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小姐先聊,小路先行退下了。”小路非常知趣地冲区嗣辰福身一拜,飞奔而去。
日月兮一脸忍俊不禁的神情看着那个乖巧的浅黄背影远去,侧过头来,无言地看着身前男子深邃的眼眶之下一片洇渍的墨色,他应该也是一整晚没睡吧!
区嗣辰静静立着,亦是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她。
良久的沉寂,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日月兮见他不开口,淡淡地笑,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问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区嗣辰脸色很差,唇色也是极淡,唯独一双寒眸仍是清冷剔透,他看着她,并不急于说话。
日月兮有些无奈,侧过身子,笑道:“站着说话很累的,还是进屋里说吧。”说罢,她搬好凳子,将他迎至屋内,然后沏了一壶热茶,笑着满上杯子。
区嗣辰低眉见她忙前忙后,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波澜不兴地取过茶盏,呷了一小口,放下后仰头看着笑意融融的白衣女子,他星眸中有微光流转,疏忽即逝,缓缓开了口,“我是来为昨晚的事情道歉的。”
日月兮侧头看着他她,笑道:“王爷忘记了,昨晚你已经道过歉了。”
“你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什么都可以,区嗣辰也很好。”于是,那张今日不知为何一直微微锁眉的俊逸脸庞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笑意,他柔声说道。
以前茵儿叫他区嗣辰时,他几乎都会扳回她的脸,让她唤辰,他觉得唤辰比较亲密,可是她每次都不肯,一如既往的叫他区嗣辰,尤其是恼他的时候区嗣辰叫得特别的响。然而一声王爷却透着强烈的疏离,生生的划开了他们的界限,如今她就算是叫他区嗣辰,他都觉得很中听,让他真实的感受到茵儿的存在感。
日月兮猛地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忽然有此一说,想起他刚刚说得很认真的话语,应该没有打趣的成分,她点了点头,道:“好。”
“那,你现在叫几声来听听。”他凝眸看她,神情专注无比。
“这个?”日月兮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她无力地想,这个男人当真是说风就来雨。
“嗯?”他一脸不解看着她。
日月兮脸一黑,撅起了红润的双唇,“区嗣辰……”
他想了想,满意地点了点头,幽黑的双眸里笑意浓重,道:“嗯,还不错。”
日月兮也被他稍稍感染了些微的喜悦,傻傻的笑了起来,就这么一瞬间,所有的矜持、疏淡,都仿佛在这笑颜里应声瓦解,扬作飞烟,风过而无痕。
“倘若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全部告诉你。”区嗣辰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淡淡地开口道。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多披一件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罢,转身退到门外,脚步轻盈。
日月兮不解地微微蹙眉,似在思索,她本想问他是什么人,但他已经转身走到门外了。而且天气已逐渐转热,她现在穿着的还是春衫,为何还要再披多一件衣服呢?
日月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意披了一件衣衫走出房门,尾随在区嗣辰身后。
区嗣辰带着日月兮来到凌乱破陋的后院,他走到唯一的一堵墙跟前,不知是往哪个地方按了按,围墙竟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就像是一道暗门,露出一条长长的通道。
日月兮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十分的诡异。
两人缓步进入,暗门立刻在他们的身后合拢,地道中一片漆黑。区嗣辰应该是对这里面的地道早已熟悉,牵着日月兮的手熟门熟路的左拐右拐,通过了迷宫一样的甬道之后继续往前走,同时,越往下走,通道里的寒气也慢慢重了起来,日月兮不禁打了个寒战,拉拢了自己的衣衫,这里面这么冷,难怪叫她多穿一件衣服。
没有多久,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线光明,顺着通道继续往前走,一直来到了一扇石门之前。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来见的是什么人?”日月兮微微皱眉,晶莹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疑惑。这里如此的神秘,恐怕连知苍蝇都飞不见来,不知道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里是我专门打造的地牢。”区嗣辰淡淡的答道,脸上怡然的笑容褪去了少许,甚至略有些许沉沉的怒意,但话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地牢位于辰王府邸的西北角,所谓地牢乃是一个幽深地石室,这里和外界有三重天地相隔,经过的大门都由两尺余厚的精石打造,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无法击破。
里面的气温实在有些寒冷,日月兮不由伸手环住了自己的双臂,一面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她一脸诧异地盯着他,在心里暗暗叹息。良久,她终于按捺不住,直直看着他,问道:“这里戒备如此隐秘,里面到底关的是什么人?”
“一个本应该死的人。”区嗣辰淡淡的开了口,声音却是冷冽异常。他转过身来,见了她,清冷的脸上蓦地有了一丝不同于刚才的神情,柔声道:“你在外面等会儿,稍后再进去。”
日月兮心下尽管思疑,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站在石门后面,并不再多问。
区嗣辰伸出手,在石门上方约一尺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小孔,轻轻一按,石门悄然滑开,他一走进去,背后的石门就又合上了。石室四角均点燃了蜡烛,映的石室一片浓重的黄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