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想认真去爱一个人,然后与他厮守到老。可是她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大概是老天爷离她太远了吧。她所争取与努力的,还抵不过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一眨眼,就是一生,一回首,就是一辈子。
为什么,他和她,就在咫尺的距离里,分离。
她忽然觉得自己象一个格外讽刺的玩笑,就算深深的挣扎和不甘,命运嘲弄的表情,每每教她颓然无力。
隐隐约约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光线,可在光流中仿佛找不到出口,她随波逐流地飘荡,意识似乎都要随之涣散。
大概是真的太困太乏了,眼皮犹如铅块般沉重,又耷拉了下来,遮住了视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清澈的眼泪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此刻,在很远很远的一座酒楼里喝酒的农景轩只觉得胸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痛,仿佛有一把利剑将她的心劈成了两半……
这剧烈的疼痛令他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原本拿着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他莫名的摇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就好像……好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消失了……
区嗣辰心里一沉,低眉看去,她已经闭上了双眼,脸色变成了一片死灰!他的脑子刹那就被掏空!想也不想,就用尽全力退到一边!
“茵儿!茵儿!”他使劲拍着她冰冷的脸颊,见了她毫无反应的样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周围一片湿寒的黑!
他抱着她,牙关咯咯直响,浑身止不住颤抖了起来,他不甘心地,把脸贴近她的胸前,很久,那里都没有一点响动!眼里的泪,就在这一刹那,涌了上来!
他伸出手,那手不停地颤抖着,终于贴上了他的胸膛,她按在那里,将所有的气息不顾一切地全数渡了过去!
不能死!
他完全不管自己身上哪处伤口还在疼痛,也不管自己的死活,只是疯狂地一心只想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农景茵身上!
最终,还是无能为力,他紧紧地抱着她,呆滞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前方。
风吹在脸颊上,隐隐生痛。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冰凉的唇。
绵长……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凄厉起来,垂下双睫,喃喃道:“茵儿,你听我说话,听我说话,快点醒醒,快点醒来啊。是我区嗣辰,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不能食言。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说过,你要很多孩子,你说你……”终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区嗣辰的手重重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可以好受一点。
“茵儿,你不要抛下我。”
他微微一笑,惨白着脸色,又接连换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低弱地道:“茵儿,你记不得记得很久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偷偷跑出去玩,结果被你爹知晓了,最终还是我写了封信去,才使得你没有受罚啊。你当时不是问我,为什么那封信会送得那么及时么?”
“你很想知道吧?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快点醒过来啊!”他缓缓地呵出一口气来,声线是管不住的颤抖!
虽然很痛,他却是大笑笑起来:“你不要生气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我是猜出来的。哈哈哈!我很聪明对吧……”
心里,渐渐地,渐渐地,有令人窒息的疼痛蔓延。
原来心痛到了极限,人就会变得麻木。他不觉得疼痛,只觉得从头到脚寒了个彻底!彻骨的冷,剧烈的心痛全数寒成了惨淡的心灰。他看着她衣袂飘然的身影,俏丽静雅的容颜,和那样一双已经闭上的浅色双眸。他自己则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垂下头,很轻很慢但是十分清晰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孤单的走了!”
这个世上残酷的形式有很多种。
有时候并非是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而是没法超越生离死别。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在刚不久前看似十分寻常的事,却在此刻忽然变得遥不可及、难以预测。
原来,很多事,在当时,只道是寻常。
区嗣辰的面色在瞬间僵硬起来,那温和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落在了那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喃喃道。“茵儿,记得吗?你还答应过我一个条件没有实现!所以为了这个条件,我一定会追着你不放的!”
这座山顶,也许真的是一个结束!
大风直袭而来,吹得脸微微刺痛。习渊深吸一口气,仿佛吸进了无数的带着利刃的碎冰,轻轻的落在心上,细细密密的疼。
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的枷锁在瓦解,那种崩塌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很痛很痛。
她离去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刚想从跪着的地方爬起来,可脚下忽地一软,又踉踉跄跄的回到地上。一瞬间里,他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头很疼……整个世界在眼前旋转起来……突如其来的震撼在胸腔中翻滚,黑暗寂静的世界中,回响着的只有犹如春雷的心跳声,已经什么都思考不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刚想站起身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忽然听到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他吃惊地盯着区嗣辰起身过来,渐渐地,也看清那道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双幽深的眸子在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