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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杜秋走在路上,习惯性的调整呼吸与步伐,浩然正气的习练早成一种本能,但心情激荡之下,他不由想到前世文天祥所做《正气歌》,索性用普通话念出,在重重的压力下,在沉重的无力下,他的心中莫名激荡着一种激愤。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他念的如此忘情,混然入空明之境,街上的灰尘随风而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在他身边起舞,灰尘如沸腾的水般,以杜秋为中心不断向外涌出,落叶,牛马粪便,各色垃圾,较大的细碎之物随之扬起。

杜秋双眼平视着前方,仿佛并不视物,只是是定定的向前走去,小二已经跟他不住,似乎有种力量把小二推的跄跄跄跄。

清平城修为高深的人都感受一种浩大的精神力量在城中激荡,日月星辰,山川河岳,似乎都在欢呼,各种天地元气随着这股精神力激荡,灵气,煞气,死气,怨气等如百川归海,都想附着在这股精神力上。

无数的人向着杜秋处奔来,杜秋却双目流泪,一种直觉的危险上醒了过来,他在内心中问自己,我可会改变这个世界?他知道他不能。

醒来的杜秋,醒悟无意中闹了个大动静,快速赶去使节府,当精神激荡结束后,天地元气立时溃散,高手也失去了感应杜秋的来源,但如此轰轰烈烈的举动,市井中早已经传的满天满地,一点也不难打听。

灯火通明的大堂上,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人坐中间的高椅上,端着一碗茶,仔细的听着下手一个中年人的话。

“进清平城前的经历不可查,进清平城时疑有乾坤袋,购买大量物资后出城,出城近一个月后,被焦氏兄弟带回来,被制成龙纹魂萝卖给郭家为奴,现在为郭家六品执事。”中年人身材精瘦,对杜秋的来历倒是探的比较清楚。

“今天下午,为一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野人店小二出头,在回使节府的路上,突然筑基,引起动静,据在场人员描述,他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外放并激起十几丈外的细碎物品,判断量大而质低,此人筑基时高歌之声,被在场的闲人记下了,但请深能文学之人分析,不知何地语言,但算法解卦后,应该是一道慷慨激昂的诗歌。”精瘦中年人不断翻动着手中纸,不到半天时间,对杜秋的调查却是相当详细。

“天地元气确实为此子引发,经过排查已经可以确定,很多高手都对此子非常有兴趣,根据使节府线报,此子之前应该有筑基的炼气修为,不知因何气海被破做了奴隶,曾是赵国奴隶,后来不知如何逃脱,做了燕国的野人,在清平城短暂出现后,成了焦氏兄弟的猎物,据焦氏兄弟说,此人是个天真仁心之人。”精瘦之人把纸翻到最后一张,结束了汇报,静静的等着。

座上中年沉默了许久,他用手轻轻拍着椅子扶手。

“此人定为甲级,开始全面情报搜索,给我安排一个时间,让焦氏兄弟亲自给我讲下那个人的成为龙纹魂萝寄生物过程和现状,好了,乐先生,你去忙吧。”中年放下茶碗,轻轻捏了下鼻梁上方,多事之秋啊。

“是,主人。”那个被称为乐先生的人躬身后退着出去了。

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堂上,三人围着圆桌对坐,一个是使节郭解,一个是使节府总执事郭文昌,另一个就是杜秋。

杜秋老老实实把底细九真一假的讲出来,只是推托矿奴逃亡后,自己在攻打定边堡后借机逃脱,至于乾坤袋的事儿,也推给了李然,可惜没法与孙世平串供了,希望他还没被发现。

郭解在听到杜秋对李然的相貌,行事描绘时,大惊而起,失声高呼,“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郭文昌倒是平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你被制成龙纹魂萝种子的食物,真是可惜了,你便是李奇然留下的后手之一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毕竟人力有时穷,不过李奇然肯定还有别的后手,他的想法总是很难猜,此事他愿以神魂俱灭为代价推动,肯定有常人难以预想目标,可惜了,一代人杰啊。”郭解对杜秋立时令眼看待。

“可惜我只有提六品执事的权限,这样把,给你再挂个使节府副总执事的称号,以后什么事儿要与郭总商量着办。”郭解说完就陷入了失神。

“杜先生先回房休息吧,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要出去,怕别人对你不利。”郭解温和的对杜秋说。

真是个不眠之夜,铁衣会,游侠会,赏金榜,清平城各世家的经商点,各国的情报点,都拼命的把分析的情报往本部送。

他们了解的或者多,或者少,但他们都意识到了杜秋的奇特之处,他们都很奇怪杜秋高歌闹市中的是什么,但郭解却连问的时间都没有了。

相比圣山万人献祭的线索,杜秋这点小小特异到不重要了。

此世界已经有了快捷的通信方式,但没有快捷使得的物资运输方式,除了元婴级的高手,可以用各种方法高来高去,瞬间千里,余下的人只是能老老实实的借助异兽行走于大地之上,可以飞的异兽承载重量非常有限,算是比较高端的个人代步工具。

此世界在植物,动物的法术改进有很多积累,在阵法,天地元气利用上积累非常多的知识,但这一切很多都离不筑基的修为,离不开对天地灵气的掌握,而能贮藏天地灵气的容器或者说材料非常稀少,玉是佳之物,别的天地灵气都会不断散逸。

一个个信息以清平城为中心传递出去,各方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有的只是将此情报归档,有的派人来探察,有的不以为意,但一场动荡的开始无声的拉开。

使节府表面平静下,实际已经全力运转,一个老人,身在吴国的老人,准备来到几千里外的清平城,但限于身份,他只能悄悄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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