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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文/乂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况且我有那么多好朋友。有他们,青春就不怕流逝。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迎着微微的春风,面对着水波粼粼的小河,回味着我的青春岁月,回忆着我的朋友。河柳从头顶垂下,在我的眼睛里萌发出嫩黄的芽。不知是谁在遥远的地方吹响了清脆的柳笛,在我内心深处荡来荡去。

我不知道小建现在哪里,是否还会把柳笛吹得那么响,那么亮。那年,他中考落榜后,一场骤雨便冲散了他所有的踪迹。听说他离开了他那后妈做主的家,去了遥远的地方,发誓再不回来。有的说他在城市里做苦力,有的说他学会了修汽车,娶了妻,有了属于自己的温暖的窝,但这些并不真切。我所记忆的是他那充满智慧和淡淡忧伤的眼神,以及在我最困苦的时候,省下饭钱帮我缴纳学杂费时的诚恳和执著。他是我的知己吧?因为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同写一本日记,同吃我从家里带的老咸菜,同住一间租来的小破屋,还有相同的语言,相同的志向……然而我们还是分道扬镳了,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再见。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可是,我们会像旧时一样的无间吗?

小河里的水清可见底,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鱼儿不会说话,却相从相随,朝夕不离。它们心中肯定流淌着一种叫作友谊的感情,把它们连在一起。小昌和我,就是这样的两条鱼。

已经记不起是如何与小昌相识的了,好像一句话或是一个微笑。也许我们天生就是朋友,只需要在偶然的机会相遇。但我们两个又不是完全相通的朋友,就像并肩的两座山,朝夕站在一起,却又是那么独立,都保持着自己的个性,傲视长空。于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使我们在一段时间里熟悉又陌生。我们一块儿上课,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回宿舍,可是谁也不言语,冰冷的面孔就像两只不会说话的鱼,可谁也不愿掉头而去,反而配合一如既往地默契。直到有一天,我们一块儿病了。在相互的照顾中,恢复了一开始就有的友谊,终于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可是,高考以后我们不得不各奔东西了,好在还可以相互联系,不至于变得陌生。但是毕竟天各一方,难以相见,我甚至怀念那段如鱼一样冰冷的时间。

我拂开柳枝,随着淙淙的流水,向下游走去。人生,一如河流,有时缓,有时急。而青春中来去的朋友,也匆匆的如鱼儿,难以自控地不断更替。天真幽默,而拥有美妙歌喉的小学,有他的时候,我何尝知道什么叫作寂寞。沉稳冷静,办事利落,如影随形的旧雨,有她的时候,我何曾有过忧愁。健谈博学的黎明,有他的时候,我有多少话要说……都走了,各上了各的路,就像长大了的雄狮,各自开拓各自的疆土。他们曾带给我多少的快乐,就留给了我多少的忧伤。

小河里的游鱼一条一条地游走了,又有新的游来。小河或许习惯了,一路走,一路唱着歌。好在,我的身边又有了敢想、敢做,潇洒倜傥的风子;真诚淳厚的学桐;还有机敏可爱的小六子……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况且我有那么多好朋友。有他们,青春就不怕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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