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竟然笑了,“写的不错。”
我恍惚了一下,只觉得从他脸上看见笑容,是如此的稀奇。
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于是没有答话,只伸手把本子收了回来。
阿商把她的本子往我这边一推,“思潇,施展你才华的时候到了——把我这一份也写了吧!”
我佯装生气,“才不管你,自己写!”
她哀嚎了一声,“好思潇,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别过头,就是不理她。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搬书的同学已经回来了。程竟非最先进来,他招呼着后面的人把书放在讲桌上,然后麻利的拆掉捆在上面的线绳。
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侧脸,他的眉毛是上挑的,凌厉如剑,衬的他愈发英气逼人。
我只想到一个词,气宇轩昂!
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
第一本书是语文书,翻来第一篇是《沁园春。雪》,家里挂着的工艺品就有一副木刻的这首词,早就背的滚熟,不自觉吟了一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我侧头对着阿商说:“最喜欢这一句了,每一次读,都会觉得写这首词的,一定是位有趣的人。”
阿商显然跟我没有共同语言,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和她说话。
毛佳洁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凉凉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
阿商也看到了,“切”了一声,看似自言自语的说:“看什么看啊,想说什么直说,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吗?”
我拉了拉阿商,示意她不要说了。她一向直爽,我真怕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阿商不再说什么,毛佳洁也“切”了一声,但却没说话,也没其它动作。
书还没发完就下课了,我心里难受,一个人出去了。
夜很黑,我们班靠近楼梯,是四楼最边上的班。
我站在护栏前,看远处微弱的灯光,树影婆娑下的小情侣,生活永远在别处,而自己总是孤单的,其实说的底每个人都一样。
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模糊地听到有人在教室门口问:“程竟非在吗?”
刚刚开学,大家几乎谁都还不认识谁,只有几个班干部是熟脸,于是有人在门口扯着嗓子喊:“班长,有人找!”
程竟非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来,走向门口站着的女生,“有事?”
女生没说话,递给他一串旺仔牛奶,粉红色草莓味的,拿在他手里,特别搞笑,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女生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嘛!偶尔要有一点童趣。”
他终于笑了笑,“就你皮,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快回去吧!”
女生“嗯”了一声,欢快的下楼了。
我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踏着楼梯一蹦一跳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远处有人在放烟火,一朵朵礼花在空中盛开,点亮了半个天空,年少的人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对什么都感兴趣,一朵烟火都能引起欢呼。
很多人都涌了出来,趴在栏杆上看烟火,女生们有的尖叫着好漂亮,有的头挨着头在叽叽喳喳。
我笑了笑,腾出来一个空位给身后的女生,自己回了教室。
程竟非还在讲台上忙着分书,看到我进来,只抬了一下头,招呼我说:“哎,你过来一下,帮我一下忙!”
心蓦地跳的很快,我走过去,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脸像是烧透了一样,烫的我脑袋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