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方竹身份
“珺霖，抱歉，有很多事情，我之前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不过，虽说以前从没有接触过你，还是恭喜你成为镜花水月门新上任的门主了。”
在阳珺霖的要求下，他们二人御剑飞行到隶属于H大晓风湖的湖心亭上。
万籁俱静，四野无人。
此时正是4月，虽还没有到夏季杨柳带风的时节，但连日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湖两岸的杨柳，正悄然抽出鲜嫩的新绿，夜风微微吹拂之下，倒也多出了几丝杨柳依依的风流清雅。
至于“晓风湖”一名，自然是因为湖两岸遍植杨柳，便取名自宋朝诗人柳永佳句“今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了。
阳珺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夜空之下，他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冷意和肃然。推了推眼镜，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星，后者温婉笑着看了回去。
“你究竟是谁？”他沉声问道，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
“我是一个普通人。”宇星坦然看了回去，“只不过，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了偶尔来现代世界的玄幻界秋水派副掌门顾回塘的不记名弟子。”
她取下右耳上的宝剑耳坠和左手食指上带着的那枚玉石指，右手轻轻拂过两件物品，只见一白一黄两道光芒微闪，耳坠和指环就在阳珺霖的注视下变成了之前他所见到的，宇星用来御敌和飞行的青铜剑和石笔。
“秋水派……”阳珺霖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资料，喃喃说道，“你是说，当今玄幻界使用硬武的第一门派，尤其以刀法、剑法和对金灵根的操纵能力出名的……秋水派？”
“是啊。”宇星温柔的琥珀色杏眼在夜空中笑成婉丽却隐隐含着几分调皮的弧度，早已习惯了宇星温柔稳重的模样，乍一见她这似乎是小计策得逞而显出几分慧黠的可爱笑靥，阳珺霖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古龙曾说过说过，老实的女人不一定可爱，可爱的女人不一定老实。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当然，就中缘故颇多，一言难尽。不过，据说正因为我是即使在玄幻界也难得一见的金土双灵根体质，所以顾回塘也才会愿意收我为不记名弟子。”
宇星低头将青铜宝剑和指环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戴回原来的位置后，这才又抬头静静地看着阳珺霖面沉如水的脸，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故意隐瞒你的意思。毕竟，我想你也能理解，这种事情必须保密。”
“……我理解。”
今晚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
阳珺霖紧紧握住拳头，用力到短短的指甲都已经完全刺入掌心，才能借着一阵阵微弱的痛意，勉强提点精神不露出半点疲态地应对宇星：“但是，你今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这次没看错，出于兴趣研读过大量心理学著作故极其能捕捉人的心理变化的阳珺霖，清清楚楚地看见，有一丝无奈极其隐晦地在宇星琥珀色杏眼的眸底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珺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知道玄幻界的时间应该不算太长。”宇星淡淡笑着，杨柳清风吹拂而来，她杏眼里的眸光温柔如水，“镜花水月门是玄幻界第一门派，这个你知道了……但你知不知道，镜花水月门的历代门主，都是上代门主自己甄选出来的，而且不限时空？”
这个阳珺霖早就知道了，他等着宇星的下文。
“以前还好说；但现在，伴随着各个世界的越发紊乱，为了维持稳定，作为时空枢纽的镜花水月门，限定了能够进入现代界的人的法力和身份。所以，现在从玄幻界来到现代世界的人屈指可数，更不用说现代人成为玄幻界人士了。像我这样的都算屈指可数，而你……”
宇星琥珀色的杏眸里，仿佛融化了漫天的白月光，又仿佛，不过是漫天清冽如酒的月光，化作了她柔转粼粼的眼波罢了。
“一个现代人士，此前在玄幻界无人听过名号，却因为被来现代界的镜花水月门前任门主花夜来发现是绝世的七灵根俱全的体质，从而在你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授予了门主一位——”
阳珺霖不知为何觉得口里有点发苦。
“你现在，在玄幻界，可是无人不知声名远扬的存在了——很期待呢，当你有能力踏入玄幻界的那一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着宇星不知为何再度显出几分狡黠的温婉笑容，阳珺霖聪明地换了一个问题：“那么，你今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这个吗？”宇星笑了下，“我好歹也是玄幻界人士，和你一样，拿到季宛汀的镜子时，就发觉了上面的妖气。但是我毕竟受到了身份的限制，只能晚上偶尔抽空去杜宅附近看看。没想到，今天就撞上了你和幻魇——说起来，刚刚真是好险啊。”
“……”
虽说这个回答听起来完美得无懈可击，但阳珺霖却总觉得，其实底下隐隐透出几丝不合常理之处。
“还有一件事。”
宇星忽然正色起来，打断了阳珺霖的沉思。
“多亏了你的提醒，告诉我这件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所以我今天下午就回去调查了方竹的资料——令人惊讶的是，除开你在H大所查到的那些资料外，我在刑警大队那边去调查，结果发现不仅方竹在日本留学的经历是一片空白；而且方竹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基本上也都被掩藏得很好，我无法调查——或者说，我权限不够。”
宇星苦笑了一下：“以我H市刑警大队队长的身份去调查，居然都提示我‘权限不够’无法调出资料，更不用说侵入电脑了。当然啦，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你之前说方竹是住在公寓内吧？其实，他还有另一个房子，这个就允许我暂时保密下。”
“有这种事？！”阳珺霖震惊于前半部分，“以你的身份，居然还不够格？！”
这算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感觉……方竹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了？！
“是啊，但现在让我说说方竹的另一件事——再发现方竹有第二间房子后，我就立刻去了那里，这个是我能够做到的。不过……”
说到这里，宇星有几分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阳珺霖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星的迟钝。
“似乎，”宇星迟疑着说道，“我不好说，但怎么说呢？总感觉，里面似乎充斥着一股很奇怪的气息，有点像……”
宇星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种摇摆在谨慎和大胆猜测之间的矛盾神色。看样子，犹豫着说还是不说，但又总担心一旦说出口，似乎就会将什么东西彻底打破一样。
看出了宇星的迟疑，阳珺霖淡淡叹了口气：“安心说吧。我们哲学界胡适先生曾经说过，要‘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虽然这不是做学术，然而你如果甚至都不提出假设的话，恐怕连求证的材料都没有。”
“……好吧。”宇星深吸了一口气，“我总觉得，他的房子里，即便是隔得远远地看来，似乎都透露出一丝……”
“日本阴阳师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