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红色身影，玉凌沉思。那洪芸性格张扬，想来是个敢爱敢恨之人，恐怕不会轻易放弃。什么林姑娘、沈姑娘的，也必定不会是省油的灯。看来这“清静”二字是离她越来越远了。除非……玉凌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再缘，在心中默默衡量着清静与莫再缘孰轻孰重。
莫再缘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玉凌，默默等待她发问。等了半天，却只见她盯着他直愣愣地瞧，并无开口的意思。
他整了整心思，开口解释：“洪芸是天擎帮左护法。”
这个她知道。她又不是聋子。玉凌腹诽。
“也许是因为她姓洪，她总是以一袭红衣出现。”
哦。这个她倒是不知。
“林姑娘名唤林芙菃，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沈姑娘是沈家庄三小姐沈依。她们都是我行走江湖时所结识，可我与她们没什么，真的。”
据传天机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样样精通，林芙菃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自然不可小觑。至于沈家庄，虽不在武林三大庄之列，可排进前十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这样一个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小姐自然也不差。看来洪芸是想借这二人打压她。只不过即便这二人能胜过她又如何？她洪芸又岂能讨着便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玉凌心中叹息。谁说自古红颜多祸水，男人也是有当祸水的本钱的。
“还有呢？”玉凌突然问。
“什么？”
“还有多少姑娘索性一并说了，要是碰上了，也好知道怎么称呼。”
“……我惹下的麻烦我自己解决。”莫再缘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好女人缘。这不是让他的追妻之路更为坎坷么？
看他一脸哀怨，玉凌终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莫再缘问。
“我姐夫也曾约我姐姐游湖赏景，可湖还没游麻烦倒是惹了一身。你这还算是好的，起码我们赏过景、用过膳，也不虚此行了。”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莫再缘不知他是该高兴抑或难过。
“小姐，你方才做什么要自报家门？这不是自找麻烦么？”看玉凌笑了换景才敢抱怨。小姐严肃时怪可怕的呢。
“江湖中人天不怕、地不怕，可只怕一样，你可知是什么？”玉凌笑问。
“奴婢不知。”换景摇头。
“是怕麻烦，而官府在他们眼中向来是麻烦中的麻烦。”
“哦……奴婢明白了。”换景恍然大悟，“小姐是故意的，想把这些江湖人吓跑。可是小姐怎会懂这些？”她可是深闺千金，从未涉足江湖。
“是姐夫告诉我的。姐夫说倘若有一天惹上了江湖人便抬出官家身份，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那今日之事算解了么？”
“这个得看莫公子的意思。”
“我明日便去府上提亲。”莫再缘把握机会。
“……谁同你说这个了？”玉凌哭笑不得。他倒是深谙打蛇随棍上的理。
“我是认真的。我们定了亲，她们便不是问题。”
“你不是说了自己解决？”
“我不正在解决？”
“不许拉我下水。”
“我这是拉你上岸。”
“……你以为定了亲便天下太平了？没了大夫人的位子，还有二夫人、三夫人可挣可抢呢！再不济，还可以当妾。”以他抢手的程度，可是相当可能。
“我莫再缘在此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娶张玉凌一人，若违此誓不得好死。”想想不甘心，又道：“若是可以，我还想约来生来世，要是能生生世世，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么？”
“我哪贪心了？我可是放弃了取不同妻子的机会。”
“……等你把问题解决了再说。”
“解决了你便嫁给我？”
“不嫁。”玉凌恼羞成怒。
“那还是解决之前嫁我吧。”
“……这是威胁么？”不嫁就由她自生自灭？
“威胁算不上，不过的确有这冲动。”莫再缘爽快承认，“所以你还是答应吧。”
“……”这人想改行当土匪么？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
“我明日便去提亲，你等我。”莫再缘两眼亮闪闪地看着玉凌。
“做梦！”
“你怎知我日日做此梦？凌儿与我果真心有灵犀呢。”
“……此等无赖行径，哪像是人人夸赞的君子莫再缘所为。”话中却是无恼、无怒，只有娇嗔。
“在外人面前才需顾及形象。”
“……”所以她是内人？她羞红了脸，无语。
一旁的玄风与换景早已目瞪口呆，尤其是换景，着实被莫再缘的无赖吓得不清。玄风虽早已见识过莫再缘的这一面，却不知他的脸皮可以厚到如此程度。
“凌儿可愿助我圆梦？”他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
“你答应给我时日的。”
“我给了。”
“这才过了一日！”玉凌强调。
“该认识的不都认识了？好的、坏的你都见识了。”
“总之不够。”
“你还想知道什么，你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是耍赖！”玉凌指控，“既然如此，我也要反悔！”
“不许！”莫再缘大喊。他的激动把三人吓了一跳。
“我给你时日，你说多久便多久，你不许反悔。”他急切道。
知道他深怕她反悔，她的心瞬间软了：“我不反悔。”看来莫再缘比清静要重得多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莫再缘松了口气：“明日想去哪儿？”
“明日？”玉凌惊讶，“明日我不出门。”她已经连着两日出门了。
“那后日？”
“后日也不出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会想你。”他好委屈好委屈地看着她。
“……”
“很想很想。”再接再厉。
“想我很痛苦么？”玉凌闪着无辜的双眼望着他。
“不会，想着你很甜。”
玉凌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既然甜，那便慢慢想着吧。”
“……可是只想不见，甜度不够。”他叹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