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羽又重新回到餐厅上班,她开始躲避展华害怕世祖再误会。展华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远,他深深的被刺伤,自己只能躲在远处静静的注视她。展华知道这一生中她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
当丝羽知道展华要离开的消息时已经是他辞职的第四天,她一走进餐厅就听见一位餐厅的女服务员对他说。“展华,你可不可以不走?”听到这句话她的脚步停了一下,他要走吗?他怎么从来都没对自己说过?她想着。于是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缓步的向前走。
“当然不行。”是展华的声音,他正柔声的对那女服务员说。
“为什么?”女服务员撒娇的说。“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那你和我一起走就行了。”他逗着那女服务员。
“讨厌。”那女孩笑骂着,然后就是他们咯咯的笑声。
丝羽听着这些话不知道心中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她本想转身去问问他为什么辞职?离开这里后要去什么地方……她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但是她无法问出口,只能带着心中的失落坐到钢琴前开始她今天的演奏。
她昏昏沉沉的弹完一曲又一曲,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他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生气的嘟起嘴,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展华。
好不容易她的演奏结束了,她走下台默默的向外走去,高高的抬起下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思想。
她就这样默默的走着,直到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继续向前走去,那脚步声总是在她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的走着。她知道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展华。她不能回头,自己答应过世祖要远离他。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展华伸出手拉住她。“为什么躲着我?”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加大。
“我没有。”丝羽小声的说,心中开始不断的慌乱起来。
“是吗?”他嘴角一动嘲弄的笑了笑。
“我……我……我……”她嘴角动了动只说出几个单字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道怎么说是吗?”他紧紧的瞪着她,真想把她瞪明白,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他的眼神,看不见他的心。
“展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我答应世祖不再单独见你。”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哀怨,凄凉。“也许老天注定我们今生做不成朋友,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真诚的说。
“最好的朋友。”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最好的朋友。”他放开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
“你决定辞职后要做什么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深怕自己触碰到他敏感的问题。
“去法国学习音乐。”他简单的回答,此刻他的心情平静很多,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
“法国。”她的眼神流漏出羡慕。“那是一个浪漫的国家。”
“是的。”他说,他看出她眼神中流漏出的神彩。“你想去吗?”他在心里燃烧起某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热情。
她苦笑着摇摇头。“我这个样子,谁又肯收我做学生呢。”说完她继续迈开自己的脚步向前走,他连忙跟上她的脚步,咽下自己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你的琴弹得那么好,一定会有很多老师抢着收你做学生。”他认真的说,眼神中重新燃烧起某种光彩。
“算了。”她苦笑一下。“我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她的自卑感又在发作。
展华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是默默的一直陪着她走在路上,直到她平安走进家门,他还是静静的,深深的注视着大门很久很久才转身迈开脚步离开。
时间走过每一分每一秒,很快到了月末是展华要离开的时间,餐厅的经理和同事为他开欢送会,丝羽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参加。最后她扭不过同事参加了他们的活动,虽然世祖心里不高兴,但一想到展华的离开,心里就舒服很多点头同意丝羽参加。
“丝羽,你应该多参加我们的活动。”一位女同事坐在她身边说。
“我不想影响到你们的心情。”丝羽轻声的说,她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该怎样与人相处。
“怎么会呢?”另一位女同事在一边开口。
“我什么都不方便,有我在,你们会多出好多负担。”她总是怕麻烦到别人。
“不会的。”女同事愉快的说。“你今天来参加我们玩得不是很开心吗,谁也没有因为你多出很多工作。”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台上唱歌的展华。今天的展华特别帅气,吸引着在场每个女孩子的目光。丝羽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真诚,她在笑,每一个人都在笑。
突然间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让丝羽弹琴,展华唱一首歌怎么样?”这个提议一下子就得到大家一致的同意,展华站在台上微笑的看着丝羽,等着她走上台来与自己合作。丝羽本不想上台她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热情,于是她大方的微笑着走上台坐到钢琴前。
丝羽弹的是一首不知道名字的小夜曲,展华临时填的词,就这样一首歌缓缓的从展华口中唱出——
你是天边最美的云彩,你是彩霞下最美丽的姑娘,你在彩霞下跳着美丽的舞蹈,啊,美丽的姑娘,我将给你一切美丽的东西,在那美丽的满天彩霞下,你像一朵幽谷的百合,静静的绽放。啊,美丽的姑娘,我将给你一切美丽的东西,在那美丽的满天彩霞下,你静静的盛开,我静静的在你身边,给你最美丽的阳光,给你最甘甜的雨露。啊,最美丽的姑娘,静静的在那满天彩霞下。
一曲结束了丝羽静静的听着所有人的掌声心中有着丝丝的牵挂。“这是一首什么歌,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眼神是复杂的,矛盾的,挣扎的。“是我自己填的词,叫《又见彩霞满天》。”他悠悠的开口,咽下自己的后半句话。
“《又见彩霞满天》。”她轻轻的重复着,她听世祖形容过黄昏的彩霞满天,喜欢那份平和的美丽。“好美丽的名字。”她微笑的小声说,只有展华听见她那微小的声音说的是什么。
欢送会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时间已经是深夜。
一出餐厅的门展华就看见站在夜色中的世祖,他是来接丝羽的,看见他们出来他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丝羽身边拉住她的手和每一个人微笑着打招呼,只对展华是冷漠的,对他的敌意展华无所谓,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