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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直说吧!

护国夫人以自己的下半生来威胁皇上,皇上虽是脸色不悦,却不曾责备护国夫人一句。护国夫人的丈夫,儿子都在战场上身死,对于皇上而言,护国夫人是功臣,却也是他愧疚之人。大概也是因为如此,皇上才能够忍耐护国夫人如此的言语。

崔凌依见此,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护国夫人会因着方才的话,而被皇上责罚。但见皇上如今的态度,非但不会责罚护国夫人,还会因她而对苏毓从轻处罚。如此结果,便是崔凌依想要看到的。

听了护国夫人的话,皇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很快却泛上了一层无奈的神情,轻叹了一口气:“你的丈夫,儿子都为了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比起那些整日在朝堂上活络嘴皮的人,你的功劳更大。苏毓是你唯一的亲人,朕自不会杀了他。也罢,便打四个军棍,以作惩戒吧。”

“多谢皇上。”护国夫人朝着皇上重重叩首,眼眸轻垂,“皇上,毓儿虽然性子冷淡,和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深厚。但是皇上,毓儿是断然不会贸然作出带兵包围王府的事情的。这件事情缘由如何,还请皇上派人查明,莫要冤枉了毓儿。”

“实情如何朕自会派人查明,护国夫人便不要为此担忧了。还有,护国夫人以后莫要再作出穿着丧服进宫的事情。即便是朕有心相护,朝堂之上悠悠众口,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不住的。”皇上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回到书桌前坐下,“护国夫人既是心疼睿王,找个时间好好与他聊聊,莫要让他再作出这样的事情了。”

“臣妾知道了。”护国夫人应下皇上的话,站起身,“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护国夫人离开。护国夫人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崔凌依,转身离开。护国夫人离开之后,皇上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崔凌依的身上:“护国夫人今日前来,可是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臣女并不想将护国夫人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只是这件事情在坊间早就已经流传开来,即便是皇上有心想要瞒着护国夫人,也是瞒不住的。”说到这里,崔凌依略顿了一顿,继而道,“且,换上难道要先杀了苏毓,而后再告诉护国夫人吗?那时,只怕护国夫人会生不如死。”

“你以为,你所说的这些,朕会不知道吗?”皇上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朕也有朕的身不由己。罢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去吧,苏毓如今怕是也已经在受刑了。”

崔凌依虽然对皇上的话充满了好奇,但苏毓受刑,崔凌依自然要前去看他的,至于娘亲的事情,只能等来日有机会,再来向皇上问清楚。

方走出皇上的御书房,崔凌依便见护国夫人站在不远处。护国夫人早就离开了御书房,如今还在这里,断然是在等人。而所等的人,想来便是崔凌依。崔凌依轻抿嘴唇,走了上去:“见过义母,义母可是要去看苏毓,不如和凌依一同前去吧?”

“毓儿自然是要去看的,只是有些事情,我要先向你问清楚。”护国夫人的脸色,是崔凌依从未见过的严肃。崔凌依收敛了笑容,眉头轻拧:“义母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便请直说吧。凌依断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了崔凌依的话,护国夫人的脸色变得略柔和了一些:“方才我在外间,看到御书房的公公前去传旨。如今你被皇上封为女侯爷的事情,已经被所有人都知晓。毓儿受罚,而你却是受封。凌依,我不想你以这种想法来揣摩你。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奇怪,你可能给我一个解释。”

在被皇上封为女侯爷的时候,崔凌依便知晓护国夫人会有这样一问。不单是护国夫人,还有苏毓都会感到奇怪,有此一问。崔凌依抿唇一笑:“其实不仅是义母感觉奇怪,便是凌依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皇上不过是见了凌依一面,便将凌依封为女侯爷。但凌依觉得,这次的事情或许与凌依的娘亲有关。”

“你的娘亲?”护国夫人闻言,眉头轻拧,“你的娘亲不是在许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吗?怎的此次的事情,竟是会和她有关?”

崔凌依垂下眼眸,轻摇了摇头:“凌依也不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去见苏毓,至于之后的事情,凌依定然会调查清楚,给义母,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尽管崔凌依到最后还是没有给护国夫人一个明确的交代,但护国夫人却愿意相信崔凌依的话。至少,在崔凌依的眼睛中,护国夫人看到的是真诚:“好,那我便等着你的交代。好了,如今随我一同去见苏毓吧。”

崔凌依跟着护国夫人到了苏毓受罚的地方,两人到时,苏毓刚刚受罚结束。虽然不过是四个军棍,却也让苏毓满头大汗。见此情形,崔凌依忙走了上去,伸手扶住苏毓:“苏毓,你没事吧?”

苏毓不曾想到崔凌依会前来,凝眸看着她:“你怎么会来?可是又做了什么傻事?”

崔凌依知晓苏毓是关心自己,听了他的话,抿唇一笑:“并没有做什么傻事,是皇上让我来看你的。原本想着四个军棍没有什么,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之重,想来皇上虽是手下留情,但还是因着这件事情对你发怒。”

“父皇不过是怕我手中掌着兵权,如此胆大妄为,来日闯出了更大的祸,这才以责罚来惩戒我。”苏毓轻叹了一口气,眉头轻拧,“只是,按着父皇平日里的性子,不该只是四下军棍便可以了事的。”

崔凌依闻言,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的护国夫人,抿唇一笑:“是护国夫人前去向皇上求情,皇上这才手下留情。”

顺着崔凌依的视线看向护国夫人的方向,见到护国夫人一身白衣,也是一惊,忙走了过去:“姨娘怎得在宫中穿着一身白衣,若是让皇上看到了,只怕是要心中不悦。”

“一身白衣又如何?我夫我子还有我的侄儿在战场上替他斩杀凶敌,皇上即便是心中不悦,也不会对我起责罚之心的。”护国夫人见苏毓满头大汗的样子,眼眸中满是心疼,“这些人也真是不知道轻重,皇上摆明着是要从轻处理,他们下手却还是这么重。”

“四个军棍,已经是侥幸。”护国夫人一向不是一个喜欢邀功的人,即便是为了朝堂成了孤家寡人,也从不曾觉得自己又多么大的功劳。今日一身白衣进宫,如此招摇,不是护国夫人平日里面该有的举动。

苏毓知道,护国夫人如此做,是为了给苏毓求情,逼迫皇上轻饶苏毓。苏毓心中对护国夫人满是感激,朝着她拱手作揖:“此次要多谢姨娘,若非姨娘,只怕此次不是四个军棍就可以结束的事情。”

护国夫人伸手扶住苏毓,抿唇一笑:“你是我的侄子,平日里,也只有你还会记得我这个姨娘,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倒是凌依,一听到你出了事,便匆忙赶到了这里,向皇上求情。她对你,也算是真的有情。”

苏玉闻言,转而看向崔凌依,两人相视一笑。崔凌依转而看向护国夫人,脸色略有些歉意:“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若是苏毓因着这次的事情受了重罚,我断然不会独善其身的。”

“此事因你而起?”护国夫人闻言,眉头轻拧,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毓儿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们断然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姨娘,我们先回府吧。其他的事情,等到了府中,我断然会给你一个解释。”护国夫人见苏毓一脸痛苦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苏毓出了宫。出了宫,护国夫人并没有回府,而是跟着苏毓一同回了睿王府。

回到睿王府,护国夫人便赶忙叫来了大夫替苏毓看伤。军棍虽重,但毕竟是皮外伤,大夫看过之后,上了药,苏毓也就没有什么大碍。护国夫人一身白衣不适宜在睿王府中多做逗留,见苏毓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转身离开。

护国夫人离开之后,崔凌依便在苏毓的身边蹲下来:“你受着伤,我本不想烦你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实在是想不清楚。事情一直缠绕在心头,心思烦乱的很。”

“我本就没有受什么重伤,不过是皮外之伤罢了。你有什么事情便直说,不必有什么顾忌。”见崔凌依一脸忧愁的样子,苏毓轻叹了一口气,“看你如此表情,想来应该是出了大事吧。”

崔凌依闻言,垂下眼眸:“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甚至应该说是一件大好事。只是这件好事来的太过蹊跷,让我有些不敢就这么领受。我知道你被皇上带走之后,便让姑姑设法让我见到了皇上。只是,皇上在看到我之后,只说我像一个故人,便将我封为女侯爷。苏毓,皇上并非是一个会做那些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的人,这个侯爷背后,断然有其他的缘由。”

“父皇说你像一个故人,想来便是这个故人的原因才会封你为侯爷。对于这个故人,你可曾有什么线索。”苏毓伸手握住崔凌依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在身边,“不过你刚被父皇封为郡主,如今又成了女侯爷,只怕这京城都要为你为喧闹了。”

“我并不想出什么风头,不过是想要保全自身和我所在乎的人。至于所为故人,”崔凌依垂下眼眸,略沉思了一会儿,“我并没有什么线索,想来是皇上认错了人。”

皇上口中的故人,想来便是崔凌依已经过世多年的娘亲。崔凌依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苏毓,皇上和娘亲之间的事情,崔凌依要自己去调查清楚。见崔凌依吞吞吐吐的样子,苏毓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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