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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东都空港的奇迹(十三)

平成二十八年一月六日,星期三,上午十时三十九分。

东京都,大田区,东都国际空港,塔台。

东都国际空港的塔台沉浸在一片悲哀肃穆的气氛当中。

新一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他靠在墙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达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冬日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并没有带来温暖的感觉。他记得前一次体味这种无能为力的悲痛,还是几年前,空港的一位机械师同事因某些原因而选择跃入飞机引擎自杀的时候。可他知道,他的那点情绪与这位年轻的警部相比,不值一提。

不久之前,管制部长重野艰难的下达了终止喊话、一切移交军方处置的命令。

但可能是出于多年的职业习惯,也可能是对奇迹的发生还抱有一线希望,安达文依旧每隔两分钟就观察下管制雷达屏幕的状况。而直到他不知第几次观察的时候,竟然真的发生了几乎要令他感动落泪的、奇迹一般的变化。

一枚闪烁的光点出现在了雷达屏幕的边缘。

安达文用颤抖的双手抓起耳机,重新戴上。他的激动引起了塔台中所有人的注意。

新一下意识的冲过去,拿起他手边的另一副耳机放到耳畔。

“东都塔台,上午好。”耳机中传来SKJ370副机师的声音,“东都塔台,SKJ370,机型波音777,高度6000英尺,通波G,应答机3182,听你指挥。”

副机师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安达文觉得那一定是他从事航管工作以来,听到过的最美妙的一句话了。

“SKJ370,上午好。这里是东都塔台,雷达看到你了。”安达文哑着嗓子问候道,话语中包含的情感比以往任何一次例行问候都要深厚、真挚。

喜悦、恐惧,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在新一的心头交织。他既为了SKJ370脱险感到释怀,又恐怕听到机上有人遭遇不幸的消息——他不知组织余孽是否清楚他的妻子就在机上,但他深知毛利兰的性子,和可能会做出的冒险举动,就像知道自己身处她的立场,会如何做一样。

高木警部似乎活了过来。他满怀希望的站起了身。

“SKJ370。”副机师再次通报了一遍航班号。

菅原警视正始终保持严肃的面部放松下来,露出喜色。他抓起手机,语速飞快的同航空自卫队的军官交涉,阻止他们的战机起飞对SKJ370进行空中打击的动作。

安达文含着热泪,向对方下达指令:“SKJ370,上升至10000保持。”

“上10000英尺保持,SKJ370。”副机师重复了一遍塔台指令。

安达文深深的看了一眼雷达屏幕上,取7500而代之的、航班应答机代码3182,然后命令航班通报飞行参数:“SKJ370,证实表速、马赫数。”

“SKJ370,速度240节,Ma0。75。”副机师很快将数据反馈了过来。

安达文舒了口气,下了飞机进近前的最后一条指令:“SKJ370,自主领航,注意调速。”

“SKJ370。”副机师重复了一遍航班号,以示明白。

安达文转过身来,面带笑容的看向守在塔台内的航管同事、机长们以及那几位刑警先生。

新一则是捏紧了满是冷汗的双手,将目光投向大步走上前来的管制部长重野。

“SKJ370,我是东都塔台,请通报目前机上状况。”重野部长拿过麦克风对飞机喊话。

新一屏住了呼吸。

“东都塔台,”副机师答道,“机长池泽和两名劫机犯已被制服,其中一名劫机犯受了枪伤。乘客中有一位井上女士也受了伤,其余乘客和机组人员都安然无恙,SKJ370。”

塔台骤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新一突然觉得浑身肌肉酸痛不已,整个人疲惫不堪。高木警部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去一个多小时里,这两个男人面对的是同样的痛苦折磨。

前田警官忙不迭的拨通了救护中心的电话。伤者一落地就应该得到救治,其余乘客也需要专家的心理疏导。

菅原警视正似乎是已经完成了与航空自卫队的交涉,正在指挥他的同事们进入空港机坪,等候接收那三名劫机犯。

“SKJ370,辛苦了。”重野部长硬朗的面部曲线此时也变得柔和了,“请通报剩余油量。”

“燃油剩余5000磅,允许完成降落动作。”副机长充满了信心,以重复航班号结束了对话,“SKJ370。”

重野部长松了口气,又问道:“SKJ370,当前驾驶舱情况如何?”

“是,东都塔台,我是副机师车田,暂时代理机长职务。”车田副机师条理清晰的应对塔台提问,“副座是——”

“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巡查部长,毛利。”一个好听的女声答道。

新一长出一口气,跌坐到最近的座位上。那个声音让他如闻天籁。

“请放心,我曾经驾驶过SKJ865航班迫降,”毛利兰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温和而又坚定,“可以协助车田君操作襟翼和起落架。”

数年前,两名高中女生驾驶着一架波音747,在室兰的崎守码头紧急迫降,成功的挽救了所有乘客的性命。全国的航管工作者都知道那次壮举。

安达文惊异的望了一眼新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正在协助车田副机师驾驶SKJ370的毛利巡查部长,她就是工藤警部的妻子。

“另外,”毛利兰简要描述了一下被劫持婴儿的情况,“我想良树君也需要请医生检查一下。”

“我知道了。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重野部长郑重其事道,然后向安达文比了个继续的手势。

安达文会意,查看了下雷达屏幕上SKJ370的位置,然后按住麦克风继续喊话:“SKJ370,这里是东都塔台。”

“SKJ370,高度10000,通波G已抄收,请求进港。波音777,”车田副机师又通报了一次飞机机型,“申请停机位。”

“SKJ370,下6000英尺,空港进近140节,进港跑道34R,停机位277。”安达文突然感觉一阵轻松,眼睛酸涩不已,“目前航道通畅,没有其他飞机进近,无需等待。”

“进港跑道34R,停机位277,SKJ370。”车田副机师冷静的声音令所有人安心,“34R航道建立。”

“工藤警部,”前田警官充满精神的提议道,“要不要去接机?”

新一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笑意,起身同他和高木警部一起向门口走去。

“SKJ370,航道天气晴朗,目视良好。五边风向160度,风速7节,修正海压1018,34R可以落地。”安达文揉了揉双眼,瞥了一眼身后那几位正在出门的警官,尤其是那位年轻的工藤警部。然后,他充满感情的补充道,“目的地东京气温5度,有些冷,下机穿厚点。记得抱抱接你们的亲友,他们很爱很爱你们!”

·····································

本篇番外的取材:MH370失联事件、宫崎勤事件、911恐怖袭击事件、关西国际空港机械师自杀事件

SKJ370的应答机代码3182代表了911无辜死难者数字

但事实上应答机代码是没有8和9的这边这么设置只是为了致意911

SKJ370航班延误40分钟、37名乘客和7名机组人员

这些梗和数字均出自911事件中奋起反抗与恐怖分子同归于尽的的联航93次航班

航班坠毁的宾夕法尼亚州建设有“93航班纪念馆”

文章每个章节发生的时间点都对应了911时间中重要的时间点

如双子南北塔坍塌时间点、联航93次航班坠毁时间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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