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好友菲菲打来了电话,说她妈妈今天下午出院,叫孟青萝到家里去吃饭。
菲菲是孟青萝在邺城为数不多的朋友,没有之一。
她的性格冷清,行事作风乖戾,在美院的时候,很多女生都筹谋着怎么攀龙附凤,只有她没日没夜的在画室作画。她是有才华,而且还是鬼才。
菲菲那时,和她同寝室。菲菲家教很严,父母都是老师,所以菲菲也比较乖巧胆小一些,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怕孟青萝,因为孟青萝很冷,几乎不和人说话。
但有一次,菲菲要交一个论文作业,可是却被另外一个很漂亮却又爱欺负人的女同学撕了,甚至把存档的文件也删了,她不敢说那女生什么,只好气得在寝室哭。
那时候菲菲以为寝室没人,却不知道孟青萝正在睡觉。
那天下午,菲菲桌上对了一篇论文,上面有张纸条,“以后哭的时候,问问别人是不是有空听你哭。”
后来菲菲才知道,孟青萝把自己的论文属了她的名字,而孟青萝缺交了那次作业。那之后,菲菲就会等孟青萝一起去食堂吃饭,久而久之,发现孟青萝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有些时候因为画太多作品太累了。
再后来,孟青萝突然就在美院消失了。
一年之后,菲菲收到了孟青萝在美国寄来的明信片。
再到现在,孟青萝以成功画家的身份回来办展,菲菲才知道,这几年在艺术品界名声鹊起的Mgreen就是孟青萝!
云菱梦从医院回来,还没见到徐殷,恰是蔡敏芝到了她的房间来找,问起了徐殷,“梦梦,徐殷不是下午陪你去医院的么,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云菱梦不知如何作答,这时男看护易斌走了进来,端了一杯温水,“云夫人,医生吩咐说云小姐不能再穿高跟鞋了,徐先生就亲自替云小姐买鞋去了。”
就连云菱梦也没想到易斌竟然会为自己解围,他说话的时候斯斯文文的,眼中还带着一种十分温暖的笑意。
“这样子……”蔡敏芝却是不置与否,看着云菱梦那姣好的容貌因为怀孕而日渐颓败,心中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徐殷安排婚礼安排得怎么样了?难不成是打算等你怀胎八个月,顶这个大肚子去结婚?”
一听蔡敏芝念叨这些,云菱梦就有些不耐烦了,“婚礼的事情,爸都说让殷操办了,你在这里着急什么?”
“梦梦你怎么说话呢?”听到云菱梦的语气,蔡敏芝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当初你找了徐殷,我以为他马上就能当上礌石的老总!现在倒好,大半年了还是个副总,倒头来还是得靠你爸爸在礌石的股份,哼,早知道现在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和他的!现在可好,都怀了他的孩子,退货都退不了了!”
蔡敏芝的话字字都戳中了云菱梦的要害,其实徐殷本身条件很好,算是秦江数一数二的钻石领精英,只是有了卓灜做比较,这自然让她们母女心理怎么都不平的。
这时候易斌还在旁边,云菱梦被蔡敏芝说了一通脸都憋红了,“妈,我和徐殷结婚又不是买卖,什么退货不退货的?我累了,易斌,送我妈妈出去吧!”
说着,云菱梦就赌气躲到了被窝里面。
“哼,妈妈是为了你好,你这都不懂!”蔡敏芝见云菱梦闭上了眼,也是有些气恼,快步就走出了房间,“以后我就不管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云菱梦紧紧地咬住了唇,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输给云清梨!可偏偏,自己处心积虑夺过来了一个徐殷,云清梨居然又有了一个卓灜!而自己却因为怀孕,身材走样,而且还越来越不好看了……
想到这里,再也是忍不住,云菱梦嘤嘤的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身下的枕头,可却有一只手轻轻帮她揩去了眼泪。
云菱梦微微一惊讶,抬头,确实看到易斌那张清秀的脸,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别哭了,流眼泪对宝宝不好的。”易斌微微一笑。
这碰触肌肤的感觉,就好像是起了什么化学作用,云菱梦竟然觉得心跳很快,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
云菱梦伸出手自己去擦眼泪,“我没事……”
谁知,易斌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菱梦,我能叫你菱梦吗?”
云菱梦心跳得飞快,竟有种前所未有的羞赧的感觉,试图着把自己的手从易斌的手掌中抽出来,“易斌,你别这样!我和徐殷……”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易斌却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菱梦,我都知道!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被你吸引!我什么都不想要,菱梦,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放在了唇边,若有若无的吻了一下,“你看,你现在的手多冷,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温暖你……”
云菱梦的心防好像被什么攻破了一般,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冲动要扑进易斌的怀中,可是她毕竟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游走在多个男人之间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戏,现在即便心情低谷,也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
猛然,她将自己的手从易斌的手里抽了出来,快步走到了窗边,“易斌,我们两个不可能!”
身后的易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菱梦,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烦恼,我只是……”
说着,易斌停住了自己的话语,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菱梦,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马上就走!”
云菱梦怔了一怔,可却没有答话,只是继续背对着易斌。
不久,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转过身去,房间内已经没了任何人,易斌走了。
不知为何,云菱梦竟是觉得有些失落。
又靠入了被子里面,无精打采的睡了过去。
门关上之后,易斌那失落的表情上,却是闪过一丝冷笑,转身却是去了同层楼的另一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