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世祖和平常一样上班,丝羽送他到门口。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都是幸福的一对,可偏偏看在梅太太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丝羽送走世祖后梅太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
“世祖去上班了吗?”梅太太面对她冷冷的问。
丝羽一愣,她听出梅太太的话外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于是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是的。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轻声的问着。
梅太太一愣惊讶于她的敏感,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小辈。“没错,我是有话要对你说。”她冷冷的看着丝羽。“坐下吧。”她放柔了一些自己的语气,等丝羽坐好后她又继续说下去。“你认为你配得上世祖吗?”她直入主题。
丝羽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惊慌不安的看着梅太太。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梅太太更加冷漠的说,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又继续说下去。“那我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是世祖一直坚持,我没有办法才让你进门的。”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丝羽听着这些话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知道梅家除了世祖外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强烈。“妈。”她虚弱的呼喊一声梅太太,希望她不要那么残忍。
“唉。”梅太太长长的叹口气,语气也放柔和一些。“丝羽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但你也要为世祖想一想,他每天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可回到家里还要照顾你,你忍心吗?我已经老了,跟不了你们一辈子,有一天我走了,你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了,又怎么来照顾世祖,叫我怎么能走得安心呢。”梅太太的眼神黯淡下来。
她听着梅太太的话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努力支持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妈。”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颤抖。“您和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她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的紧张,不安,恐惧紧紧的包围着她。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梅太太轻轻的说完后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还不忘最后说一句。“你好好想一想吧。”把她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听到关门声她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坐在那,头昏昏沉沉的似乎思想已经离开自己的体内,她没想到自己的幸福会这么短,只有一个月。眼泪不断的流下来,心好痛,好痛。
最后她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都不知道,整整一天她都躺在榻上流泪,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静静的躺着,美丽的大眼睛变得空洞。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丝羽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梅太太,她总是有意躲开梅太太。世祖见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反而多了一份忧愁,他总是关心的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总是对他微笑着摇摇头告诉他没事,但她的话他并不相信,于是家庭矛盾就这样发生了。
“丝羽。”他忍耐的看着她。“你这些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怎么做你都不开心?”他大声的问。
“我没有。”她委屈的说。
“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并不高兴。难道我每天这样哄你开心还不够吗?”他更大声的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她极力忍耐着。
“那你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他的声音放得柔和些。
“我只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有点闷而已。”她简单的说。
“哦。”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些天太忙了,我把买琴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他对她抱歉的说,并把她宠爱的搂在怀里。“我保证,这个周末我一定买给你。”
“你不用保证,我相信你。”她对他温柔的笑着。
一次小小的争吵就这样过去,梅占和梅太太在客厅里听见他们的争吵,梅占无奈的摇摇头,在他眼里小夫妻吵架是很平常的事情。可听在梅太太耳中却有着另一翻想法。
第二天一早还是和往常一样,世祖高兴的出门去上班,梅太太看着这一切心里画下一个很大的问号,看来自己点的火还没有烧大,还需要再加一把柴,那么这把柴就是何淑珍。
很快的到了周末,是该何淑珍出场的时间,可偏偏一切都不按她的计划来,一大早吃过早餐后世祖和丝羽就出了家门,在外面商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了一家又一家的琴行,最后为丝羽选中一架白色的钢琴。世祖认为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只有白色才配得上他的丝羽。
买完琴后他们回龚家吃晚饭,一进龚家的大门就有一种轻松欢乐的感觉,欢笑声总是不断的出现。而在梅家,梅太太只能对着淑珍不断的陪着笑脸,直到深夜送走她梅太太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更加怨恨丝羽。
在龚家一家人围在餐桌旁,龚太太为今天世祖和丝羽回来特别做了丝羽爱吃的牛柳和皮蛋豆腐。“丝羽。”若萍先开了口说。“为了你和世祖今天来吃饭,一大早妈就开始准备了。”
“妈最偏心你了。”丝强在一旁吃醋的说。
“大男人家还吃醋。”龚太太笑着说,看着儿子的眼神同样是充满宠爱的。
“我没有吃醋,只是在陈述事实。”丝强申辩的说。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好的口才,早知道这样考大学的时候就让你去学法律。”龚立年取笑着儿子。
“我没问题,只要你们同意我还可以重新学习法律的,不管我学什么,爸爸,妈妈,丝羽,世祖你们都应该谢谢我。”他一副骄傲的样子。
“我们为什么要谢谢你?”丝羽问。
“是啊。”这一次开口的是龚太太。“你说说看,我们为什么也都要谢谢你?”她问儿子。
“当然了,是我带世祖回家的,他才会爱上丝羽,才会娶她。不然你们怎么把丝羽嫁出去。”他说的理所应当。
听完他的话所有人都笑了。“第一个要谢谢你的人是我。”说话的世祖,他正举着酒杯。“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丝羽。”说完一口将自己杯中的酒全部喝完。
“世祖,你不能这样喝酒,你这个喝法,酒都会给你一个人喝掉的,那我们可就没得喝了。”若萍在一边惊呼的说,这一下全家人又都笑了。
半个月来丝羽第一次真心的微笑,为什么属于她的笑容只有龚家有,在梅家她总是有一种压迫感,让她无法呼吸。一想到这些她脸上的笑容变淡了,梅太太的话又一次清晰的出现在自己耳边。“有一天我走了,你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了,又怎么来照顾世祖,叫我怎么能走的安心呢。”她明白梅太太话里的意思,是让她离开世祖,但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想到这些她用力的甩甩头,想甩掉一切不愉快的思想,就让她为自己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