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祝福,婚期
要问现在京城里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事情是什么,随便从大街上抓一个人来问,得到的答案无疑就是——上官府的康王上官程要取妻了,而且是一个康王从大街上捡回家的女人。
一个捡回家的女人想必应该不会长得有多漂亮吧?此话虽不假,却也事事有例外,上官府的新夫人就是一例外,否则相貌堂堂的康王怎么会娶她呢?
只不过除了上官府的人外,还没有人见过这位夫人,也因此,想探访这位神秘夫人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其中最殷勤的就要数上官程的好友兼损友——赵子煦。
上官府
得到了上官老夫人的祝福后,上官程就吩咐下面,他要和柳冬儿成亲的事情。那些早就盼着他们成亲的下人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准备这婚礼,就好像将要在一个月成亲的人是他们一样。
上官樱自从升格为小姐后,就没有了自由,老夫人恨不得把她粘在身边,事实上也和粘着没有什么区别了。今天趁着伯母午休,她才有机会偷溜出来找柳冬儿玩儿。
“小嫂子,你在干嘛?”
“没有。”柳冬儿手忙脚乱的把一堆东西藏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让上官樱看到,“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呀?”
现在这座“麒轩楼”除了柳冬儿外,也就上官樱可以来陪陪她了。程虽然给她安排了两名丫鬟,但她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着;而那位表小姐又似乎十分恨她,纵然她想和她接触,也会被她的眼神吓到。
“哦。我啊,”上官樱状似什么也没有看到,随意的走到里侧,“就是趁伯母休息时,才有时间来找你来玩儿啊。”
“原来是这,呀……”柳冬儿突然惊叫出声,藏在身后的东西一个不留神,已经被上官樱夺了去。
“嫂子,你在绣东西哦。”
上官樱展开手里的红色方布,看到的是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娇艳无比,凰英姿飒爽,回眸间更是情意绵绵,竟如此般配。令上官樱惊讶的不是这对凤凰,而是柳冬儿竟然会刺绣,还将此物绣得如此活灵活现。
“你会刺绣?”
“小樱,快把那个还给我啦。”柳冬儿红着双颊,“我绣得东西没办法看啦。”
“什么?”上官樱睁大眼睛,如果不是她太了解柳冬儿了,她一定会认为柳冬儿在羞辱人,“如果你绣得这对凤凰都不能看,我实在是找不到还有什么人的刺绣能看。”
上官樱说的是事实,到目前为止,除了柳冬儿,只有江南的一个小村庄里师傅可以绣出这样的东西来,而那人的刺绣功夫在现今朝内根本无人能敌。
“不。”柳冬儿低下头,用很低的音调说,“我的绣工是最差的。如果你见过我爹娘还有姐姐的绣工,你就会明白,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刺绣了。”
老天,上官樱忍不住倒吸口气,柳冬儿到底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本以为她的绣工已是完美,没想到她家竟还有三个比她更出色的人,难道说她的家人会比江南的那位师傅更出色吗?
“可是你的绣工的确很不错啊!”
“真的吗?”柳冬儿抬起头,眼冒亮光的问,那样子更像一只猫儿。
上官樱举起双手:“我可以对天发誓。”
柳冬儿拉着上官樱的双手,笑容满面的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的刺绣很好呢,我真的很高兴。”
上官樱的一下子注意力完全沉浸在柳冬儿的刺绣上,不禁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刺绣啊,和自已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呢。柳冬儿也没有着急要回还没完工的刺绣。
上官樱回过神来,把手中的刺绣还给柳冬儿,一脸兴奋的说:“嫂子,你教我刺绣好不好?”
“咦?”柳冬儿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上官樱会让她来教她刺绣。
“你咦什么呀?”上官樱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想在自己成亲时,为自己绣一对睡枕。”
“这样啊!”柳冬儿点点头,如果可以教小樱刺绣,那她就不会那么闲了,还可以把柳家的绣工传扬开来呢,一举两得。
上官程走进厅内时,见到的就是两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们在聊什么?”
“程,你回来啦!”柳冬儿再次慌忙的藏起手中的东西。
看着柳冬儿的动作,上官程并没有像调皮的上官樱一样,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恩,我带个朋友回来。”
“朋友?”一听上官程要带朋友回来,上官樱就充满了好奇,“应该是生死之交吧?”
上官程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是那么聪明,也更了解他的脾性。
“是赵子煦。”上官程说出名字时还不忘观察小妹的表情。
乍听到“赵子煦”这个名字,上官樱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一样,“霍”的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就想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上官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我现在追不上你嘛?”
“嗖”的一阵风过后,上官樱已经不见了踪影,柳冬儿被这牵连到的差点就要拥抱大地了,还好上官程眼疾手快的将她拦腰抱起。
惊魂未定的柳冬儿就这样被上官程抱在怀里,以至于惹来刚进门的赵子煦一阵唏嘘。
“哟,看来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呢。”
柳冬儿听到声音后,才回过神来,红着一张俏脸想要离开上官程的怀里,没想到却被他揽得更紧。上官程抱紧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不悦的瞪向他的好友兼损友——赵子煦。
“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废话吧。”
赵子煦朝天白了一眼,从没看过这个以冷酷著称的上官程对哪个女人有兴趣过,更别提是宠爱了。前一阵儿听到上官程要成亲了,确实吓到了他,也粉碎了宫中不少公主的心,所以今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是哪家姑娘让他动了凡心。结果还满精彩的呢,上官程对他的新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宠爱呢,不但免她与大地亲近,还将她紧紧拥护在怀里,面对他这位老朋友,也希望他赶快消失,生怕耽误了他们之间什么似的。
“我说上官老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优雅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我来这里是要看看我这小嫂子的,你是不是可以先把你的爪子松一下?”
“爪子?”上官程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的赵子煦一阵发毛,“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有爪子?”
“呃……”赵子煦讪笑的打马虎眼,“呵呵,是谁,谁竟然这么大胆敢说我们上官程上官大爷有……那个东西的,那明明是一双漂亮的手嘛。”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
“呵呵。”
赵子煦实在是很闷,他明明是一国之君,但在上官程眼中,他根本没有什么君威可言,仿佛他就是一个他随时可以打骂的下人一般。呃……也没有这么惨啦,只是总是被上官程压的不敢反抗啦。
好吧,赵子煦承认,就算上官程这样对他也无所谓了,谁让他就是想要一个这样可以谈心,可以玩笑,可以不把他当君主的朋友呢。
唉,这就是帝王的痛苦,可以拥有天下,却很难得到一个真正的朋友。那些大臣只会拍他马屁,说尽天下昊华,就是没有一个真心的。
难得上官程自始至终都把他当作当年那个可以一起玩遍天下,打遍天下的伙伴儿。也不得不承认,以上官程的个性,恐怕换了别人来当这个皇帝,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怕的,顶多是不与其往来罢了。
“程。”柳冬儿软软的声音从上官程的怀里传出来,“程,他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啊?”
“恩。”上官程看了一眼赵子煦,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别管他,他不过是来这里透透气而已。”
“喂——”赵子煦不爽的嚷嚷,“上官程,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我可是专门来你家拜访的,你竟然说我无关紧要?”
“上官樱刚刚从这里跑出去。”
“什么?”
赵子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上官程没事说这个干嘛,上官樱跑不跑出去关他啥……等等,上官程说的是——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大厅,看得柳冬儿一阵发愣,小樱一听到“赵子煦”这个名字就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个人怎么也和小樱一样,听到“上官樱”就那么着急着离开?
“啧,还说我重色轻友呢,自己不也一样。”
听到上官程的话,柳冬儿的疑惑更深,为什么程说赵子煦是“重色轻友”呢,他和小樱……
“呀。”柳冬儿还没理清上官樱和赵子煦之间的关系,突然被上官程腾空抱起,吓了她一跳,“程,你要干嘛?”
“你说呢?”
看到上官程邪恶而充满魅力的双眸,柳冬儿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双颊涨得通红,一双小手无力的捶打着上官程坚硬的胸膛,惹来上官程一阵愉悦的笑声。
待到晚饭时候,上官程、柳冬儿一对才自麒轩楼里出来,刚就坐没多久,赵子煦也拉着一脸娇羞的上官樱进来了。
围坐在饭桌前的四个人除了上官程,老夫人、柳冬儿还有闵金兰都惊讶的看着俩人握紧的双手。
老夫人吃惊的是,这个从来不在京城露面的小丫头竟然认识当今的圣上,而且以现在的情景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啊。
柳冬儿则在想:今天中午明明小樱一听到赵子煦的名字就躲得远远的了,为什么现在看来,她好像很快乐、很幸福的样子呢?而且,她看起来似乎比中午时更多了一些小女人的娇态,是哪里不一样了吗?突然,柳冬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樱,会是她想的那样吗?看着上官樱以眼神传来的信息,柳冬儿会心的一笑,看来,她要和自己一起嫁人了呢!
看到柳冬儿和上官樱之间的暗语,闵金兰很不以为然,但是她却在乎另一件事情,是不是可以摆脱上官樱这丫头了?既然有人愿意帮她忙,那她何不静观其成呢!只要可以摆脱上官樱,那她消灭柳冬儿也是指日可待的。
“子煦见过老夫人。”赵子煦拱手向上官老夫人请安,
“不敢当啊。”闵韵见赵子煦如此,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赵公子如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就餐吧!”
“多谢老夫人。”
说着,也就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也不避嫌的拉着上官樱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上官樱红着脸,看到柳冬儿眼里的笑意,更是不知所措。
似乎是喜欢看上官樱的红脸一样,赵子煦开口说道,“想必现在老夫人一定知道我和樱儿之间的关系匪浅,所以趁现在大家都在,我就正式向您提亲,还请您老人家允婚。”
上官樱一张脸更是红艳,拉着赵子煦的袖子,不想让他再说了。
闵韵双眸精神十足,“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的婚事?”
“伯母?”
“娘?”
上官樱和柳冬儿双双把头扭向上官老夫人,一脸不可思议,有话想说,却被赵子煦和上官程拉住。上官程示意柳冬儿坐下来,静观其变,不要多说话。
赵子煦安抚上官樱,一切有他呢。
“老夫人,我和樱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的。更何况您和去世的上官老爷也是因爱结合的,您不会忍心拆散我和樱儿这对有情人吧?”
“哈哈哈……”闵韵开怀大笑,“是啊!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厉害,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说到了重点了。这么聪明的女婿,上官家又怎么会舍得送给别人呢?”
不等赵子煦开口,闵韵面色一正,严肃的说,“我相信,以你和程儿的关系应该知道,为什么樱儿这些年一直不住在上官家,也应该知道我们对她的重视吧?”
“是,晚辈知道。”赵子煦此时完全没有帝皇的霸气,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浓浓的爱意,“我定将穷此一生,来爱樱儿。”
“恩,很好。那你回去就找好日子,再来谈你们的婚事吧!”
“谢老夫人。”
闵韵满意的看着赵子煦,这小伙子在她家时从不摆帝王的架子,只当是程儿的好兄弟。想必樱儿嫁给他,也不会吃亏的。
晚饭后,上官程、柳冬儿、赵子煦还有上官樱一行四人来到了麒轩楼,再次把酒对月。
“小樱,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柳冬儿窝在上官程的怀里,这是她最喜欢的,也是被上官程养成的习惯。
“嗯……应该是半年前吧。”上官樱喝了一小口酒,“我还在杭州的时候,遇见的他,那时候,堂哥也在。然后我就和他们一起玩儿了一些天,直到他们回京,我也离开了杭州。”
“你们相爱了?”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也一直以为,游遍大江南北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吧,我父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实的,我的父亲一直都喜欢自由的生活,从不涉猎于商场、官场,只游走于全国各地,所以我也继承了他的理念,也因此,我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外面,很少回来,也就成了上官家最神秘的小姐。”
“这样。”柳冬儿一脸的向往,听着上官樱的话,她都忘记了原来的问题,只想也能像上官樱一样过过江湖的生活,游历一下国内的名胜古迹。
看着来柳冬儿的表情,上官程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轻轻掐了她的大腿:“不准你胡思乱想。这辈子除了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我……我哪有。”
柳冬儿红了脸颊,他总是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她有喜有忧,喜的是上官程眼里始终有她的存在,忧的是上官程看透了她,让她没办法去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
“不是我说,嫂夫人,”赵子煦一脸的好奇,“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让我们京城第一冷公子决定成亲的呢?”
“我也不晓得啊,这你要问程啊,是他要娶我,又不是我要娶他!”
一丝狡猾的目光在柳冬儿一闪而逝,快的令人根本没有看到。上官程搂着怀里的小女人,看来是自己小看了她啊,谁说迷糊的人就一定会任人耍呢?他的小女人不就把问题丢给他来回答嘛。
“是啊,堂哥,冬儿究竟哪里吸引你了,你竟然会娶她?”
听了上官樱的话,上官程和柳冬儿一起把目光看向她,其中包含的都是对她的不满。上官程不喜欢有人说冬儿的坏话,冬儿不喜欢小樱的语气,就好像她浑身都一无是处的一样。
上官樱被俩人吓得躲进了赵子煦的怀里,生怕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你们两个够喽,吓坏我老婆,你们的婚礼也会消失哦。”
上官程虽然没有被赵子煦的话吓到,但也放过了上官樱。柳冬儿则不明白的看着赵子煦,“我们的婚礼是否存在,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官。”
“呵呵,难道上官程没有告诉你我是……哎呦。”赵子煦突然捂着肚子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
“没事,他肚子痛,不用理他,我们继续喝酒。”
上官程不理会柳冬儿的疑惑径自将手里的酒杯移到她的嘴边,让她喝了下去。
赵子煦哀怨的憋了一眼上官程,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拉着上官樱回屋疗伤去了。上官程也抱着他的新娘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