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梅太太没吃,丝羽也没吃。晚饭梅太太做了很多菜,为女儿今天能来,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何淑珍。
世祖下班回到家看见一桌子的菜一愣,然后说道。“妈,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菜?”
“因为今天有人来家里吃饭。”丽芳从厨房里出来。
“姐,你来了。那个人一定是姐夫。”他肯定的说。
“这次你猜错。”丽芳敲一下弟弟的头。“是淑珍。”
“淑珍,哪一个淑珍?”一时间他想不起自己有认识一个叫淑珍的人。
“就是你何伯母的女儿,何淑珍。”梅太太也从厨房里出来,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长的挺漂亮的,你们还相过亲呢。”她提醒着儿子。
“这个可以不用提。”他挑一下眉。“我去换衣服。”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就看见丝羽躺在榻上背对着自己。“丝羽。”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怎么没出去接我?”他逗着她。
“我有些累。”她简单的说。
“今天做了很多事情吗?”他随口问着,从她身边走开。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听在丝羽的耳中却是最大的讽刺,眼泪又一次无声无息的流下来,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她已经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到自己头越来越痛,思想越来越混乱,她只模模糊糊的知道他又出去。
淑珍出现在梅家梅太太高兴的看着她,心里越看越是喜欢。“怎么才来,工作一天一定很累,快坐下马上就可以开饭,我特别做了你爱吃的酱肘子。”她宠爱的说。
“谢谢,伯母。”淑珍礼貌的说。
看见世祖从房间里出来梅太太连忙说。“可以开饭。”然后温柔的拉起淑珍的手走到餐桌旁坐下。“世祖,喊丝羽吃饭。”她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
“哦。”世祖应了一声就进房间里叫丝羽。“丝羽,吃饭。”他温柔的说。
“我不想吃。”丝羽淡淡的开口,发生这些事情让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了?”他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才看见她哭红的眼睛。“丝羽。”他紧张的拉起她让她面对自己。“发生什么事?你哭过。”
面对他的追问她只是抽了抽鼻子。“求你别问好吗?”她哀求着。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问呢?”他更加紧张和不安。
“世祖。”突然间她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还爱我,就请你相信我,别再问我。”她乞求的看着他。
“哦,丝羽。”他心痛的把她拉到怀里。“我不问,我什么都不问。”他紧紧的搂着她,只是他的心好痛好痛。
“世祖,丝羽,吃饭了。”梅太太的声音又一次催促他们。
“妈在叫我们吃饭。”世祖又一次轻声开口。
“我不吃了,家里似乎有客人,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不方便。你就说我有些不舒服。”她细心的说。
“那好,你休息一下。”说完后他扶她在榻上重新躺好后走出房间,丝羽今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他想着。
“怎么没见丝羽出来?”丽芳关心的问。
“她有些不舒服。”他简单的说。
“哦。”梅太太轻轻一声心里在不断的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大好,也许很快她就会离开了。
女人多的地方聊的都是女人的话题,世祖插不上嘴,只能在一边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世祖,给淑珍夹菜啊。”一边的梅太太却总是要把他拉入话题,她的目的是让世祖和淑珍好好发展感情。
就这样梅太太和丽芳每天都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虽然丝羽看不见她们窃窃私语的样子,敏感的她还是发觉到她们正在实行着某种计划,她不能改变些什么,只能一个人躲起来伤心,所有的情绪也只能在琴声中传达。梅太太和丽芳只要一听见琴声就开始心烦,于是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这天世祖下班一回到家中在房门外就听见丝羽的琴声,流畅而优美。不知不觉间他放慢自己的开门的动作。正巧隔壁的范太太打开家门从里面出来,一看见他就把眉头皱起来。“我说世祖。”她的语气是忍耐的。“麻烦你回家告诉你老婆,不要整天弹那个钢琴,影响到邻居睡午觉,而且我们都是老人家,受不了这种噪音。”她一口气说完。
“对不起,范伯母。”他连忙道歉。“我回家告诉她马上停止,我保证不会再打扰到您。”他赔着笑脸。
“最好是这样。”看到世祖赔着笑脸道歉范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转身回家里去他才长长的松一口气,垂着头打开家门走进去。
一进家门丝羽就停下自己的弹琴,她知道他会来了,从一早送他出门后自己全天的等待和盼望就只为这一刻。“回来了,今天累吗?”她温柔的说。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她面前心痛的注视着她,他拉起她的手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丝羽。”他沙哑着声音。“和我到房间里,我有话对你说。”他艰难的说。
“哦。”她勉强笑笑,从他的语气中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痛苦,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和他一起走进房间里,他拉着她在榻上坐下,紧紧的盯着她却久久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和她说。她咽了咽口水紧张而不安的等待他下面的话。“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最后她横了横心还是决定面对。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丝羽,你以后不要再弹那么久的琴。”他尽量说得平静而不刺伤她。
“琴。”她轻轻的一声,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吗?”她又一次不安的开口想再确定一次。
“每天不要弹时间太长,这样你会很累,也会影响到其他人。”他婉转的对她说。
“哦。”她轻轻的回应一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噢,丝羽。”他懊恼而又痛苦的看着她。“你可以弹琴的,只是别弹那么长时间。”他用一中最不会伤害她的声音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淡淡的说对他温柔的一笑。
“不,丝羽,你不明白。”他焦急的说,想对她解释些什么。
“世祖,我真的明白。”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笑容还是那么温柔。
“唉。”最后他放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念头,只是长长的叹口气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丝羽,我该怎么做呢?”他痛苦的说着,“我是那么不想伤害你,想保护你,给你幸福。可伤害你最深的还是我。”
“别这么说,世祖。”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我很幸福,真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丝羽,我保证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她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里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