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远皱了皱眉,他虽然暴躁,却并不笨,立时明白唐家围魏救赵之计。登时大怒,破口大骂:“唐家一群卑鄙小人,唐福老儿,纳命来。”
浑身气势迸然爆发,剑锋斜指唐福,正打算一举杀人,唐中盛叫道:“白前洗,你身为一族之长,居然贪生怕死,不敢应战,可见白家的人都是如此。”
“不错,白家的人沽名钓誉,贪生怕死,可笑之极。”
“白震远就欺软怕硬,他的子孙当然都是一丘之貉,身在狼穴,哪里能有幸免的?”
“白家仗势欺人,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你们说,白石城上下老小谁不明白?煌煌天威,早已视之寻常了。”
“听说前阵子白家的少主人白凌在街头调戏姑娘,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花坊的姑娘在灵神脚下尝新鲜。此事当真大胆无行之极,唉,死的好,死的妙!”
四周人群中,不断有人趁势对着白家的人指指点点,大肆口舌。白家虽然未必如这些‘托’所说的那么不堪,但平时作威作福的毕竟是有,受过白家气的也绝不少。此刻被这些‘托’的带动,全场立时掀起一阵□□白家的大潮。
肖陈楚三家的人对视一眼,各自了然一笑,在三位家主轻轻挥手下,家族队伍中立时有不少人离去。他们离去后不久,声讨白家的气势就更壮了。
在他们看来,白震远最好把唐福杀了,唐中盛最好把白前洗杀了。尤其是唐福,唐福一死,唐家无人坐镇,那时候……
当然,如果现在先把白家给灭了,他们也绝不会介意的。
“放你奶奶的屁,气煞我也!”白震远是直肠子,见群众□□之声如此猛恶,直气的脸如红枣,浑身发抖,剑都拿不稳。若不是此刻正是斗技场,一出场就判输的话,他恐怕早已忍不住冲下去大杀一番了。
白家众人各个脸上铁青,有的平时确实做过坏事的,则暗暗低下头。
唐中盛眼看效果逐渐出现,大喜,叫道:“白前洗,大丈夫生死一线,何足挂齿?你如今龟缩不出,不但将白家名誉推入万劫不复,还让你全族蒙羞,白老爷子也抬不起头来,你果真忍心?”话一说完,四周登时有人推波附和。
“你……”白前洗原是邪道中人,后来改过从善,脾性毕竟改不了阴骘。如今一看这声势,他哪有不明之理?但身为一族之长,举动之间系全族声誉,明知这是圈套,也不得不冒险而行。寻思:“姑且上去与他比试,谅他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我。只需父亲将唐福杀了,我自行认输便是,这与白家声誉无损。”
打定主意,站起身,拱手道:“既然唐家主有如此雅兴,在下唯有舍命陪君子了。此场比试只系个人切磋,与家族毫无关系。”当即轻身一跃,上了斗技场。
他拉开架势,转头叫道:“爹爹,你自行全力施为,不必管我。”
白震远怒道:“放你娘的屁,凌儿死了,你再死了,我白震远威震白石城这么多年,岂不是断子绝孙?”想起大好形势,本可一举杀了唐福,覆灭唐家,报孙儿之仇。岂料中途出变,形格势禁,堂堂白石城第一高手竟处处受制,心中怒火直烧脑门,几欲要控制不住。
白前洗苦笑道:“孩儿虽未必能胜了唐家主,却也未必能输。”
在白震远心里,只要站在了斗技场上,战死无悔,决不容中途退缩,哪里有他儿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如今一看白前洗站在台上,就想自己今日若是杀了唐福,唐中盛势必也要杀了白前洗。众目睽睽下斗战擂台,他不能上去帮忙,爱子心切,怎能置儿子于死地?
他越想越愤怒,豁然转身,指着唐福骂道:“老匹夫,以前还重你是个人物,岂料竟如此阴损狡诈。你逃得了今日,可逃得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