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景茵自他怀中抬起头,拿眼睛瞪他,“胡说!坐吃闲饭有什么好?”片刻过后,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身前优雅的男子,愉悦地说道:“我有办法了!”
“嗯?”他好性子地让她继续胡闹。
“你去多找些好看的男子,我们开一家独一无二的小倌馆,由你当老鸨。”她一脸雀跃,兴奋不已。
区嗣辰玉琢一般的额头刻着几道黑线,小倌馆?当老鸨?她乱七八糟地在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一阵清脆悦耳如银铃的笑声徘徊天际,惊起两三只归鸟,迅速地掠过天空,融入璀璨缤纷的晚霞里。
清而淡雅的香气随风缓缓飘来。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紧紧交叠。
幸福,有时也会这样简单,这样触手可及。
区嗣辰见她难得如此的开心,幽黑的眸子里直直涌上了宠溺的笑意,嗓音低柔绵软,“不过,要先解决当前的问题才行。”
“唔?”她疑惑地看着他精致完美的笑脸,问道:“什么意思?”
区嗣辰愈发用力地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毫不掩饰地沉溺,笑道:“当然是吃饭的问题。”
农景茵愣了一会儿,偷偷看着他怡然自得的笑脸,懊恼地想,谁叫真的不会做饭呢?可他饿了这么久,现在找厨师来也未免太晚了些。
不如,她骄傲地微微仰头,笑声清脆,问:“不如我们去迎客楼?”她已经很久没尝那里的龙井虾仁了,想想口水都快流出来。
区嗣辰缓缓抬起脸,话语里有些许迟疑,“茵儿好不容易下一回厨,我若不吃且不是有没你的心意?”
农景茵好笑地眯起眼睛,戳了一下他的腰际,迅速回答:“不会、不会。”
“唔。”他假装微微皱眉,低头沉思。
农景茵静静地看着他细白的头发,心里漫上一股柔软的细流。
许久,他终于仰头笑道:“就按茵儿说的,走吧”
“嘿,小的遵命。”她立马起身,笑吟吟地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一同并肩而去。
区嗣辰安静地凝视着她,黑眸里的颜色愈发浓重,唇角缓缓浮起了和煦的笑意,轻轻说道:“吃完饭回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好了却一桩烦心事。”
“哦?”农景茵柳眉一挑,“什么人?”
“日璟。”他轻轻地笑,很是好看。
农景茵心满意足的在迎客楼里享受了一顿大餐,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区嗣辰提到的要去面见日璟让她有些魂不守舍,并不是说她有多恨日璟,但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实在不能保证在见到日璟后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况且如今他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吧,真不知道区嗣辰又在想些什么。
可吃饱喝足了回来后更是令她费解,区嗣辰明明说好要带她去见日璟的,怎么又直接回府了,难不成日璟现在就在辰王府里头?
不过她倒没有直截了当的问,思量之间,仍是紧跟着他旁边。以前听人家说过,相爱的两个人要信任要宽容要感激要温暖坚定才能相濡以沫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以她相信他,无条件的信任,
辰王府原本就占据较大,此刻里头的人都走光了显得越加的空旷和安静。区嗣辰带着她静静地走着,微风送暖,带来一缕一缕淡淡的干净的香气,仿佛雪地里松枝散发出的味道,有雪的淡雅和着松枝的清香,很淡很淡却叫人极其舒服。
农景茵闭上双眼,脚下步履轻盈,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大口香气,然后忘我般地笑,像是天生就对这种气味敏感,难得他在宫廷呆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如此干净清爽的味道。
两人缓缓的走了不久直至走到一所大院子才停了下来。
农景茵好奇地自区嗣辰身后探出头来,瞧着眼前的彤扉乌头门,那门缓缓自里打开,一片如烟的绿柳映入眼帘。
庭院里除了散落的水榭清溪,并无其他花草,皆散发着清冷幽香的味道。那是寂寞的味道,来自那一院并不热闹的景致。
这让农景茵非常吃惊,她从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辰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忽然大门后面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她看清楚了影子就是秋盛,不过对于他的印象,除硬朗威武以外她觉得完全可以用出没无常来形容。
秋盛对着他们俩人很恭敬的行礼,然后简短的向区嗣辰禀告了些事项。
区嗣辰轻轻摆手,并不言语。良久,缓缓道:“你退下罢,这里有我。”
秋盛恭敬地退下,而他牵着农景茵继续往里面走。
院子朝东的角落里有一间平房,待俩人还没走得很近的时候就听见从屋内传来很浅很浅的喘息声,农景茵正欲疾步上前去听清楚却被区嗣辰拉住了她的手。
他对着她一脸迷惘的神色,笑意柔软,“待会儿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记得有我在你身边。”
眼前洁净无染的男子眼角含笑,却还是显现出一瞬间的不安。微风袭来,他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阵阵熟悉的甜香和着男子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农景茵听了这话后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她明白答案很快就会出来的,于是释怀地环住他的腰际,说道:“我知道了。”
区嗣辰静静看她,温和地笑,笑靥里透着些许热度,然后放心似地赶在她前面轻轻推开门,侧身让她入室。
农景茵紧跟其后,随意关注了一下屋内的陈设。房子的方边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床榻。日光蒙淡,阴风习习,空气里飘浮着细细秘密的微尘,在日光的投射下丝丝分明,四下里浮动着一片阴冷诡谲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