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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国事为先(1)

为国远虑不见身害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相见欢》

晁错(公元前200—前154年),西汉文帝时的智囊人物,颍川(今河南禹县城南晁喜铺)人。汉文帝时,晁错因文才出众任太常掌故,后历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太子老师)、贤文学。在教导太子中授理深刻,辩才非凡,被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景帝)尊为智囊。后因七国之乱,晁错被腰斩于西安东市。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以战国诸侯并列、兵革不休为戒,于是废分封,行郡县,子弟皆为匹夫。西汉王朝建立后,汉高祖刘邦反其道而行之,大封同姓子弟为王。至高祖末年,同姓为王者九国。他的本意是考虑“天下初定,骨肉同姓少,故广强庶孽,以镇抚四海,用承卫天子也”,但事与愿违,诸侯王势力恶性膨胀,与汉王朝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文帝时,已是“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乡而击”。这种形势,使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如贾谊、晁错等人感到十分不安,并相继提出了对策。贾谊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办法,由于功臣集团和同姓王的抵制而未能全面实施。景帝即位后,晁错又成为当时削藩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和实施者,后来竟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晁错是西汉文景时代的政论家,颍川(今河南禹县)人,早年随张恢学申商刑名之术。以文学任太常掌故。曾受太常派遣,至伏生处学习《尚书》。不久,任为太子舍人、门大夫,迁博士、太子家令。晁错得幸于太子刘启(即景帝),号称智囊。

文帝时,晁错看到匈奴侵扰日益严重,商人兼并农民土地等问题,先后上书言兵事和守边备塞、劝农力本等急务。不久,晁错由平阳侯曹窟等联名举为贤良,因对策高第,迁大中大天。他又向文帝建议削夺诸侯王权力及更定法令,所言多能切中时弊,以此得到文帝的赏识。

景帝即位后,晁错擢为左内史,不久,迁为御史大夫。晁错受到景帝的信任,更定法30章,力求削夺同姓诸侯王的封地,以巩固中央集权。他在《削藩策》中明确指出:“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

晁错奏请根据诸侯王罪过的大小削其支郡,遭到外戚窦婴的反对;他更定法令30章,更触犯了诸侯王的利益。晁错的父亲从家乡赶来,劝他不要“侵削诸侯,疏人骨肉”,以免树敌招怨,晁错却不以为然,明确回答:“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

他父亲不由得叹息说:“刘氏安矣,而晁氏危。”随即饮毒药自杀,说是“吾不忍见祸建身”。

父亲的反对和自杀并没有动摇晁错削藩的决心。景帝根据他的建议,先后削赵王遂常山郡、胶西王卬六县和楚王戊东海郡,并决定削夺吴王刘濞的封地。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吴楚七国借口请诛晁错以清君侧,终于发动武装叛乱。

七国之乱爆发后,景帝调兵遣将以遏制叛乱的势头,同时,为来势汹汹的叛乱感到不安。晁错建议景帝御驾亲征,自己留守京师。正当景帝举棋不定之际,晁错的政敌、曾任吴相的袁盎,在窦婴的唆使下,乘机向景帝建议斩晁错以谢诸侯。景帝逐拜袁盎为太常,出使吴国;同时授意丞相、中尉、廷尉等官员劾奏晁错:“不称陛下德信,欲疏群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吴,无臣子礼,大逆无道。”根据这一无中生有的罪名,竟然判处晁错腰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景帝虽然批准了这一判决,却无法消除心头沉重的负罪感,只好让中尉哄骗晁错。结果,晁错穿着朝衣被斩于东市。

晁错虽然被冤而死,吴楚七国却丝毫没有罢兵的迹象。一天,校尉邓公从平叛前线返回向景帝报告军事,君臣之间有这样一段对话:

上问曰:“道军所来,闻晁错死,吴楚罢不?”

邓公曰:“吴为反数十岁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不在错也。且臣恐天下之士拊口不敢复言矣。”

上曰:“何哉?”

邓公曰:“夫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之,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君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景帝喟然长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

晁错“为国远虑,祸反及身”令世人叹息,志士扼腕。后来,《汉书》作者班固感叹说: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其父睹之,经于沟渎,亡益救败,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错虽不终,世哀其忠。

◎故事感悟

“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世哀其忠”,可以说是历史对晁错的评价。但是他懂得未雨绸缪,可谓忠臣中的代表人物,值得我们效仿学习。

◎史海撷英

出谋划策

在文帝朝,晁错除了辅佐太子外,还对当时国家大事发表意见,提出建议。这些意见和建议大都切合实际,见识深刻,不但在当时起了积极作用,而且对以后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如《言兵事疏》、《守边劝农疏》、《贵粟疏》和《举贤良对策》等都是当时杰出的政论文。

文帝十一年(公元前169年),匈奴侵扰狄道,陇西军民以少击众,打败了匈奴军队。晁错乘机向文帝上了《言兵事疏》,对过去的历史经验和当时的事实进行总结,论述了抗击匈奴的战略和策略思想。他论述了战争中激励士气和选择良将的重要性,着重分析了战争中地形、士卒训练有素、武器锋利三者之间的关系。他举例说,水沟沼泽、山地丘陵宜于步兵作战,战车、骑兵二不当一;平原广野,宜于战车、骑兵作战,步兵十不当一;河流山谷地区,高下相临,宜用弓箭,短武器百不当一;两军逼近,平地交战,宜用长戟,剑盾三不当一;道路曲折隐蔽,狭隘、险要之地,宜用剑盾,弓弩三不当一。这讲的是地形与兵器使用的关系。士兵不经过挑选和训练,作风拖拉,行动不齐,战机有利时不能及时赶到,不利时不能迅速转移,不能听从指挥,这样的军队百不当十。由此他得出结论说:武器装备不精良,等于把士兵断送给敌人;士兵不会作战,等于把将领断送给敌人;将领不懂用兵,等于把君主断送给敌人;君主不善于选择良将,等于把国家断送给敌人。这四项,是军事上的要领。

晁错还具体分析了汉军和匈奴军双方的长处和短处,指出匈奴军有三长,汉军有五长,提出应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同时他指出,汉朝地广人众,可兴数十万之师,以十击一。

晁错还建议争取少数民族共同抗击匈奴,如义渠等族来归附的有几千人,生活习俗与长处和匈奴相同,可以发给他们精良的武器装备,并派熟悉他们习惯并能团结他们的良将去统帅他们,让他们把守险阻的地方;而平地要道则派汉军守卫。这样可以使两者相互配合,发挥各自长处,这就是万全之术。

◎文苑拾萃

晁错论

(宋)苏轼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於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责,责天下之祸,必集於我。

昔者晁错尽忠为汉,谋弱山东之诸侯,山东诸侯并起,以诛错为名;而天子不以察,以错为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於成功。

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於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自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

当此之时,虽无袁盎,错亦未免於祸。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於其间。使吴楚反,错已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则无务为自全之计。使错自将而讨吴楚,未必无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悦。奸臣得以乘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

天下事皆决汤

◎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苏洵

张汤(?—前116年),因为治陈皇后、淮南、衡山二王谋反之事,得到武帝赏识,先后晋升为太中大夫、廷尉、御史大夫。与赵禹编定《越宫律》、《朝律》等法律著作。张汤用法主张严峻,常以春秋之义加以掩饰,以皇帝意旨为治狱准绳。也曾助武帝推行盐铁专卖、算缗告缗,打击富商,剪除豪强。颇受武帝宠信,多行丞相事,权势远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十一月(公元前116年12月),因为御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长史朱买臣的陷害,被强令自杀。张汤死后家产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禄及皇帝赏赐。张汤虽用法严酷,后人常以他作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为官清廉俭朴,不失为古代廉吏。

张汤是西汉著名的政治家,他从事政治活动的年代,正是西汉王朝由无为转向有为而臻于鼎盛的时期。

汉武帝即位后,乘国家富足,为了克服西汉初年社会积弊,进一步加强统一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于是外御匈奴,强化法制,在政治、经济领域推行一系列改革。而张汤正是制订和推行这些改革措施的主要角色。

张汤是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早年受父亲熏陶,学习律令,曾任长安吏、内史掾和茂陵尉,因丞相田蚡推荐,得补侍御史。张汤因参与陈皇后巫蛊狱和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谋反案件的审理而崭露头角。当时严助、伍被受到谋反事件的牵连,汉武帝爱惜两人才能想予以宽赦,但张汤坚持从严惩处,他认为:“伍被本造反谋,而助亲幸出入禁闼腹心之臣,乃交私诸侯,如此不诛,后不可治。”以此大受武帝赏识,官至御史大夫。

武帝时,国家多事,西汉初年萧何主持制定的《九章律》已不能适应形势需要,于是武帝命张汤和赵禹共同编定法律,制定了《越宫律》、《朝律》和见知故纵、监临部主之法。萧何又把武帝对于疑难案件的批示制定为律令程式,作为以后办案的依据。

根据汉代的制度,御史大夫是丞相的副手,但由于张汤的才干和勤勉,他的权势和地位远远超过了丞相。武帝元朔、元狩年间,由于连年出击匈奴,加上徙关东贫民72.5万人口于西北边郡,财政用度不足,豪强富商又乘机兴风作浪,不佐国家之急,于是,张汤协助武帝改革币制,实施盐铁官营,算缗告缗,打击富商大贾,诛锄豪强兼并之家。每次朝会,他与武帝商谈国家大事,武帝常常忘记吃饭,因此当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下事皆决汤。”一次张汤生病,武帝亲自驾临张汤家中探视,可见张汤的隆贵。

元鼎二年,由于丞相长史朱买臣等人的陷害,张汤被迫自杀。他在遗书中悲愤地写道:“汤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位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者,三长史也。”

张汤死后,家产不过500金,皆得自俸赐。昆弟子女打算厚葬,张汤母亲却说:“汤为天子大臣,被恶言而死,何厚葬为!”于是载以牛车,有棺而无椁。武帝得知此事后说道:“非此母不生此子。”

◎故事感悟

“天下事皆决汤。”一个心怀天下贫苦百姓的人,虽为奸人陷害而被迫自杀,但他的事迹却流传千古,受后世敬仰。只有心中怀有天下人,天下人才会记住他,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做个心中有大志、脑中有大智慧的人,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

◎史海撷英

张汤审鼠

张汤小的时候,家住长安东南。父亲在城里担任地方司法官,经常审理一些诉讼案件。张汤受父亲的影响,十一二岁就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一次,父亲因事外出,临走时一再嘱咐张汤好好看家。谁知,张汤被一本有趣的书迷住了,没留意,让老鼠把盘里的肉偷走了。父亲回来知道后,大发脾气,照着张汤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顿。

张汤恨死了这个偷肉贼,发誓要把它“捉拿归案”。他找来一把小铲,挖遍屋内的鼠洞,终于把偷肉的老鼠逮住了。本来,张汤想一下子把老鼠掼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太便宜它了。于是,他把老鼠用绳子拴住,连同老鼠吃剩下的肉一起摆在石阶上,一本正经地开始了审问。老鼠自然不会答话,张汤就用木片把它夹住,动起刑来了,疼得老鼠吱吱怪叫。最后,张汤以劫掠罪判处老鼠死刑,亲手用锋利的斧头把它剁成了碎块。

父亲看到张汤审鼠的情景,起初觉得挺可笑,可取过诉状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有声有色、有根有据的文辞,简直像是出自一位老练的办案人员之手。

从此,父亲开始有意识地教儿子学习办案断狱。张汤肯用功,爱钻研,长进得很快。后来,他真的成了一名司法官,经办了许多大案要案。

◎文苑拾萃

咏史上·张汤公孙弘

陈 普

张汤绝似公孙子,一样奴颜裹祸心。

不赖汲生如日月,汉廷谁与破幽阴。

刘向上书抨击时政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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