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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守门人

【东之奥斯帝国,帝都,皇殿大厅】

海洋、大地都陷进沉睡。

黑蒙蒙的夜晚,像是一张幽黑的匹布,一下裹住了迷人的幽光月色,呼呼的飓风从城另一边而来,穿过天幕瞬间钻进无数漏空的缝隙里。

在帝都中心,是完全被夜色笼罩住的广袤森林,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一座古老的城堡,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缠绕下更显几分幽静和阴森。

那就是皇殿。

两边的枫树红的像是炽热的火把,狭长的道路用青岗石铺起来,直直通向远处,夹杂浓浓贵族气息的金装雕花大门。

巡逻的哨卫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望向四处无声的角落,隔段时间就会打呼噜。

皇殿底层是宽敞华美的大堂,但现在看来却像是血牢。

在大堂中央,满脸邪气凛然、银色长发的雷克切将头顶的黑色帽兜重新套住,抬起掉落在地上那把不断滴血的小刀,嘴角噙起一抹嗤笑。

他一下抓起靠在一边桌角前,口中不断吐着血沫的一位侍从,刀瞬间就刺透了年轻侍从的喉咙。

血液像是红色浆体般,喷洒满了周围所有的地面和墙壁,地板上数十具同样的染血侍卫躯体随意被摆放,数条深深汇满鲜血的骇人沟壑不断泛着微弱涟漪,空气中满是细小的尘埃。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皇室下手。”

东缪无力的倾倒在地上,血不断的从他口中翻涌而出,他竭尽全力想控制住身体,但大脑里混乱一片,全身也止不住发寒。

他看向面前的男子,目光因增生的恐惧而不停晃动,他从来没想过,作为二皇子,他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回想起之前的场面,他只是感觉有周围有一道影子闪过,下一刻抬起头,就看到从阁楼上飞快掠过一道犹如流星的火光,回过神时,所有人包括他,全部已经倒在地上。

快,太快了。

他的速度快到连肉眼都无法捕捉到他。

“你的生命力倒是真的挺顽强,但不过还是要死,”他右手看似随意的往东缪那方向一划,简单一道由空气汇聚而成的气刃转瞬形成,如切菜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东缪身体由右膀至腹腔齐刷刷斩断,肠子、内脏“哗啦”流了一地。

雷克切始终没有去看东缪一眼,表情轻松的好像是在自家闲庭纳凉。

“我是守门人啊,所以和那扇‘门’有关系的东西,是蝼蚁也好,是狮子也好,我都要踩死。”在烛光的照射下,映出他兜帽下的点点血腥。

【东之奥斯帝国,埃索罗城,地下书阁】

亮堂的书阁里,流羽身上披了件袍子,从地上站起来。

他太喜欢这里了,所以困了干脆直接就睡在这里,醒了继续再看,反正这里也没白天黑夜。

屋子顶端挂的数个术式水晶灯,凑在一块看就如同是无边的璀璨星辰,有隐隐的热度,但没有任何生机。

还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卫士点着明灯来提醒他们现在是什么时刻,不然真会像活死人一样。

揉揉惺忪的睡眼,流羽重新将后脑勺靠在雕刻满精美浮像的石柱上,两只手悠闲地靠在身后,脸上满是疲倦。

“这都快五天时间了,亚瑟应该也回来了吧,出去瞧瞧。”

走廊幽静地让人心颤。

彻黑的通道尽头,像是没有边际的幽暗深渊,要将一切都吸扯撕裂。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流羽念叨,心底升起一丝后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可是在皇殿啊,整个帝国最安全的地方。”

流羽不停给自己打气,但他的手,不自觉中又抓得更紧了。

远处黑色潮汐里,一道不起眼的涟漪荡漾开。

“是谁!”流羽原本低垂的脸蛋突然扬起,他迅速改变姿态,凌厉的目光盯住前方黑暗中的某个地方。

透过手里的宫灯,火光照耀着整条狭长的走廊,但走道上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影子,没有任何脚步声,只听到窗外瑟瑟吹进的呼呼夜风。

“感应到这里有源的波动,我还以为是碰到那位第十剑,黑棘了呢,结果只是你这个小鬼。”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快出来!”流羽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本来圣地是有规定不能对候选者下手,但是我想了想,给你点教训还是可以的,比如断了你一只手,砍了你一条腿……那我就不客气了。”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是从大厅循着源的气息而来的雷克切。

他那张被黑色帽兜掩盖到鼻梁的面容,发丝上还留有随时会滴落的血液,看着就让流羽后背发寒。

他缓慢朝流羽走过来,嘴角挂起一抹玩昧。

“你这么明目张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皇殿吗,外面可是有上万的军队,就算你是神选,你也吃不消吧。”流羽强装镇定,其实他的双手已经止不住的在打颤。

“恩?你是指外边空地上那些死人吗?”

雷克切没有停止继续前进的步伐,脸上的笑变得更加狂妄了,“你还真是新人啊,难道你不知道,数量对于我们神选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因为源的力量来自于灵魂和世界之间,只要你身处这片大陆,力量就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恐惧一下就堵到了流羽的嗓子眼。

好像在他面前藏匿的是一只狞笑着的恶魔,要把他吞食掉。

“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保证你下一秒一定会被撕成粉碎。”声音仿若没有丝毫的热度,只能从中听出说话者心中无法遏制的无穷怒火。

雷克切真的没再往前走,而是转过身往回看。

“你终于出现了,黑棘阁下。”

“原来你的目标真的是我。”走廊的尽头,黑棘慢慢朝这走来。靠的近了,流羽也看清这位他完整的容貌。

虽然周围灯火十分暗淡,但在焕彩如雾的光晕里,他优美的脸廓、绝美修长的身材、精致高贵的丝绸礼服都渐渐浮出,无一不在彰显他的高贵和强势。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有没有兴趣去我的房间坐一坐呢。”黑棘看向雷克切,脸上冰冷的没有一点表情。

“为什么你的魔力会这么强大……”雷克切脸突然变了,感知从在他身边产生的能量波动就知道,这个第十剑的宿主,他体内隐藏的源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

周围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白气开始在走廊上蔓延开。

“因为他是和孤一起来的……”一堵冰壁出现雷克切的背后,阻挡掉他离开的道路。

一条白皙的手臂先从这面如镜子般光滑的冰壁中伸展出来,紧接着,她半边身体都从里面跨了出来。

冰冷的霜气弥漫开,霎那间,地面就结成厚厚一层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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