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遇,注定是爱
十年前京城
一群衣着破烂的人,被迫的一步步往前行走,已经几日滴水未进了,更遑论是食物。唉,也只能说是他们的命吧,什么不好,偏偏沦为人贩子的“奴隶”呢。最好不要有任何怨言,否则只会被鞭子给喂饱吧。
站在菜市口的奴隶台上,任由有兴趣的人们对他们品头论足,这摸一下,那碰一下的。他们必须忍气吞声,因为他们是最没有自由的奴隶种族啊。
但是,其中的一个个子小小的人却不这样认为,如果不是家乡发生瘟疫,他根本不会远离家乡,也不会落到人贩子手里,更不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如今还要忍受被人摸来摸去,真是够了。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终于开始反抗了,推开眼前的人,朝台下跑去。
众人被这突发状况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其中一个人贩子大喊,“站住。快追,别让他跑了。”
被这个小个子一搅和,几乎所有被贩卖的人们都有了反抗的勇气,台上台下变得一片混乱。小个子更是趁乱跑进了附近的一条官道上,此时恰逢康王上官程自宫中回来。
“嘶——”
“啊——”
小个子好巧不巧的就冲到马前,惊得马儿也乱了阵脚,他也跌坐在地上。若不是上官程紧拉着缰绳,他已是马蹄下的亡魂了。
王楚下马,巡视了一番,看他没有什么大碍,才厉声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冲到马前?”
“我……”小个子诺诺的只发出了一个音,却也小到没让王楚听清楚。
此时,人贩子已经追了过来。看到那些可怕的人,小个子慌慌张张的下跪,根本没看清马上的人长何样子。
“大爷,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被卖掉啊。大爷求求您救我。”
上官程蹙眉,是个女人?那软软、细细的声音,虽不若黄鹂般清脆,却也让人心情在瞬间就明亮起来。而他原本烦闷的心情就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一扫而空。
“王楚,怎么回事?”刚刚只顾着安抚受惊的炎魄,跟本没有时间看清是什么挡了炎魄的路。
“爷,是一个小乞丐。照她说的应该是有人正在贩卖奴隶。”王楚皱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还没弄清楚呢。爷今天该不会是想要插手管这件事情吧?
“你去查清楚,我不希望再有人跑出来吓到炎魄。”
只是当他绕过那个小女人,没走多远却又绕回来,只因那双闪着泪光、恐惧与希望的大眼睛,让他无法视而不见,更没有办法忽视那双眼睛在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上来。”
上官程把手伸向她,待她伸出有些脏的手时,没有犹豫的就拉住了,将她拉上从未载过任何女人的炎魄。独留下一脸惊讶的王楚。
一路奔跑回了上官府,上官程很想叫怀里的这个女人下马,只是忽然听到她细微的打呼声,就没有叫她。啧,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怪胎呢,坐在马上也能睡着了。
没有经过他人手,直接把她抱进自己的卧房,安排了几个丫鬟帮她换下那一身的破烂衣服,并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原以为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她不醒也不行了,结果却是——经过换洗后,她睡得更舒服了。
上官程不得不服,也不得不重新看清楚这个小女人。瘦瘦的瓜子脸,少了那一层污垢,变得白白净净的,她在睡觉是也会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樱桃小口不抹自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黑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睡枕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气息。那双白皙细嫩的纤纤玉手,更让他想起拉她上马时,握在手里的柔软感觉。
没想到沐浴后的她竟是如此的可人,就和她的声音一样,看起来舒舒服服的。真的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邋遢的小乞丐。
上官程此时才想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他不但带回了一个被人贩卖的小女人,还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卧房里,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为了什么,把她放在身边,似乎都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她酣甜的声音可以安抚他烦闷的心情。
柳冬儿做了个好梦,她梦到了在家乡时的那条小溪,凉凉的溪水洒在身上真的好舒服。她忘记有多久没有洗过这样舒服的澡呢。爬上岸边,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好像是窝在娘的怀里一样。
然后她又闻到一股很香的食物的味道,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唔,好想吃哦。”
“那就起来吃吧,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好好听的声音哦,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充满笑意呢?
“喂,小乞丐,起来吃东西喽。”
谁是小乞丐?我才不是小乞丐呢。柳冬儿不服气有人叫她小乞丐,坚决要看看是谁这么讨人厌。
“醒了?”
柳冬儿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影,究竟是谁呢?
唔,好俊美的人哎,英气的剑眉,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嘴角轻轻上扬着。这个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俊呢。
“果然是在做梦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呢!”
说着,人又再次闭上眼睛,梦她的帅哥去了。
上官程无奈的拍拍她的脸,“喂,小乞丐,你该起来吃饭了。而且你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人呢。”
柳冬儿再次睁开眼睛,眨眨眼睛,一再的确认:“你是真人?”
“是。”
“我不是在做梦?”
“对。”
“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救了你。”说道最后,上官程都觉得自己像是在邀功呢。
“哦。谢谢。”
柳冬儿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清醒,这段时间来,她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一旦放松下来,就会睡得不知所云。所以她现在任由上官程牵引着坐到饭桌前,又被饭香诱惑的食指大动,也不顾不上身边的大帅哥,更顾不上什么形象问题,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直到把肚子喂的饱饱的,她才真正清醒过来,也才有精力把周围环境看个仔细,首先看到的就是对面坐得这位帅哥,不禁好奇。
“你真的存在啊,我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吃饱喝足了,你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吗?”上官程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有点迷糊的娇小女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冬儿。你呢,叫什么?”
“上官程。”上官程轻笑的说,“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哦。”
“我为什么要怕你呢?你很可怕吗?”柳冬儿天真的以为,上官程或许只是开她玩笑。
“可是一般人看到我都会认为我是阎王在世呢。”
“你是好人。”
“为什么?”
看着柳冬儿再认真不过的神情,让上官程几乎就要相信自己是她嘴中的好人了。
“因为你救了我啊。”
“就这样?”
“不然呢?”
“算了。”上官程怕自己再问下去,柳冬儿会说出更让他惊讶的话来,“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陪我,做我的专属丫环。”
柳冬儿什么也没说,没办法拒绝嘛,谁让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柳冬儿的世界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十倍;谁对她有恩,她更是满怀感激的报恩,纵使让自己替他死也在所不辞。
只是柳冬儿怎么也没想到,最为上官程的专属丫环这么好命,不但可以睡到日晒三杆,不用干活,还可以和主子同桌进餐,就连穿的衣服也是上好的绸缎,走在府里,总管也会喊她“柳姑娘”,而不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柳冬儿自然没有想到,这都是上官程事先安排的:让她做自己的专属丫环,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可以待在自己身边的正当理由。他希望冬儿在府中受到的不是下人待遇,而是尊贵的客人待遇。
也还好,冬儿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女人,她善良、可爱的性格,让每个人都很喜欢她。看她一身的细皮嫩肉,恐怕即使主子不吩咐,大家也不会舍得让她干粗活吧。
当上官程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府里虽是灯火通明,大部分人却已经休息了。回到房间时,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冬儿,及一桌的饭菜时,着实令他既惊讶又感动。
“冬儿,醒醒。”
突然间他发现,好像自从认识冬儿以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叫她醒来。
“唔,程你回来啦?”冬儿慵懒的笑容让上官程看呆了眼,她真的好像一只偷懒的猫儿。
“我回来了,你要是很困的话,就回屋睡吧。”
“可是,程,我还要服侍你呢。”
一声声的“程”,都是当初上官程逼她叫的,那一声“爷”从她嘴里出来,十分刺耳,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用了,你太困了,回屋睡吧。”
“哦,好。”
冬儿答应着就要站起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坐的时间太长了,双腿竟然麻木了。幸好上官程眼疾手快,在她摔倒前搂住了她。
冬儿倒在上官程怀里,无辜的眨眨眼,“我的腿好麻哦。”
唉,暗叹一口气,上官程认命的将这个小麻烦抱在怀里。突然“轰”的一声雷响,惊吓住了冬儿,她哭泣着搂住上官程的脖颈,怎么也不肯放开。
“啊——”
“冬儿,别怕,没事的,只是在打雷。”
“不,我怕,不……不要丢下我,我怕……呜呜……”
“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放心。”
上官程搂着冬儿将她放在床上,可是对雷声有深度恐惧的冬儿怎么也不肯放开上官程。无奈之下,上官程只得揽着她休息。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一种酷刑。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只能当君子。再叹口气,上官程只有认命了。
整晚雷声隆隆,柳冬儿却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白色的衣衫,扬起头,是一个光洁的下巴,然后是一张再熟悉的俊脸。恩,是程啊。可是为什么会睡在他的怀里呢?
“醒了?”上官程睁着明亮的双眸,看来他应该早就醒来了。
“恩。”冬儿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不想让上官程看到她那张红透了的脸。
“你怎么了?”上官程故作不解的的问,她可爱的红脸自然没有逃过他的利眼。
“没事。”
哦,真的好丢脸,怎么会这样,昨晚明明是她在等程回来吃晚餐的,怎么现在倒和他睡在了一起呢!天,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冬儿无心的在被子里蠕动,却苦了上官程,“冬儿,别动了。”
“什么?”单纯的冬儿自然不会明白上官程为什么这么压抑。
“该死。”
忍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会破功。上官程封住柳冬儿的樱桃小嘴,肆意的挑逗她,却不成想,她的味道是这么甜美,令他一再的失控,却也不忘温柔的待她。柳冬儿这个女人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大到连他自己也十分意外。
面对上官程的亲密接触,柳冬儿并不讨厌,只是有些无措,而且一种酥麻的感觉充斥的四肢,让她浑身无力……
自从那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柳冬儿理所当然的搬进了上官程的房间,除非必要,两人更是形影不离。
府里的人自然看得出自家主子是什么心态,除了老夫人,还有几个固定打扫的下人外,他们还没看到有哪个女人会住在主子的“麒轩楼”里。这位柳姑娘不但住进去了,还住到了主子的房间里,这代表着的就是她在府里的地位。
大伙儿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有比较的,在柳姑娘之前,爷也带回过几位姑娘,但大多把她们安排在一旁的“安客楼”,绝不会让她们踏进“麒轩楼”一步,就连表小姐也不曾进去过。
对于这件事情,大家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如果是柳冬儿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女人做他们的主母,要比让一些陌生的,再有一些任性的千金小姐来的要好。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一旦老夫人和表小姐回来,就会有一场大战要展开了。
“小樱,我来帮你,好不好?”
“柳姑娘,是你啊?”叫小樱的女孩抬头,笑着,“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不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让我试试吧。”
“可是,如果大家知道我让你帮我干活,我一定会被骂死的。”
呜呜,柳姑娘心善,要帮忙,可是大伙儿竟说她欺负主子。哪有这种事啊,她小樱最喜欢这个善良的主子了,又怎么会欺负她呢,可是大家就看到了主子在忙,她在偷懒啊。唉,主子就是不明白,她好心的帮忙,会让她受到围攻的啊。
“怎么会呢?你就说是我的主意啊。”
越是这样就越惨啊。
“冬儿,你在干什么?”
上官程刚回来,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拿着水壶,再浇花,而她身旁的那个丫头一脸的苦相。若不是知道她不是会欺负人的性子,再加上大家都很喜欢她,他一定会认为是她在欺负人呢。
小樱感激万分的回头看着他的“主子”,呜呜,她终于不用再被人骂了。
“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快带柳姑娘走吧。我真的不用她帮忙的。”
“程。”冬儿原本看到上官程是很高兴的,但是听到小樱的话,她就一脸的不快,“人家只是好心帮忙嘛,干嘛说的好像人家是在故意捣乱似的。”
看着一脸委屈的的冬儿,上官程只觉得很好笑,哪有人不甘寂寞要帮忙干活的,只怕也只有这个小女人会这么做吧。、
“好了,看你的衣服都湿了。”上官程拉过冬儿湿湿的小手,“你就不要抢小樱的工作了,否则她就要回家了。”
“不要不要。”一听小樱会因为她被遣回家,冬儿连忙摆手,“程,你不要赶走小樱,我不做就是了。”
小樱则是站在冬儿身后偷笑,也就柳姑娘会受爷的骗了,她怎么可能会被赶回家,她可是上官樱,上官程的堂妹,否则她的工作怎么只会是浇浇花这么轻松简单呢!
“那你现在要不要陪我出去一趟?”
“出去玩儿吗?”如果可以出去玩儿的话,那她就不会无聊到抢小樱的工作了。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我要去。现在就走吗?”
“你确定现在?”
“怎么了?”
上官程没说话,只是眼睛在她身上瞟了瞟。顺着上官程的眼神低下头,才发现裙摆早在她浇花时就湿了,如果是以现在这样子出去,她一定会被笑话的,还会连累到程吧。
“那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说着人已经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叮嘱上官程,“你一定要等我,不准一个人先走哦。”
上官程还真担心她会被自己绊倒呢。
“嘿嘿,我说堂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这位小主子娶进门啊?”既然四下无人,上官樱自然不怕身份被发现。
上官程眉一挑,“我有说要娶她吗?”
“怎么,你把她当作以前那些女人吗?”上官樱皱眉,“这可不行,如果你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全府的人都不会同意的。”
“你们都希望我娶她?”
“当然喽。她真的很好啊,虽然有些时候会很迷糊,但是比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娇贵小姐不知要好多少倍。更何况,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有多在乎她啊。”
上官程淡笑不语,那个小女人确实与其他女人不同,如果是她的话,他倒不介意用婚姻绑住自己,也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小樱,你这个游戏什么时候玩到头,当个下人会比当小姐要好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小嫂子为什么要来帮我忙?”
啧,这个鬼灵精怪的堂妹还真是不好惹呢,怪不得娘宠她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行了,只要你不要闯祸,随你爱怎么玩吧!”
看到出现在另一头的粉红身影,上官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上官樱看着这个已陷入爱情陷阱而不自知的堂哥,也只能祝他们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