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怎么不水上飘,”余光中看见来人的模样,老者冷笑着嘲讽。
来人站稳脚跟,喘口气,“这不,虚的!”
老者斜了他一眼,“舍得过来,不多睡睡!”
“哎呀!你就别没完没了了,不是有事嘛!”来人像是急了。
“行,还知道有事!”老者口气不变。
“霍不凡,不要太过分,好歹我是你大哥,别以为继承了大主事的位置就可以没大没小!我睡会怎么了,哪像你?天天下棋,日日下棋,夜夜下棋,雷打不动,出了这么大事情,要不是祖先爷爷们精明,还不知道今天姓苏的会弄出什么事情……都七老八十了,还喜欢算计人家有为青年,还蓄一把白胡子装深沉……”
来人终于忍无可忍,说完后渴极似的抓起不知谁喝剩的半盏茶,一屁股坐下来往嘴里倒。
“霍不群,你!”霍不凡气极,“我算计人家有为青年!我是为谷中好,为霍家着想!我下棋是在下布局,你不懂就不要瞎搅和!你倒好,为逍遥快活死活不承担家业,捞了三主事的空缺到处风流快活……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剃光胡子沾花惹草,老不正经!”
“你……”
“你……”
“我……”霍不群一摔茶盏,坐不住了,气得在水阁里陀螺似的四处打转,抓耳搔腮,满脸通红;一旁的霍不凡计谋得逞,低眉偷笑。
午后,天枢街。
慵懒的帝王谷渐次苏醒,有人从门口木窗观望,有人瞅了一眼摇头又关上,更多的人晃荡到街上的茶水酒肆,懒洋洋的看向某个方向。
方向处,四十二黑衣惨死在街头,鲜血染红了地面,血腥味四处弥漫直令人作呕。
“出来!”刀在滴血,杀人者在尸丛中野兽般翻检嘶吼,动作急促而仓皇。
“都死了!”有人似乎看不过眼,好心的提醒。
“没有!没有!”苏清决转身,“他们等我不注意,然后刺我一刀,哈哈哈……”
笑声凄厉而张狂,笑毕,滴血的刀颓然落地,持刀人似是累极,狼狈的跪倒在地上。
那人走近,一袭锦衣,肆无忌惮踏过尸体,发出阵阵声响,右手持剑,剑尖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你终于来了!”剑尖指在了咽喉,苏清决几近绝望,“我等了好久了!”
“我也等了好久!”年轻的二主事低声道,“还在旁边看呢,看着你怎样将如此忠心的狗一个一个毫不留情的杀掉!”话到最后,几近咬牙切齿。
苏清决抬头,睁大了眼睛,“果然……”
“大主事的局,谁叫你自作聪明!”青年手持利剑,剑尖又向前一寸,俯下身来,“他还说,你不会杀自己,于是让我来!”
“动手吧,苏某人自食其果,怨不得他人。”苏清决决绝道,纵横江湖几十载,他从未摇尾乞怜过。
青年笑了,凑到苏清决耳边低语,“不急,忘记了?我还是苏谷主您带进谷中的,这点恩情,二主事我怎么会不还!”
“你……”苏清决迟疑。
“我本姓木,八年前,苏谷主新登位,带着手下去谷口犒劳守卫……杀了我父母,抢走我妹妹……那年她才八岁……杀了你,我就是谷主……”声音陡然顿住,木枫的腹部,已被一把利刃抵住,刀尖刺透皮肤,隐隐作痛,手臂发软,剑竟跌落在地。
“你……”
“你还太年轻,”苏清决占得优势,有恃无恐,“是那个送进神殿里的小姑娘吧,说句实话,当年的你,还不如她呢?这么多年,竟也没多大长进!”
苏清决恢复讥诮的神气,站起身来,对着身旁谷中的守卫,“想要他活命吗?想的话,让我出去!”
“苏谷主您在位数十年了吧,难道还不知道谷中的规矩!”人群中,一名青衣打扮的青年走上前来,颔首朗声道。
“你是谁?”眼前人,苏清决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人名叫御花,听水阁里面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