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端了上来。方池给倒了酒，念儿给郑国和凡顺夹了肉。凡顺不安地看看郑国，不敢拿筷子。念儿准备说话，方池抢先问：“凡顺怎么了？吃饭你看郑国干嘛？吃你的。”
“我们是下人。”凡顺翻眼看着方池，“不该跟公子同桌吃饭的。”
方池拿起筷子递给凡顺，再拿起筷子塞到郑国手里，说：“在外面没这规矩，在外面你们就是我哥了。”凡顺和郑国赶紧摇头。念儿先吃起来：“就是呀，也是我哥。吃。”
“那天晚上，”方池回头看了一下，“杀高从年那天晚上，郑国去了。高从年杀了我们家三十二口人，我只杀了他一个人，他家里人多了，不只三十口。不对，杀了两个人。还有个人，我不杀他他就把我杀了。小客栈老板，昨天到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所以叫你们把行李搬我住的客房里去，怕他们偷行李，把你们伤了。早上我本来想着，把马牵回来就算了，他们还拔刀了，想从背后杀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们就不是好人，留着祸害别人。”
“明白了。”郑国松了口气，“其实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杀高从年。”
方池意外地问：“那你们去干嘛？”郑国说：“先生叫我们听员外的，员外叫我们在那儿等着，说有人追你就把他杀了。姑娘知道。”念儿提醒道：“别跟人说，死也不能说。”郑国赶紧摇头：“先生交待过，家里的事，对师傅也不能说。就是我没见过杀人，害怕。”
“家里的事。”方池笑笑，“老先生当你是家里人。你就是我哥。别叫公子姑娘了，你就叫我方池，叫她念儿。我叫你什么呢？国子。叫他顺子。来，国子、顺子，干。”
气氛融洽起来。凡顺问：“公子……”方池制止道：“方池，就叫方池”
“方池。”凡顺挠挠头，“方池，你们学的什么功夫？这么厉害？”
郑国拽拽凡顺：“不见不闻不问。”凡顺不住地点头：“忘了。不问了。”
“问也没事。”念儿说，“我们练的是李家秘宗拳，没听说过吧？这还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呢。秘宗呗，在家里偷着练，外人不知道。其实也不厉害，我爹就不行，不下功夫。不下功夫什么拳都练习不好，少林拳不下功夫也练不好。我跟方池还行吧。别跟人说。”
“不会的。”凡顺说，“原来我还担心路上危险呢，现在不怕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一行四人赶到宁国府，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下来。
赶了两天路，念儿有点烦了。吃过晚饭，念儿把方池拽到大街上。
唐人钱起有诗曰：日暮驻归轩，湖山有佳赏。宣城传逸韵，千载谁此响。宣城就是宁国府。可惜是晚上，念儿看不到湖山美景，倒是有琴瑟声从街道两边的屋子里传出来。念儿挽着方池说：“我发现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灯红酒绿的多好看哇？你就不动心？”
“我发现你特会胡说八道。”方池说，“李家秘宗拳，真会胡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