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温柔下的狰狞
韩若雪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哭的她，竟然因为赫连宁的一句冷话，泪如雨下。
耳边，时不时地回荡起那句“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那句话如冰锥刺的她心疼，她不知道为何心里会这么痛，回想起他先前大怒的模样，就连刚才他心里的那抹杀意，她都一览无遗。
“不就是副破画吗？有那么重要吗？”韩若雪委屈地自言自语道。
“对他来说，那副画比任何东西都很重要。”无尘轻飘飘的话在她面前传来。
韩若雪抬首，“你……”本想问他你知道了，可话还没脱口，只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那幅画对他来说比任何东西都很重要。难道，那副画很值钱？还是它……”听了她的言语，无尘摇头笑道，“那副画是他自己所著！根本就不值多少钱。其实他在乎的不是那副画，而是画里面的那个人。”
“你是说，那幅画上面的女子是他的……心爱之人！”韩若雪略显惊奇道。
无尘转眸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淡然地道，“她叫林青雪，是当朝丞相林乾的二女儿。”“原来是丞相的女儿。既然他那么在乎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娶我”两个字韩若雪没有说。
无尘明白，也没有揭穿，而是继续说道，“一年前，王爷从波斯国回来，本打算借着那天皇上开心，求皇上给他们两个赐婚。可谁是！他来晚了一步，皇上已经下旨将林青雪指给了二王爷赫连奕为妃。所以就……”“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人家那么相爱，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家给拆散了！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也不破一桩婚。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说给人家指婚，就给人家指了，这是什么皇帝了，摆明就是个糊涂蛋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若雪怒气腾腾为赫连宁抱打不平，指责道。
无尘显然被韩若雪徒然抱打不平的模样，惊了一下，刚要开口。
赫连宁插嘴道，“谁准许你在这里辱没我父皇的！”
赫连宁边说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刚才他们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原本是想斥责无尘多管闲事，却听到这丫头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地为他抱打不平。
虽然言辞有些妄为，但其实听了她刚才那些话，心里倒是蛮舒服的。
“你……”她想问他，他怎么来了。
可一想起他说再见到她就要杀了她的话，小脸一撇，不理他了。
赫连宁深邃地扫视了她一眼，再移眸看向无尘时，两人对视良久，终究，无尘还是先一步离开。
只留下，赫连宁与韩若雪两人。
韩若雪抬首，见无尘走了，她也匆忙地低呢了声，“我先下去了。”转身就走。
身子刚转，手腕就被赫连宁用力地拽住。
他眸光深邃如潭，紧紧地盯着她，“看到本王就想走？你什么意思。”“我，我什，我什么意思也没，我只是……”
“别说了？”他冷然的打断她即将脱口的话，随后冷冷地蹩了她一眼，“以后，你最好离无尘远远的。听到了没有！”
韩若雪一愣，她还以为他要责怪她辱骂他父皇之罪，谁知他说的竟是这种话。
韩若雪满头雾水地盯着他俊颜，“你，你再说什么啊？我，我为什么不能接近无尘，无尘他又不是什么不法之徒，又没对我，做出什么坏事。我干嘛不能接近他。还有，我干嘛要听你的？你是谁了？”
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身子闪到一边，不悦的嘟着嘴。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有权利管你，懂不懂？”赫连宁呵斥道。
“不懂？谁是你的王妃了，我根本就不是。我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林青雪的吗？有她就好了，干嘛还要管我。”她气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想到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只见某人听完“林青雪”三个字后，俊俏的脸布满栗色。
韩若雪看着他布满阴霾的脸，身子不由的往后一退，脚下一空，险些从台阶上掉下来，赫连宁倏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感觉不适想要起身，却被他温润用力地声音，呵斥道，“别动！”
韩若雪心头猛地一震，当真愣在那里没敢动。
赫连宁俊脸欺近，眸光紧紧锁住她的脸，令她心底直犯疑，这家伙该不会因为她毁了那张画，受刺激了吧！
“你，我……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炙热柔软的双唇尽数吞了回去，韩若雪惊惧错愕的瞪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竟然一时忘记了反抗，任由他如蛇般灵巧的舌长驱直入，霸道地挑开她紧闭的贝齿，攻城略地，肆意翻搅，狂暴地吸允她芬芳的蜜汁。
柔风轻吹，廊庭外的梨花树，四处飞舞。
两道深邃、迷惑、震惊、愤怒的目光望着廊庭内紧紧拥吻的两个人。
君善柔握着锦帕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将手里的丝帕撕个粉碎以泄心头之恨。
可她不能，因为辰妃也在她的身边。
她抬首望向辰妃那若有所思震惊的脸，眸光定格在韩若雪的身上，眼中投射出来的冷冽之色，令人寒彻入骨。
“母妃，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君善柔收回先前的怒色，佯装柔顺样子，温和的提醒了一下辰妃，辰妃从愕然中清醒，对她回视一笑，那笑容有说不出来的僵硬，临走时，辰妃都不忘回头多看一眼廊庭中的韩若雪，眸光迸射出阴鹫寒栗之色，让人脊背发寒。
韩若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赫连宁的胳膊，他才松开她。
闻到空气的清香味，韩若雪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赫连宁蹙眉看向直喘粗气的韩若雪，邪魅一笑。
“笨女人！接吻，连换气都不懂。”“接吻？”他不说还好，一说起火气顿时冒了上来，指着他鼻子就大骂，“王八蛋！你那是接吻吗，明明是强吻，你个混蛋，敢抢走我的初吻，我，我打死你。”
韩若雪此刻疯了似地，拾起地上的石头就冲赫连宁扔去。
“啊”
两人皆是一愣。
“韩若雪！你个死女人，你竟敢拿石头丢本王。”赫连成捂着发红的额头，嘶吼道。
“成，成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啊！”来不及解释，韩若雪撒开脚丫子就逃。
临走时，还不忘怒骂，“赫连宁！你给本姑娘记着，这笔账，我定会向你讨回来的。”赫连宁望了眼吓得落荒而逃的女人，紧抿地薄唇微微上扬。
“死女人！溜得还真快。嘶！”赫连成小心护着自己的额头，暗自低咒了句。
薄唇轻勾，邪邪一笑，“三哥，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强吻，初吻的词！你是不是……”
“多嘴！”他话还没说完，赫连宁一个厉眼扫去，逼了回去。
赫连成没恼反嬉笑道，“三哥，你不会喜欢上那个死女人了吧！”赫连宁听到一口一个死女人，眉头明显不悦地微皱了下，当他听到他说你不会喜欢上韩若雪时，原本温和地脸，瞬间变的阴暗起来。
“你来做什么？”不答反而冷声地问。
赫连成一反常态正色地道，“最近，宫里那边又多了很多眼线，而且，我府上也被盯住了，你要小心点。”
赫连宁狭长的眸子微眯，眸光洌，轻勾唇角，冷魅一笑，“终于按耐不住，要动手了。”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三哥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尤其是你的腿，千万别被揭穿了。”赫连成小心提醒的道。
“这些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对了，太子那里没有什么异常吧？”赫连宁沉着脸道。
赫连成拧了拧眉，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异常，还跟往日一样，每天不是养花，就是喂鱼，闲逸极了。”
“是吗？难得他还有那副闲心，居然隐忍了这么久，还没有行动，想必是再等待时机吧！”赫连宁意味深长地道。
“也许吧！”赫连成把自己该说的说完了，也该回去了，脸上又忽然变回先前玩味十足的样子，玩味道，“我可要去约会了，三哥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啊？”
“走！再不走，信不信我一脚踹你出去。”赫连宁凝眉冷道。
赫连成见三哥怒了，只好见好即收，扬长离去。
庄仙居。
辰妃斜倚在床榻，一身绣五彩金凤的正红裙，头戴一只精美的累丝衔珠金凤，十二道凤尾将发髻牢牢固定成天仙髻的样式，凤首高高昂起，凤嘴里衔着一柄玲珑细致的富贵如意，下面悬着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颗都足有莲子般大小，正中间的那颗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额头间，散发出柔润的光芒，竟然是三颗夜明珠，光华流转，把她的容颜映照地光彩夺目。
此时，赫连宁滑动着轮椅走了进来。
“你来了。”淡淡地语气，听不出任何喜色。
赫连宁只是淡淡地应了应，脸色无有任何表情，辰妃冷倪了他一眼，良久才说，“还记得你跟母妃说过的话吗？”
闻言，赫连宁转过脸，看着她疑问，“母妃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屋子内的气氛，显得异常抑郁，沉闷，母子间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融洽，至于是什么改变了她们的关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母妃要你马上休了韩若雪。”辰妃的话掷地有声，不容抗拒道。
“现在吗？”赫连宁不动神色问。
“是。”辰妃竭尽厉声地道。
赫连宁冷然道，“恐怕要让母妃失望了，眼下儿臣还不能休了韩若雪。”“哦！为什么！”她到要看看他还能包庇她多久。
“宫里最近可能会有动静，所以韩若雪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如果现在把她休了，万一惹恼了韩乾敏。对我们来说，有害无益。”
赫连宁浅浅地说，眸光神色异常。
“母妃找人看了看韩若雪的命格，发现她的命格太硬，与你布和。虽说她是庶出，曾经也得到过韩乾敏的宠爱，但是后来，听说有个江湖异世，曾为她算过一门卦象？说她前世是褒姒转世，红颜祸水之命，今世可能也会，母妃是……”
“您担心儿臣会因为她放弃夺位大计。”不屑地道，“母妃您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来的神鬼之言，真是荒唐？”
他明白，是母妃想假借此事，告诉他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误了她的大事。
说来说去，她无非就害怕他会中途退出。
“母妃放心！夺位大计，儿臣不会忘却，更不会忘记夺妻之恨。没什么事情的话，儿臣想先行告退。”赫连宁抬首，面色淡漠地说。
辰妃深深看了他一眼，手轻轻一挥，“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赫连宁掉转身子，滑动着轮椅出了门。
秋菊端着一盘刚做好的千层糕，笑盈盈地往洛南苑而去。
韩若雪最喜欢这样糕点，她特意和厨房的大婶学了好几天，才学会，还好她心灵手巧，学的快。已经掌握好了技巧，可以每天做给小姐吃了。
想到这里，秋菊就觉得很开心。
“那个王妃真不知廉耻，昨天竟然光明正大的去勾引王爷，好多人都瞧见了。”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嫁进来半个月了，王爷瞧都不瞧她一眼，当天晚上就把她贬到后院喂猪了，后来，听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做了王爷的贴身丫鬟，原来就是为了方便勾引王爷。呸，真是下贱？”一个丫鬟，幸灾乐祸地辱骂道。
“肯定是这样的，昨天，我亲眼看到她和王爷在廊庭那里，亲亲我我，好恶心哦！”另外一个丫鬟添油加醋地说。
“听说她又跟无尘公子来往很密切，莫非是想勾引无尘公子吧！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王爷早该把她休了，丢在洛南苑，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秋菊看向那边，看面孔像是新来的丫鬟，她摇摇头，心中冷笑，又是些爱说是非的长舌妇。
“外面传的可难听了，她一定是****荡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丫鬟还没说完，就被秋菊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五个纤细的指痕印在她的脸。
一时间，没人再敢说三道四，都怔额地看着她。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说我家小姐的坏话，是谁说的？”秋菊怒气腾腾地瞪着她们。
被打的丫鬟认出了她，捂着发红的脸，不但没有丝毫愧疚，还理直气壮地顶嘴道，“原来你就那个下贱女人身边的丫鬟，姐妹们，给我揍她。”
那丫鬟话音一落，四个丫鬟全都冲上来撕扯秋菊。
女人打架无外乎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抓脸，撕扯头发，再者就是毫无形象可言的辱骂声滚滚而来。
对方四个人殴打秋菊一个人，秋菊看似弱不禁风，但是打起架来，也毫不逊色。
她出手扯着对方的头发，用指甲去抓她的脸，抓了几下，翻身将她按倒在地，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猛打。而她自己也吃不小的亏，毕竟人多势众，她一个人，难免会吃亏。
厮打声，尖叫声，辱骂声……一时之间，一片混乱。
“你们再做什么！”一声厉喝，阻止了混乱。
秋菊抬眸瞧去，只见君善柔与容妃款款而来。
容妃和君善柔一眼便认出了秋菊。
“是你？”容妃鄙夷的瞪了她一眼，随后讥讽道，“柔姐姐，你瞧瞧，这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打架，都跟她家的主子，一个德行。”君善柔不耐地白了容妃一眼，随后再抬眸看向秋菊，见她淡定自如，一点惧怕之色都没，不愧是韩将军府出来的丫鬟，有胆识。
“你叫秋菊对吗？”君善柔浅浅地问。
“是。”秋菊迟疑了下，应道。
“秋菊，你可知道，花容可是柔姐姐身边的人，你打她就是在打柔姐姐和我！”
“奴婢是……”
秋菊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巴掌狠狠地扇到了她的脸上，瞬间白皙的脸上浮现半掌手指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