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他将所有的力气使在岸洲刚刚喝水的杯子上,奋力一震。然后一字一字缓缓说道:“粉身碎骨。”
他拿着他们俩人的命一起作为誓言,只是想,不管生与死,不管在哪里,他都会跟她在一起罢了。他坚信自己的信念,一旦爱了就不会更改,相濡以沫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褚玄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忘了开口说话。
岸洲身躯一震,目光虽是沉静,看着那地上的碎片泛白,然后伸手向前接过瓶子,才抬起头来苦笑道:“是。”
“那……”区嗣辰一双黑眸里暗香浮动,奇俊的脸上神情自若,唇角依旧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沉声问道:“小师傅,本王现已起誓,还需要做其他的什么?”
“不需要了。”岸洲双手一摊。他语音低微,似乎底气不足,缓缓说道,“啊,还有……”
区嗣辰看着她似笑非笑,这小和尚看似聪慧,要事上却是恁地糊涂。
“有?”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双黑瞳里的神色淡得愈发透明。
岸洲羞得恨不能遁地而去,他怎会糊涂地被他震呆而忘记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害得她现在被人嘲弄。只好嚅嗫道:“有。其实要救王妃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说难也不是特别难,只是需要找到一件东西。”
褚玄不由剑眉纠结,那神情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刚都发誓了,现在又需要什么?”他嘴角抿起一抹幽冷的弧度,神色严肃地审视着岸洲,问道:“还要什么东西?”
岸洲微微一笑,还是礼貌地回答:“找出这世上唯一一个阴阳人,然后向他要一碗心头肉处的血。”
“什么阴阳人?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再者,这世上只有一个那么一个人,这得要怎么找?岂不是要到猴年马月才有可能找到?”褚玄想了想,脸上一派狐疑,问道。
岸洲轻轻摇头,不以为意,“这个不用担心,师傅早已派师兄去找了。只是到时找到人后,还需要王爷这方专门去取。”
区嗣辰听他讲完,平着他原本低沉雅致的嗓音问道:“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嗯?”岸洲终于抬眉看她,神情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区嗣辰问的是那个是救人剩余时间还是找人剩余时间?不过,二选一总能有一半的几率答对题吧,当然两个问题能一起回答最好了。
于是,他只好含笑答道:“师兄本事高强,找人的事情相信这一两人就能有答案。但是……王妃……”
他在心中做好一番盘算,然后极其轻微地低眉叹息,“小僧之前有说过,对于冥火凡人最长只能在里面呆一年,而现算算王妃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十一天。”
“什么?”底下的俩人闻言皆是一惊。
“混账!”区嗣辰一脸薄怒,原先苍白的脸色此时竟然铁青,冷冽的黑眸紧盯着岸洲,不怒自威。沉声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么久时间之后才来通知本王?你们是否觉得,如果她没有关系到天下,你们就打算眼不见为净,任由着她自生自灭!是不是?”
很明显,话里的她就是指的农景茵。
褚玄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心中亦是十分恼火。
岸洲一脸委屈,小小声地嘟囔着:“王爷请息怒……小僧……”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和尚而已哪有能力参详透天下之事,这事又怎么能责怪他呢?倘若不是自己想下山去玩,又怎么会使劲求师傅将任务交给他?
“砰!”一声巨响,区嗣辰已经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打断岸洲的话,继而冷冷呵斥道:“现在时间这么短暂,要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谁给本王承担!正所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们这可做到了几分?”
他咬紧了牙关,不在往下说,腹中竟是满腔恨意。
岸洲直直地盯着他越来越恼怒的脸色,眉毛拧做一团,羞得恨不能遁地而去,“王爷息怒。小僧以为,王妃之事兹事体大,王爷需要冷静考虑该如何解救才是。”他迎上区嗣辰精锐的目光,语音越来越低,“首先,很重要的是要把日璟手中那块镇压魂魄的灵牌拿到手,然后将灵牌放入取到的心头血中洗浸七天,这样灵牌就会失去灵性。”
“所以……所以……现在算下来只剩下四天时间。”岸洲压低了嗓音,几乎是喃喃自语。他悄悄瞥了一眼区嗣辰的脸色,连忙低下头去。
良久的沉寂,屋内气氛凝重,甚至连呼吸的声音听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岸洲实在不敢抬头,他怕注视到区嗣辰那幽深的双眸,此刻,他应该恨不能此时天上忽然坠落块大石,将他这个自以为好人的败类砸个稀巴烂吧?
褚玄静静立着,唇边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愈加衬出其面色寒冽,淡淡地说道:“小师傅想要好受点,就干脆一口气把话讲完,这样左一句右一句只怕能没人受得了。”
岸洲脸上有些羞赧,终于明白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下意识的垂了眼帘,羞怯的点头。佯装正色道:“是、是。”
“据说日璟带着日月兮离开王府后并没有回圣殿,而是去了风尚国,灵牌也恰好在日璟身上。以日璟的权势,王爷最好趁着日璟还没有回圣殿的时候下手。并且还要悄悄将日月兮带回来才成。”岸洲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说,“可、可日璟武功深不可测,王爷到时应该多派一些高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