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农景茵好看地挑眉,浅色的双瞳里眼神始终如初。她沉思良久,终于重新凝神认真看她,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轻轻说道:“嗯。我明白。王爷要你这等尊贵之人来服侍我这等低下之人实在是大大委屈了你啊?”
“奴婢只是遵照王爷的吩咐。”樱花一面平静说道,一面瞳彩里渐渐现出浓重难掩的不甘和嫌弃的神情。
“……”农景茵巧笑嫣然,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忽地开了口,“樱花,你去帮我拿把刀来吧!”
樱花愣了愣,凝视着农景茵侧过来平静地瞧着她的脸,微微诧异地问道:“夫、夫人要刀作什么……”她犹豫片刻,一面不快地问道:“奴婢这里只一有把匕首。”
农景茵支起脚,穿好鞋袜,乐不可支地接过樱花手中的匕首,左右打量着。
“刀尖够锋利。”她轻描淡写地寥寥几字带过,眼里笑意横溢。
“这是王爷赏赐奴婢的……”樱花波澜不兴地答道。
“这么好的一把匕首竟然赐给你?未免太……太不值得……了些吧。”农景茵一边摇头,一边啧啧道。说着,脸微微沉了下去,眸中泛起的神色不知是鄙夷还是别的,隐隐有些不悦。她嘿嘿笑了一声,蓦地手一挥,手中的匕首便如利箭一般冲向樱花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转变,唬得樱花惊讶地瞪大了眼,一张小脸带着惊惧的惶然,大叫一声骇然道:“夫、夫……人想……想干什么?”
“你猜,这一刀下去……”农景茵轻轻说着,咔嚓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能不能直接把你的整颗脑袋砍下来……”
“我觉得应该要砍两下,第一下刚好砍到一半,第二下扑通一声整颗脑袋就掉下来了……你觉得呢?”农景茵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脸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
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空气好似又在一瞬间冻结,光线昏靡的密室此时仿若森意蔓延的坟墓般骇人。
樱花努力咽了一口口水,见她忽然仿佛变成了恶鬼罗刹一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农景茵脸色温和,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佯装不知地说道:“你不说话便是不认同我的意见咯,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个试验证明一下如何?”
这些话如晴天霹雳般的印入樱花的心底,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她眼中隐隐透出些许阴鹫与骇人的丝丝杀气,她此刻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的慌乱感,强硬的阻止正在微颤的身体。
樱花有些慌乱,她用力点点头,然后使劲摇头。
“樱花,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农景茵半眯起眼,似乎在打量着什么,一步一步上前,逼近她。
“夫人……”樱花不敢后退,她如冰似刀刃的眼神游走在她全身,在她锐利阴鹜的注视下她感觉无处可遁。
农景茵的神色一变,那目光冷得吓人,一股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夹带着失望从她的心底涌起,又被她强自按捺住,瞳孔骤然一缩,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开了口,“我说过不要再叫夫人,你的记性未免太差了些,不如我现在就给你换颗脑袋,帮你长长记性……”
“呵,夫人切莫轻举妄动,奴婢虽然只是个下人,却是王爷身边的人,夫人若是伤害了奴婢,王爷绝不会轻饶夫人的……”樱花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来,继续勉强的笑了笑。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看到那黑暗无际的瞳孔中一丝冷意缓缓凝聚,令她仿佛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破裂的声音,就像冻结的薄冰遭遇外力时“咔吱”一声的断裂!
“樱花?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农景茵微微笑着,她的眼神里闪动着一抹诡谲,“你信不信,我若是真的杀了你,你们王爷不会责备我半句,并且还会拍着巴掌大声叫好。恩?”
“不会的……”樱花的脑中嗡的一声,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无力。王爷宠她,也仅仅是个女人而已。
“试试看?”农景茵一声冷笑,那双茶眸沉淀着一片暗色。仿佛有什么在无限延展,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好像被无边的暗色包裹陷入,深不见底。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听得她又笑着说了一句,“樱花,本是多美的东西,竟然成了你的臭名,我平日里便讨厌狗仗人势、自以为是的人,说来你也挺倒霉的,正好撞在了我气头上,我就当是为人民除害。”
樱花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无力的杵在那里,不知所之,进不是,退不是,她感觉自己就像只等死的猎物,天地虽宽,却没有她躲避的洞穴。农景茵的目光冷冷的灼烤着她,压迫着她,威胁着她。她不知道两人会僵持多久,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只见一位女人匆匆的跑了进来。
樱花那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背后早已一片冷汗,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忙唤道,“王妃!”
农景茵一愣,蓦地回过神来,她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大概明白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便是樱花所唤的王妃。
农景茵微微皱起了眉,然后不太乐意的收起匕首,转过头笑吟吟地向樱花说道,“樱花,刚刚所发生事情全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太在意,这把匕首挺不错的,就当是送我见面礼吧,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