。晓溪只是听着,没有答复。“真的很紧急。”傅云继续央求道。原本晓溪的气还没消,但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她还是答应了。能够帮他做一点点事情是令人欣喜的,重要的是,她可以了解傅云更多了,觉得离傅云更近了。

于是,晓溪飞快地补了一个妆,打车去餐厅帮他取资料。

可是,偏偏碰上堵车。“对不起,很着急吗?我可能要迟到。现在堵车,我还在路上。”“不着急,不着急。”傅云电话里轻松地说。“那你跟客户说一下,我尽快取了就赶来。”坐在出租车上的晓溪,伸长了脖子盼着绿灯亮。

“不知道北京设这么多红绿灯干吗?”晓溪生气地说。

“别急,别生气,会长皱纹的。”出租车司机慢条斯理地说,并把交通台调到了音乐台。

“来,听听音乐。”广播里传来张信哲的老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听到熟悉的歌声,晓溪的心情才终于好点了,抒情的音乐真是好东西,可以缓解自己的情绪。所以,晓溪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唱机听音乐,点上香薰灯,然后来一个泡泡浴,倒一小杯红酒,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数窗外的星星……

终于到了他的餐厅,时间刚刚8点。晓溪小跑着踏进餐厅,直奔收银台说明来由。“请跟我来。”服务生立刻来了精神,带晓溪走向楼上二层。咦,门怎么是关着的?晓溪正诧异,这时候,门一下子开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旁边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这不是傅云吗?不是刚才还在电话里说叫她不要着急、在和客户谈事儿的傅云吗?

“你、你不是……你不是和客户……”晓溪惊讶得嘴都变成了“O”形。

“我有超人的本领。”傅云神秘地笑了笑了,眨了眨了眼睛。

“好哇,你哄我的!”晓溪终于回过神了。

“你也太好哄了。”傅云继续得意地笑着。

“人家都着急死了,你还笑!”晓溪有点生气。刚才晓溪的确很着急的,生怕误了他的事情,害怕他第一次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搞砸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罚我吧。”傅云走了过来,伸出双臂把她揽在怀里。晓溪这才消了一点气,朝四周看了看。二层200平方米的大厅却只有一张长长的桌子,而且只有她和傅云两个人!

“人怎么这么少?其他人呢?”晓溪一边问,一边落座。

“今晚,你是这里的主角。为上次的失约向我们的晓溪公主赔罪。”傅云俯身捏了捏晓溪的脸颊,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顿时,晓溪的脸上浮现一片红云,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还好,法式餐厅的灯光柔和且昏暗,傅云应该没看见晓溪的满脸绯红吧,这么大还脸红,多丢人呀!晓溪心想。

只听傅云拍了拍手掌,仿佛是电影中的情节。“闭上眼睛。”傅云坐在桌子的对面对晓溪温柔地说,这声音好像催眠一样,有一种魔力和磁性。这四个字让晓溪有无穷的想象,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会有什么惊喜发生。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有什么花招呢?

1分钟,2分钟,3分钟,这对晓溪来说却那么漫长,她太想睁开眼睛了。

“好了,睁开吧。”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晓溪立即睁开双眼一看,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碗汤,确切地说,是一碗罗宋汤。卷心菜、甜菜头、胡萝卜、土豆和牛肉汤,颜色非常丰富。可是,虽然看起来很美味,晓溪心里还是有点失望,这碗汤会有什么特别的?

“来,趁热喝。”傅云拿起汤匙一边给晓溪盛汤一边说,好像也看出了晓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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