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辉煌,面对时间,一般都会被其无声地掩盖住。对于时间,世界,我们终究不过是过客。碌碌无为也好,名动天下也罢。平民又如何?一代天骄又怎样?能够永垂不朽的东西,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
时间会冲散一切,曾经风靡一时的东西,会随之而被人淡忘。在一些人的刻意掩盖下,一些东西会被人认定,即便再疑惑也好。
在黎明楼所统管的北方,被人们称之为“黎明北域“。在这里有美丽而神奇的黎明大草原,这里特有的一种小草,无论春夏秋冬,即便是最寒冷的北域也好,它总是那么地旺盛,好像永不枯萎一般。现在正值冬季,黎明大草原是现在华界最为寒冷的地方。这里的牧民都去城中避寒去了,这里显得颇为冷清。蓝色的小草,被称作“黎明草”的永不枯萎的小草,此时被白雪所覆盖,草原上的雪,天上的雪,草原上的草,天上的云,形成了一幅白色的画卷。只是可惜,没有人能够欣赏罢了。
在草原的一个分岔道上,有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少年,和一位发须花白的老人。身上套着厚厚的衣服,嘴里不断哈出冷气,就这样站在那。
良久,老人终于开口了。
“小子,我也要回家去过年了,这么多年守着你我还没回过一次家勒,下次你求我我也不带你了。”
“是吗?我也不用带,好像是你硬是要看着我的,不然我早出去了,还要等到现在?”少年道。
“咳咳,小子你太嫰,世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老人咳嗽了一下掩饰了他的尴尬。
“不要倚老卖老了,不就是等我到凝元才放我出来。”少年毫不犹豫地戳了老人的痛处。
“咳咳,我才不是关心你,只是答应一个人让你修为有成才放你出去。”老人把脸撇过了一边。
“好了,我要走了。”少年抬腿就要走。
“等等。”
“还有什么?”少年回头看着老人,暗淡的黑色瞳孔仿佛瞬间亮了起来。
“好了小子,你的瞳术还没练到家,就别拿出来献丑了。”老人出言奚落道。
“也不看你修炼了多少年。”少年把头别了过去。
“咳咳,算了,小子这个穿上吧,盖好你的头发,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老人从包袱中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仍给少年。
少年摸了摸头发,洁白如雪的白发披散在肩上,有些黯淡的黑色的眼睛,略显阴冷的面庞,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少年披上了斗篷,遮盖住了如雪的白发,转身静静地走向了右边的路口。
过了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记住我说的,还有,你要知道,你姓墨白。”
“我姓墨白,没有名字。”少年喃喃道。
孤寂的寒冬,此时根本不会有人在野外走动。但此时黎明大草原上,却有人相遇了。
走了两个多时辰,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除了草原,还是草原。但墨白却看到了一名黑衣人从远处朝他走来。
墨白细细地打量这前面这个人,和他一样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出年纪,但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虽然很可疑,但墨白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也不会自己去生事,但,若有人犯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面的人突然向墨白攻来,手里握着一把短剑,剑尖闪着点点绿光,显然是淬毒的兵器。墨白的脸一寒,黯淡的瞳孔变得涣散起来,透过他的眼,看到的世界渐渐变慢起来,墨白看到了对方出剑的轨迹,迅速探出右手,捏住了对方的腕部,反手夺过了短剑抵在了黑衣人的咽喉处。
“你。”黑衣人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阁下什么意思。”墨白动了动短剑。
“我输了,杀了我。”黑衣人闭上了双眼。
墨白突然记起了老人的说的话:“杀伐果断,对于敌人,不要抱有任何怜悯,你这个没有杀过人的小子注意了。”
墨白收回了短剑,对黑衣人说:“饶你一命,作为代价,剑归我了。”
墨白拉了拉斗篷,不再理会黑衣人,直接走了过去。
直到墨白的身影消失,还站在原地的黑衣人发出了嘶哑的笑声:“桀桀,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而后诡异的事发生了,他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消失在草原上。
走了不知多久,只知道正午离开,如今已是日落。墨白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略作休息。
墨白席地而坐,墨白从怀中拿出了一支小巧,精致的笔,和一本蓝皮小本。小本上写着“墨白”两颗黑体大字。
摊开小本,上面还是崭新的。墨白盘腿在雪地坐下,右手持笔,伸出左手食指,只见有淡淡的黑色粒子在左手食指凝聚,竟然凝成了一小点指头大小的墨色水滴。用笔沾了沾墨色的水,在本子上写道:
华历三千零十六年一月,墨白一脉三十六代——墨白,已成年,于今日载写墨白册。
黎明大草原,正直冬季,草原此时覆满白雪。再有三日将踏出大草原,进入黎明北域北草城地界。墨白一脉传人于十六岁进入凝元阶,入世历练。墨白上代传人墨白语于三十三岁去世,达凝元御空境。
墨白在此立誓,必将报杀父之仇。以天为见,若仇未报,将舍弃墨白一姓。
墨白和上册子,虽然写得很少,但其中蕴含的却是许多,墨白神色有些黯淡。
“父亲啊。”
明月当空迫人心,愿夜色覆遍千里。落雪纷飞,念万里一片银白。
夜色撩人,落雪纷飞。墨白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附近除了脚步声外,其他的一片寂静。就连草原上的孤狼也不愿在这寒冷的雪天出来猎食。巨大的明月悬挂在空中,银白色的月光照亮了整片大地。
轻轻地哈出一空气,身子往斗篷里缩了缩。墨白已经在这行走了三天,路程比想象中的要远,也许今夜连夜赶路才能走出这片草原。天气变得愈来愈冷了,在这里生火都不可能了。
墨白搓了搓手,打理出一片空地,从包袱中取出了冷冰冰的干粮,这是老人临走时做给他的几个大饼,现在也快吃完了。张开嘴咬了咬,寒冷的冻气把大饼冻得颇为坚硬,墨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片大饼啃完。
“该死的老头,那么难吃。”墨白抱怨道。
墨白跟了老人大约十五年,出生时的事已经不记得了,早知道从一岁那年便跟老人来到这草原的边界生活。两人都不会做东西吃,一直都是硬着头皮吃着老人做的那难吃的大饼,偶尔还有烤焦的肉。也不知道两人天生不是做饭的料还是怎么的,十五年厨艺没有任何长进。
墨白站起身来,背起包袱就马上赶路,他现在只希望快点看到城池,来摆脱这吃这难吃大饼的生活。
天空依旧飘着雪花,皎洁的月光照亮大地,使黑夜不再黑暗。冷风呜呜地吹着,地上的小草也随着风的吹拂在摆动,但墨白可没有时间来欣赏,健步如飞,黑色的身影在草原上穿梭着,哗啦啦地折草声使这安静的草原不再安静。
入夜已深,风雪也渐渐减弱了。草原上的孤狼也醒了过来,去寻找它们的猎物,狼嚎声,渐渐响彻了这片草原。
墨白此时也以来到了草原的边缘,前面的城池遥遥在望。黑色的城墙,如血一般鲜红的城门,城墙上还三三两两的站这守城的士兵。墨白的眼睛很特别,视力极好,不然也不可能掌握瞳术,可惜的只是墨白双眼所目视的世界,只有黑与白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