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契约结束一切恢复远点
“安尐菈……对不起，是我不好，拜托你快点醒来好吗？”翊的声音突然响起。
翊！你在哪儿？
我想要大声的呼喊秦嘉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放心，我说过不会把你丢掉，你呢？你难道想要丢下我吗？安尐菈，只要你醒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醒来。”
又是翊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了悲伤、无助与害怕。
翊，我才不会把你丢掉呢……
心渐渐平静下来，独自一人呆在黑暗之中，聆听着翊的声音。
从出手术室的晚上1点起计算，只要安尐菈在明天晚上1点前醒来就没事，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2点了，还有13个小时的时间……
翊自从出去和皓他们喝了点奶茶后便一直守在床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只是静静的守护安尐菈，凝视安尐菈。
金发医生走进病房，很是细心的查看着关于安尐菈的一切状况，最后，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惨白吴雪的脸上。
隐隐的心疼又一次产生……
“作为医生，你似乎过界了。”翊吃味的提醒着医生，他讨厌这个医生，莫名的讨厌，“安尐菈对你而言只是病人，但她是我的未婚妻，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看，并不是你的职责所在。”
尔安愣了一下，在安尐菈床头的另一边坐下，“作为一个未婚夫，三番五次让未婚妻受到伤害，你认为你有多尽责呢？”抬起下巴，尔安充满了挑衅的意图。
翊无言以对，捏紧拳头，对，他的确没有尽到一个未婚夫的责任……
翊、尔安，两个人依然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安尐菈，希望她会出现一点的活动迹象……就算是动动睫毛。
皓轻轻的走进去，“翊，查出来了，给我打电话的男人就是‘暗魂’的Soul，至于原因，可能是安贝儿，目前为止，安贝儿没有任何消息。”
“皓，你和宥、绫还有我奶奶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睡吧？先去休息吧，安尐菈醒来，我会通知你们的。”翊带着点疲倦，劝皓他们先回去。
“你呢？”皓不放心的问了句，他们的确是撑不起了，没人知道翊是怎么托着跑去九号仓库大战一场的身体，熬夜到现在还不倒下的。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翊微笑一下。
“嗯，别拖垮自己。”皓拍拍翊的肩，与绫他们一齐离开。
尔安听到‘暗魂’二字后，微微发愣。
“秦嘉翊，如果你发现你最爱的人，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你会怎样？”回过神，尔安饶有趣味的问翊，他很好奇，当秦嘉翊知道他所挚爱的女人安尐菈，就是一直与他做对的敌人‘Poppy’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关你的事。”翊不屑的回答道，这个问题，他不曾想过。
最爱的人……最大的敌人……
怎么感觉像是说我一样？
秦嘉翊，如果你发现，我便是毁了你第四分部的Poppy，你会怎样？还会继续你的承诺，不丢下我吗？
“尔安，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你应该不是这里的医生吧？每次都是你来当安尐菈的主治医生，这会不会太巧了？难道说，这医院就只有你一个人？”翊冷傲的抬起头，看着尔安。
尔安邪魅的一笑，“我是将安尐菈从你身边带走的人……”
尔安不耐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表，只剩8个小时了，如果安尐菈不能在这8小时内醒来，那么……那么……
“身为医生，你难道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她快点醒来吗？”翊突然大喊，并且，使劲的拍了下身边的床头柜。
尔安本来就处于极度干燥的心，瞬间点燃，“你以为我不想她醒来吗？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她快点醒啊！”尔安一把揪住翊的衣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或许做一些可以刺激到她听觉的事情，让她被迫醒来，也不是不可以……”
翊本来是火大到爆发，但是，一下子又忍下来，“最好你说的有用。”
拍掉尔安的手，翊走出病房。」
翊在这段时间里，派人在病房内安置了一架钢琴。
“安尐菈，你最好给我好好听着，这是属于天使的曲子，现在，你来聆听……”翊坐在钢琴前，他决定了，十三年前天使的曲调，现在，让安尐菈来聆听，尽管，这对不住天使，可现在，在翊的心里，安尐菈，最重要！
指尖缓缓跳跃，翊倾尽所有在钢琴上，他在赌，十三年前，改变了他一生的曲子，如今，是否能让安尐菈醒来。
皓、宥、绫、秦奶奶、医院的护士、医生……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秦家准少奶奶昏迷不醒，秦少爷深情弹奏，只为在两小时内，唤醒沉睡的Angel……
黑暗中，一个又一个音符缓缓流入。
秦嘉翊，这是你的音符吗？
嘴角微微上扬，平静的心温暖起来……
kiss、the、rain，不同与在别墅里听到的那种悲伤孤寂，这一次，是好像孩童时代，那种最单纯、最灿烂、最幸福的快乐……
等等！这曲调……是妈妈的曲调！为什么，为什么秦嘉翊会懂得妈妈的曲调！
呵……什么快乐的音符，不过是可悲的自我催眠罢了！这根本不是幸福，只是无聊的幻想！
秦嘉翊，为什么你要弹这样的曲子，你认为这曲子很快乐，很幸福吗？
肤浅！你和那群白痴一样！肤浅得只看到了表面！你根本不知道在这曲子下隐藏的悲哀！
心冰冷下来，最近好不容易上扬的弧度渐渐冰封，温暖被无尽的黑暗所覆盖，只剩寒冷……
“你是个被人抛弃的垃圾！”
“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垃圾！人们不要的垃圾！”
“哈哈！垃圾妈妈的垃圾孩子！”
才不是！妈妈和我才不是垃圾！你们这些人才是垃圾！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对待来断定一个人的价值……
只要被丢掉就是垃圾了吗？
为什么！
两个小时，整整的两个小时，翊从未停下，尽管他已经大汗淋漓、神志模糊。
普通的人连续弹两个小时的钢琴，铁定吃不消，何况还是体力极度消耗、熬夜一晚的人……
“秦嘉翊，停下吧，已经1点了，安尐菈的各项心电指标，已经下降到没有睡眠的状态了……”尔安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看着安尐菈的心电监护。
翊猛地敲击琴键，钢琴发出刺耳的声音。
翊站起身，冲向尔安，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揪起，“你不是说通过刺激她的听觉，她会醒来吗？为什么没有！”翊彻底爆发，看着比常人指数还低的安尐菈的心电指标，他只知道他想杀人了！
尔安一拳搭在翊的脸上，“这是你的问题吧？你不是她的未婚夫吗？弹奏的曲子为什么对她没有作用！为什么她对你的曲子完全没有反应！”爆发是吧？他也会！天才知道他看到心电指数下降的那一刻是个什么感觉！心都快停了！
翊一拳回在尔安的脸上。
两个人就在病房内打起来……
宥、绫、皓、秦奶奶立刻进来阻止，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
“翊，好了，停手吧。”宥说。
“翊，别激动！”绫说。
“翊，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啊！”皓说。
“停下！你们都停下！”秦奶奶说。
两个人依然在打，拉都拉不住，尽管双方都已经挂彩。
“你们不知道在医院是要安静的吗？”微弱的女声响起，带着冰冷的气息，众人立刻停下。
刚刚那个声音是……
“安尐菈！”
翊和尔安立刻停下跑向床边。
“安尐菈，你终于醒了！”翊淤青的嘴角上扬。
“已经没事了，心电指数也恢复了。”尔安看了看心电监护，嘴角上扬。
“你们的动静，不想醒都不行……”不屑的转过头，正好对上柯朗皓、新兰绫、南藤宥，还有奶奶的眼睛，庆幸、激动……幸福？
这样的眼神……似乎以前在哪儿看过呢……
是妈妈！对，是妈妈！以前被住在附近的小孩子恶作剧，天黑很久才回家，一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激动、庆幸、幸福。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幸福？
“这个公式不是这样背的！给你说好几遍了！”
“这个式子变形错了！”
“这个单词不是这样的读的！”
“这句话不是这样翻译的！”
“安尐菈！你到底听没听我说！”
一个早上，整个病房都是秦嘉翊的声音，以及某女崩溃的呐喊。
“安尐菈，再一个星期就是期末考了，你打算在出点什么事然后继续请假吗？考不及格的话，你知道这多丢脸吗？我秦嘉翊的女人居然考试不及格，这要传出去，不止你丢脸，秦家都会丢脸的。”翊无奈的将手中的化学书仍在床上。
“你以为我想啊……”靠！你试下一个学期只上两三天课，还完全没听，你学得到什么！还考试……，让一个脑子刚刚受到重击醒来的人，去考试，还有点良心吗？
不过我想说……我是不是这十多年来把精力全放在黑道上，导致这些高中的语数英、物理化，完全不懂？呵呵……好像是的。
啊……完蛋了……这怎么考啊！
某女一手吊着盐水，一手拿着厚厚的书，嘴里嚼着泡泡糖，躺在零食堆里，很是悠哉的复习着。
她的旁边，某男捏紧拳头，满脑袋的黑线，该死的女人……
“安贝儿！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Soul拍案而起。
安贝儿不急不缓的转过头，“所以呢？你认为是哪个王八蛋害我皮肤红肿、针头刺破血管，整只手都肿起来？难道，你不应该做点补偿？”安贝儿放下书，露出昨天吊盐水的手，因为Soul掐住她脖子把她提起来，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就动到针头，导致刺破血管，整只手肿起来，而且，Soul昨天掐得太用力，加上她是个千金大小姐，所以白皙的脖子被掐得红肿起来。
然后，医生说……她今天还得留在这儿继续吊盐水。
Soul努力忍耐，这女人……得寸进尺！经过昨天的事后，还这么放肆！
“对了，马上期末考了，别打扰我复习，要是我考不好，你得负全责。”安贝儿拿起书，继续复习，无视掉Soul暴走的怒火。
某女坐在VIP病房的餐桌上，埋头猛背高二各科知识点……
看着旁边那堆……暂且说书吧。
看着那堆书，说不晕是假的。
想我堂堂‘暗魂’Poppy，现在居然沦陷到来背这些高中生的知识点……这是何等的悲催啊！
不过……这样的生活，似乎比以前更加充实，幸福呢。
就算每天都在背知识点，可是，却能够感受到以前无法感受的温暖。
秦嘉翊的耐心辅导、秦奶奶的爱心三餐、柯朗皓的水果、南藤宥的甜点、新兰绫的CD……每个人，都为我考虑到了极致呢。
安尐菈，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你的吧？黑道上的生活，就让它渐渐远去，好吗？不要再去杀戮了……
头渐渐垂下，手中的笔也缓缓松开，眼睛阖在一起……
门外传来脚步声，翊、皓、绫、宥缓缓走进。
“翊，最近你和安尐菈都超努力的耶。啧啧啧……”宥打趣的说道。
“是啊……两个真的是假戏真做了呢！”绫立刻笑着接话。
“唉……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皓直接就唱了起来。
翊走在最前面，看到了餐桌前那个小小的身影，“喂，小声点，她睡着了！”说着，翊将安尐菈轻轻抱起，走向床边。
将安尐菈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然后温柔的在额头落下一吻，“好好睡吧。My、angel……”
皓、宥、绫无奈的摇摇头，“秦嘉翊，你没救了！”
翊迅速起身，一把将三个人推了几步远，然后放下在墙壁两边的窗帘，发出刺耳的呲呲声将安尐菈的病床和VIP病房的前厅分开。
“你们三个说什么啊！叫你们小声点！”翊坐在餐桌前，翻阅着知识点。
皓在翊的旁边坐下，“翊，你现在，是真的爱上安尐菈了吗？”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们四个都知道，真正的感情，是必须要用心去面对的。
“不知道……”他爱上安尐菈了吗？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不确定的是，对十三年前，天使的心，依然，无法忘怀。
“为她解围、为她弹琴、为她复习、为她退掉所有的女人、为她拒绝所有的约会、为她担心、为她着急、为她打破规定、为她改变自我……翊，你确定你不是爱上她吗？”也许翊本人没有察觉吧，他对安尐菈所做的这些，他们这些兄弟，全都看见了，都是翊从未对别人做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