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不起你不是她
游乐园门口。
上午8点。游乐园的大门，准时开启。人潮涌动。一对一对的情侣，亲密无间，进进出出。一个个妈妈领着自己的孩子走进大门，还有些孩子稚气指着自己问自己的妈妈“妈妈，妈妈，这个姐姐她在门口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去，她在等什么人吗？”
她的心里，顿时一阵火辣辣的。
心里默念着，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有点自欺欺人吗？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这个理由，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
她毕竟不是他所喜欢的人，可以去强求什么呢？
她下意识得看看手腕带着的手表。10点缺一刻。自己已经足足得等了2个小时了。是不是，不该再继续傻下去了呢，他并不会来的，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呀。
不要再傻了，不要再傻了，藤舒函。离开吧，回去吧，不要再等了，藤舒涵。他不会来的了。她的心里默念。
可是，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艰难得再也挪不动半步。或许，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份小小的期待与执着。或许，她还是认定，他是会来的。
手里原本温热的牛奶瓶，现在，已经丝毫没有温度了，她紧紧得攥着。
直到，远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是他。飘逸矫健的身影。他终究，还是来了吗？她有些激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道突兀得声音打破沉思与她耳畔的寂静。
“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塞车，还有……”
她打断了他的话，兴奋得朝着他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她此刻兴奋得就像一只小兔子，就像一只满足又笃定的小兔子，脸上蒙上了一层红绯色的云彩。
看着那一样干净帅气的脸庞，他那干净而饱满的额头，细细密密得渗出一丝丝细微的薄汗，一点点，一寸寸。空气中，弥散着好闻的柠檬香味。
这么鲜活饱满的，就站在她的面前。就只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唇畔带着一抹笑意。幸福的眩晕。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这异样的满足与快乐。
她把牛奶递给他。“喏，给你的，本来还是热着的，可惜，现在已经冷了，对不起……”
本来因为没有吃早餐的他，早已饥肠辘辘，接过牛奶，就立刻喝了起来，并未在意她的语言与举动，只是微微带过。
他的喉结一起一伏，突然，停止了喝牛奶，面转过望向她，见她自责得低着头，好像在责怪自己让牛奶冷了，他的心头不由一阵温暖。
“傻瓜，是我的错啊，是我不应该迟到，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用自责。若不是我的迟到，这牛奶也不会冷了啊。”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清痕好听。她听了，脸上不由浮上暖暖的笑意，就像三月的阳光。双眼也亮晶晶的，仿佛是一个得到了救赎的天使。
“走吧，我们进去吧。”她拉着他的手臂，兴奋得拉着左晨络进了游乐园。
他们玩了海盗船，玩了旋转木马，玩了急速飞车……很尽兴，也很快乐。而她，早已在自己的心底，默认了，这是她和他的“约会”。就让她糊涂一次。
来到游乐园的门口。两个人又热又渴。
“我去买两个冰激凌好了。”藤舒函奔向冰激凌摊。
“阿姨，给我两个冰激凌……”
藤舒函的声音渐渐离左晨络远去。那个萦绕不去的身影，依旧如期得浮上心头。明明做了很多事，让自己很忙，让自己无暇去想这个身影，让自己可以暂时得忘记心伤，却又在一丝空暇的缝隙中，让这个身影，又硬生生得钻了进来。充满了他整块心头。
总是，能那么轻易得想起她……
身后有细微轻盈的脚步声。他背对着那脚步声来的方向。一回声，兴奋得脱口而出“未央”。来人一脸的僵硬，手中的冰激凌应声脱手掉落在地。
“啪嗒”一声，摔得粉身碎骨。奶昔四溅。冰凉的气息，四处蔓延。
这声音惊醒了左晨络。
“对不起。”他轻轻得呢喃着，眼睛却不敢直视她。为何要如此伤害她，为何自己要如此的坏？
“不要总是说对不起，不要总是说对不起！我不听！我不听！”她失神愤怒得捂上双耳，狠狠得摇着头。
他上前，扯住她的双臂，慢慢得让她放下。渐渐得，她的手臂慢慢垂下，他放开了她。
“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薄如蝉翼，轻柔脆弱。
“你明明可以不这样的，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也可以不必掩饰的，只是，可不可以，在我的面前，只有我，没有别人，没有她，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她开始哭泣，眼泪不争气得肆意流淌。他的手掌按着她因为哭泣而抽动的肩膀，渐渐得让她回复平静，只听见她不断得呢喃“我知道你只喜欢她，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从来，从来，只喜欢她，眼里也只有她……是我太笨，太笨，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直都欺骗自己有朝一日，你也会看我一眼，你也会喜欢上我，你的眼里，也会只有我……是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原来，带着微笑的哭泣，泪渍弥留唇边，才是最痛。
他的手掌一直站着她的肩膀不可抑制的抽动，莫名的心酸与愧疚。脊背渐渐得僵硬。
对不起，你不是她，舒函，我给不了你所要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一直是我，一直是我。
地上的冰激凌，融化了一地，粘稠淋漓。洒满一颗颗斑驳迷离隐约疼痛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