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筵坐花,飞觞醉月,花笺发出,妓女徐来。”
正午时分,刘大阔恭坐陈塘“春梦”花筵酒家,头号阿姑月眉的花笺由刘府发出,飞过百街千巷最后落于月眉案头。华灯初上,刘大阔约了三五好友,一身暗字软缎轻飘飘地进了“春梦”的大门,共饮一桌,何仙姑、月眉,以及另外四个阿姑相陪。花筵散席后,其他人散去,刘大阔与另一个有私约的友人在何仙姑的安排下转到月眉的厢房里续谈,这就是“打茶围”。
刘大阔任由何仙姑安排摆布。新鲜的玩意儿总是让人有着无穷的乐趣,更何况是在风月场合,有美人共娱,更有不尽的风情。
月眉把客人迎入香闺,献茶奉烟殷勤款待。她今晚穿的是黑色高领旗袍,皮肤衬得雪白,身段显得高挑而不失丰盈。刘大阔对这小姑娘是越看越欢喜,她的俏丽可爱、聪慧识大体,都对极了他的心意。如果说当年看上的是何仙姑的妩媚多姿,那么他现在却是看上了月眉的纯丽简约。当然月眉也是妩媚的,甚至比何仙姑更媚,却是媚而不俗。虽然月眉年纪还小,但她身上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儿,如淡淡清香飘入心田,看一眼却会沉醉。他迷醉了,且是越迷越醉,只是没想到一直难以从中醒来,所以后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要得到她,要把她留在身边。
房间小而整洁。东西不多,一张雕花大红木床,一张带椭圆镜子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脂粉之类的物品,一个洗漱架以及一张小方桌再加几把椅子。倒是窗台上那盆开满了白色小花的茉莉显得招眼,也馨香了一屋。
刚在小方桌前坐下,何仙姑就用手肘碰了碰刘大阔的手臂,他会意,把头伸了过去。何仙姑对他轻轻咬了阵耳朵,他点头,表示明白了。
桌上摆有朱古力、葡萄干、瓜子、饼干之类的几碟果品,照何仙姑的指示,刘大阔要把月眉的见客钱压于碟底,谓之“碟底钱”。他掏出厚厚的一沓纸币压在碟底,故意露出一角,见何仙姑露出笑脸,他也微微一笑。照“手续”,此时他已可以与月眉呢喃燕语,他禁不住一阵欢心,抬头一看,却见月眉粉嫩的脸如同熟透了的桃子,可口诱人。
他一把揽住月眉的肩膀,但觉那细细弱肩在微微颤抖,一股强烈的反抗情绪慢慢传递过来。刘大阔一惊,他没有硬来,松了手臂,拿了一小撮葡萄干在手心,一颗一颗地往嘴里丢,眼睛一会儿瞅着月眉一会儿瞅着桌上的果点,飘忽不定,亦让何仙姑捉摸不透。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刘大阔吃完了大半碟的葡萄干,拍了拍手,除去上面的屑儿,对另一个男子笑道:“夜了,回去吧。”那男子会意,起身一同告辞。何仙姑寒暄了一番,送他们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