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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北洋军阀(4)

贿选总统曹锟

姓名:曹锟。

爱好:抽大烟、玩女人、花钱买总统。

性格:为人豪爽、平庸、好吃懒做。

相貌:胖胖的,一脸福相。

智商:一般。

情商:一般。

必杀技:吴佩孚。

缺点:搞同性恋、有些淫荡。

座右铭:傻人有傻福。

死亡原因:因病医治无效。

曹锟(1862—1938),天津人,字仲珊,外号曹三爷。曹锟家穷,16岁时,父亲曹本生让他去卖布。曹锟好酒贪杯,喝醉了便席地而卧,有时街上一些顽童就趁机把他卖布所得的钱偷走。曹锟酒醒后发现钱没有了,只是一笑了之,从不追问。别人告诉他是谁拿他的钱,曹锟也不去追,问他为什么,曹锟说:“我喝酒图一乐,别人拿我的钱也图一乐,何苦再去追?”所以大沽一带的人们给他起了个“曹三傻子”的绰号。

曹锟1881年加入李鸿章的淮军,他脸皮厚,只要看见人家请客,不管谁请谁,只要其中有他认识的,他进去一屁股坐下就吃。到了军队里曹锟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尽量干活,绝不言语,由“曹三傻子”变成了“曹三哑子”。他的长官有苦差事就让他上,有空就拿他开涮,曹锟却百依百顺,任劳任怨,从不叫苦,以至于连袁世凯都听说他了。袁世凯是个能办事的人,就喜欢曹锟这种爱做事的人,便在天津武备学堂招生时把他推了上去。

1903年曹锟任北洋第三镇(相当于师)统领,随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去东北。在此期间,有人密告某军械官营私舞弊。曹锟大怒,立刻将其绑了,打了几十下军棍。后来一查,此事子虚乌有,曹锟又将其升为管带,并安慰说:“我轻信人言,打你屁股,很是抱歉!现在你屁股消肿了没?常言道‘越打越发’,你挨完打以后,我升你的官,你这不就发了吗!”挨打的人无语。

1905年日俄战争中他将东北的反日势力镇压下去。1911年武昌起义时他率军镇压。1916年袁世凯称帝,他支持袁世凯称帝,并被袁派往四川与蔡锷的护国军交战。袁世凯去世后他支持段祺瑞,张勋复辟时他一起参与复辟,但段祺瑞马厂誓师后他却临阵倒戈,跟随段祺瑞讨伐张勋。1919年冯国璋去世后他成为直系军阀首领,此时他与段祺瑞的裂痕又产生了。1920年4月他在保定召集直系奉系军阀开会,组成反对段祺瑞的同盟。7月直皖战争,张作霖问曹锟:“段祺瑞的边防军比你多,武器比你好,这个仗你能打赢吗?”曹锟看了看身边的吴佩孚:“能打,子玉(吴佩孚字子玉)说有把握,那就有把握。”果然段祺瑞被击败下台,曹锟与张作霖一起控制了北京政府。

1922年曹锟的部下花钱从日本人那得到情报,说张作霖的奉军和孙中山拟南北夹击自己,证据为张作霖的秘书长和奉天议长给孙中山的信函。曹锟得到此信后去找张作霖,一见面就说:“也不知怎么搞的,你和孙文的往来书信送到我那了,我这才知道你要打我呀!”张作霖沉着地说:“哪有的事?”曹锟:“信件都在这,你自己看吧。”说着拿出信函,张作霖看后,极力否认,说:“您别着急,待我查明,一定重办这几个混蛋,枪毙他们!”但此时双方都心照不宣,准备开打。

随后,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曹锟部下吴佩孚主战,而曹锟不想和已经结为亲家的张作霖打仗,在吴佩孚连连请命下,曹锟下定决心,他说:“功名富贵是我挣来的,如今决计不要了。”他又致电吴佩孚说:“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亲戚至亲,不如你亲,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一次直奉战争,由于吴佩孚的出色指挥,曹锟取胜,胜利后曹锟支持黎元洪当总统,1923年他又唆使军警逼走了黎元洪,随后他要通过贿选当总统,吴佩孚说:“您虽然三分天下有其二,然而两广和东三省还不在您的控制下,时机未到,不可轻动,等国家统一,总统一职,不求自至,若现在勉强为之,结局无法善后。”但曹锟不听。

曹锟采取收买议员的办法,在北京甘石桥设立议员俱乐部,为进行选举的活动机关,规定选举时出席议员每人贿以5000元支票。为了筹集贿选经费,他以借军饷为名,通令直隶所属170县分大中小级,每县筹借1万元到3万元不等。他用搜刮来的1300余万元,收买了一批国会议员。1923年10月5日,选为中华民国第五任大总统。在竞选期间曹锟说:“谁既有名又有钱,就可以做总统。”某议员说:“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他可以做总统。”曹锟很郁闷,在最后投票时曹锟见吕复不选自己,便问:“为何不选曹某人?”吕复:“你要能当总统,天下人就都能当总统了。”曹锟很生气。吴敬恒说:“人的精虫若能全部胎化为人,则曹锟和他姨太太每房事一次,即可有四万万个子女,一致投票选他老子了,根本不必浪费许多钱来收买议员。”徐世昌对曹锟贿选总统也不以为然,讥笑道:“一个卖布的还想当总统?”曹锟回敬道:“刘备还是个卖草鞋的呢!”

1923年10月10日,曹锟入京就任大总统。这是中国现代史上罕见的丑闻之一。舆论哗然,大骂这些议员为猪仔议员,这些议员却说:“笑骂由君,收款在我。”而曹锟的部下则说:“花钱买总统当,总比拿枪命令选举的人强多了。”

曹锟虽是个大老粗,但他尊重有文化的人,也重用有文化的人。他做大总统时,其亲信想让自己的人做驻英公使,于是对外交部长顾维钧施压。曹锟闻信后就把亲信叫来痛斥:“老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外交?因为我们不懂外交,才请顾先生来作外交总长。顾先生对外交有经验,你们凭什么干预?”后来顾维钧说:“曹锟总统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觉得他一定具有不寻常的品质,使他能从一个普通士兵登上中国政权顶峰。他虽几乎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却是个天生领袖。曹锟不仅能得到他的政治追随者的衷心拥护,还能使他的军事将领们,如吴佩孚大帅之流感到心悦诚服。”

曹锟不止自己尊重有文化的人,也要求别人尊重有文化的人。一次,曹锟召集学生们训话,说:“你们要尊敬教授。这些教授都是由我从南北各省精选过聘请来校的。今后如发现你们对教授有不礼貌的越轨行为,那么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曹锟当总统时,有许多公文要批,曹锟深以为苦。一天有人问他:“总统风味如何?”曹锟说:“味儿倒是不错,只是天天瞧字太讨厌!”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将曹锟囚禁,逼迫他辞职。吴佩孚得知后问部下:“仲老(曹锟字仲珊)被哪一方监视?”“现在无论哪一方都要听张作霖的话。”吴佩孚立即给张作霖发电报:“这次战争所有一切,我吴佩孚负责,与曹仲老不相干,你早晨把仲老释放,晚上我就去找你,怎么处理我悉听尊便。”张作霖收到电报后当即释放曹锟,随后曹锟来到天津,不再过问政治。

但这不是他想不过问就不过问的,据《北洋儒将吴佩孚》记载,曹锟来天津几天后张作霖派张学良、张宗昌、李景林来看他,一见面就磕头,说:“三大爷(北洋对曹锟的称呼),我给您老赔不是来了,我爸说对不起您,我们一定拥护您复位,大总统还是您的。”曹锟:“啥?不能干了。我德薄能鲜,以后国家大事要靠你们年轻人了。”张学良:“我爸说了,您尽管复位,做您的大总统,他在边上看着,看谁敢说什么。”李景林也插话说:“我们一致拥护您,谁不听话都不行。”但曹锟心灰意冷,没有答应张学良,从此他不再从政。

曹锟虽身为军人,但常常请一些文人墨客指导自己的书画。齐白石和曹锟的交情甚厚,曹的图章多是齐白石所刻。

曹锟为人豪爽,平时以老大哥自居,动辄管人叫老弟。他对部下有福同享,一年冬天他买了1万件皮袍,分给1万部下一人一件,因此士卒乐于为他效力。在发袍子时曹锟说:“咱们军人有‘同袍’的名字,所以我今天每人赏一件袍子,就是实行‘同袍’二字的意思。”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在华北日渐猖獗,不断拉拢要人出任伪职,曹锟也被盯上了。一天,几个日本人请曹锟出山,曹锟想会会日本人,但曹锟的夫人刘氏则堵着门不让曹锟出去,并在屋里高声叫骂,日本人在门外听得很真,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于是走了。日本人走后,刘夫人对曹锟说:“就是喝粥,也不能出去为日本人办事!”并历数日本人在东北的罪行,曹锟答应了。

日本人在曹锟家碰壁后并不死心,又派了在“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委员的曹锟的好友齐燮元来做说客。据董尧《北洋儒将吴佩孚》一书记载,齐燮元第一次来,曹锟一言不发。第二次来,曹锟说:“我走不动了,没几天日子可过了。”齐燮元第三次来,一进门就说:“大总统不为我们这些人着想,也得为华北民众着想吧,你不出山,日本人可直接压迫中国老百姓,那样中国民众不是照样受帝国主义压迫吗?你出山了,还可以为民众当一把伞,有何不可?”曹锟:“我是应该当一把伞为中国人民遮风挡雨,你说的这把伞是攥在日本人手里的,我就不是伞而是刀了。日本人不用他自己的刀去杀中国人,而用我去杀自己的同胞,我还没丧尽中国人的良心,我知道我是中国人,我的祖宗和儿孙都是中国人!”齐燮元从此不再登门,此后日本人又派其他人当说客,但都被曹锟和其夫人拒绝。

曹锟也算保留了晚节,1938年曹锟听说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后异常兴奋,因为这是甲午战争后40多年来中国对日本打的第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胜仗。不久曹锟兴奋过度,去世了。

有人可能觉得奇怪,曹锟支持袁世凯称帝,支持张勋复辟,靠贿选当上总统,抽大烟(虽不上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容易迈出当汉奸那可耻的一步的人,可他却坚守了人生的底线,这是怎么回事呢?

人生有大是大非,卖国不卖国就是大是大非,曹锟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因为他明白,在中国,即使是杀了数十万、上百万人的刽子手,也仍然可能名传青史,如白起;在中国,即使是篡权夺位的人,如果篡权后政绩好的话,也仍然可能会被人歌颂,如李世民;在中国,即使是好玩弄阴谋诡计的人,虽然会被一批人唾骂,但也会有许多敬仰者,如曹操。但是,如果你当了汉奸,那么你将永世不得翻身,九泉之下犹留骂名,子子孙孙抬不起头,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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