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本王一早就猜到想农景轩会去找区嗣辰,他还真不知死活,身中锁心都快死了还敢肖想本王的女人,就算他是她想兄长又如何,只要是敢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本王就一个都不放过……”习渊微微抿唇,嘴角不由勾起一道傲然的弧度,那里便开出一朵小小的冰冷笑花。
他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眼,脸上略有动容,区嗣辰这个的名字令他的情绪降到了冰点,犹如荆棘上最尖锐的刺般硬生生霸在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即使时间的流逝也无法抹平他给她带来的蚀骨伤痛与深深刻痕……但此时突然换位一想又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暗忖:“而区嗣辰,你便是我最大的敌人,很快我就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去加派人手,务必查清楚区嗣辰的行踪,然后悄悄地将他引入春风城,途中绝不可以让他有任何一点点的怀疑。”习渊笑意渐渐深邃了起来,唇边幽凉的笑意渐渐妍丽起来。
他的嗓音低沉清透得过分,多了几分不服气,将所有的不甘心压于胸臆中,直视着季浅疑惑的双眼,缓缓说道:“曾经有人笑称此人是个笑面虎,诡计多端、狡诈如狐。他还与本王有着同样的排名,本王就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与他好好较量,看看他到底是如何了得!”
说完便怪异的笑,那笑容淡薄,却饱含讥讽,就连排行榜首的日璟都不是他的对手,区嗣辰你拿什么来跟我比?
习渊眼底一颤,飞快地用平静的神色掩饰了内心的波动,但笑不语。
在这一刻,他又恢复为那个精明强悍的一贯的他。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丝丝缟白的雾气游走在潮湿的空气中。年迈的榕树在雨后愈发油亮了起来,尚有一颗一颗集结的雨水自叶片上垂下。水滴落下那沙沙作响的枝叶嘶哑而无力,为静谧的气氛平添了一分落寞。
屋里半开的窗棂飘进冰冷的雨水,也带来一丝清凉之意。农景茵独自倚靠在乌木窗棂边,望着窗外的青藤花枝影影绰绰,飘摇不定。
她轻轻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心里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辛酸中带着甜蜜,悲伤带着焦虑。一晃十多天过去了,为了这个小生命的安全,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虽然香茵院的侍卫都撤掉了,但是其他出口都有重兵把守,根本飞不出去。并且自那日大夫走后,她怀孕的事情就在府里穿得沸沸扬扬。
唯一让她感到些许安心的,就是这段日子戴晨似乎忙于政事,所以来她这里的次数少了些,并且也再没有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而贾慧虽然被关禁闭,但侥幸的是她们还能偷偷的以书信的方式传递消息,为此她的心中多了一抹期待,也许有了贾慧的帮助,她便可以早些离开这里。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区嗣辰的身影,这么就时间他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真的以为她死了吧?一定很伤心吧……不过,那样聪明的他,或许,或许会察觉到什么端倪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萌发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雨声不绝。
细细密密地越下越大。她出神的看着外面的景致,望着轻盈地飘着的雨。幽凉的风顺着窗棂滑了一室,水气清新,有些凉凉的味道。
由于太过认真,以至于身后的人何时到来,对她低低说了句什么,她都全然不知。
直到身后的人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才蓦地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将身子一缩,避过了她的手。
不等她说话,那人又低低地重复了唤了一声,“主子?”
农景茵蓦地回神,看清来人后,笑得柔软,“梨花,是你啊?”她以为会是戴晨突然来临,她虽然知道戴晨所做的一起全是为了她,但始终对他怀了防备之心。
身前那个小小的浅粉色身影正是戴晨后来重新派给她的小丫头梨花,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模样也是单纯之极,这让她想起那个忠贞可爱许久未见的丫鬟……小路。
梨花虽然表面上看似娇憨,内心里却是一个十分机灵细腻的人。她知她不喜别人叫唤夫人,便自觉改口唤她主子,最重要的她还是贾慧身边的人,而有了她的搭桥牵线,与贾慧的联系也轻易得多了……
农景茵站定,认真地看着梨花,问道,“今日有什么消息吗?”
梨花似乎有料到她会忽然有此一问,微微颔首,却变得有些谨慎,小心翼翼的答道:“王爷身边的人传来消息,王爷今晚有要事要处理,暂时不会回府里。所以王妃计划着乘这个空挡偷偷送主子离开这里。”
“真的吗?”农景茵眼前一亮,兴高采烈的问道,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素来镇定的孩子居然还是波澜不兴的沉静,贴近她耳边,声音平稳却刻意压低了声量,道:“丙夜正是侍卫换班时间,那时守卫最为松弛,只是要委屈主子扮成丫鬟的模样,这样就能打消些侍卫的疑心。而王府地牢内有一条通往城外的秘密地道,奴婢会在前面给主子带路的。”
“我若走了王爷会不会迁怒于你?”农景茵静静站在她身旁,隐隐有些不安。
梨花竟然微微一怔,却在瞬间浅笑出声,“主子不用担心,奴婢自有办法脱罪。”
听到她的话,农景茵顿时安心了些,脸上露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欣喜,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更顺利。但在一瞬间的欣喜过后却被不知名的怅然和伤感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