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乞求的目光，就像当初他想要我一般，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他还是那个宠我怜我的夫婿。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抬高下巴：
“看你的诚意了。”他难得犯错，我一定要趁机敲诈一番。
“诚意？”他挑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尽管开口。”
我揪住他的前襟，道：
“以后不许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把话说清楚，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当不知廉耻的女人。”想到就有火，方才是委屈，委屈完之后火气也上来了。
龙悠然投降状：
“都是为夫一时糊涂，望娘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还有，上次跟你说什么来着，老实交代，哪次宴会时你旁边坐的女人是谁？”没忘了是那个小妖精害我失控的，一场好好的舞蹈让我给跳得七零八落，居然敢盯着我的夫婿不放，最好别让我知道她是谁，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海扁她一顿。
“我当时身边有坐人吗？”龙悠然一脸茫然，看着我怒火高涨的眸子，“我当时心里想着你的‘病情’，哪里会去注意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既然是秋后算账，他也没忘了提醒我当初是谁装病骗他，害他担心得不得了的事。
我心虚了一下下，又立即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要是我跟你说实话，你肯让我去吗？”凭着他这种霸道性子，肯让我去才怪，我只要在风师兄的住处多呆一刻都会亲自跑来接人的家伙，才不会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
“绝对不会。”他直言承认，继而问道，“你怎么会代替柳如眉出场？我记得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何况你也说过你没学过跳舞，之后也只是去宫里的梨园院玩玩，可是这一次——”
“怎么样？好看吗？”我期盼的问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不肯上当。
“本来我学这个舞蹈，是为了跳给你看的，所以缠着萧姨，就是芙蓉坊的萧教席，她不肯教，我还是坐在一旁看，回到府里偷偷练的，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惊喜变成了惊吓……”我的嘴又撅了起来。
“是够惊吓的，献舞的舞姬变成了自己的妻子，被一群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龙悠然嘴里自言自语着，却是说给我听的。
“柳如眉被我不小心弄伤了，上不了场，听说侯爷可能要怪罪芙蓉坊，所以我只好自告奋勇了，谁会想到还有陪寝这种事情。”我咕哝着。
“芙蓉坊是教坊倡门，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每个人心知肚明的，只有你傻傻的送上门，你完全可以让我帮忙向侯爷告罪一声，也不会降罪芙蓉坊，你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式。”他嘴里虽然骂我笨，却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一时忘了嘛，况且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舞跳得怎么样，悠然，你觉得我跳得好吗？”
“好，非常好，如果你不是我妻子，我会很欣赏你的舞技，真的很美。”
“那比起倾城来，我怎么样？”我心中对于这个还是很在意。那个几乎在龙悠然眼中已经变成了神话的倾城一舞，我一直有心比较一番。
“要我说实话吗？”龙悠然看着我。
看来还是不如，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听，对着他点点头。
“你与她相比，虽然在灵巧上差了点，又不够纯熟，但是你已经具备了成为最顶尖舞者的灵性，你跳的很美，如果假以时日，你可能会超越她。”
“真的？”我喜出望外。虽然觉得他是因为我是他妻子才这么夸我，但是还是很开心。
“不骗你，不过……”他拉长了声音。
“不过什么？”接下来不会是一大堆的批判吧，就知道他给我灌迷汤之后没好话。
“不过，从今往后，我的王妃不许再去抛头露面地跑去献舞。就算是要学舞蹈，我可以叫教席来府里教你。”龙悠然一脸醋意。
“真的吗？那我往后只跳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我问，经过了这次事件，我敢再出去跳舞才怪，怪不得师父讨厌我学舞蹈，原来真的会惹麻烦。
“好。”他看着我的眸色转深，深邃得犹如瀚海一般，像等待了一辈子，慢慢的靠近我，吻上我的唇，辗转吸吮。
“心儿，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吗……”他抵着我的额头哑声问道。
我的身子一僵。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我。可是我的脑中不断地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他的粗暴，他的侵略……身子马上紧绷了起来，刚才那一种释然的气氛顿时化于无形，我甚至紧张得发抖，手捏得泛了白……我不想，真的不想，身体在怕，心也在害怕……
他顿了顿，感觉到我的反常，看着我良久，一抹了然跃入他的眼眸，他的神色黯了黯，歉然道：
“对不起……”
“我……”我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他捂住了唇。
“是我的错……”他将我搂在怀中，帮我调适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拍着我的背，轻声道，“夜深了，睡吧。”
我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用脸颊蹭着他的胸膛，却没有睡意。
我知道他也没有，细数着他的心跳，在这个冰释的夜晚，我们一夜无眠。
外面的不知何处传来的笛声，呜呜咽咽的，却不知道带着谁的哀愁。
夜已深，人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