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当第一朵黑云被晨光染白,清晨便是要来临了。
轻宣墨恒感觉最近有些失眠,早早地便从床上爬起,下了楼去买早餐,等着一个乐观的女高中生来找他补习英语。
阳台上,微亮的阳光为轻宣墨恒打了一个背景,使得他偏瘦的背影看起来…很清寞,他好像总与这阳光格格不入。
起码刚进门的简昤看到的就是这种感觉。这货,越来越会装逼了,大早上的去阳台上吹风也就算了,要是抽风了她可不管送医院。而且,偷瞄饭桌,居然连早餐都买好了,搞得她只会蹭饭一样,要不是看在同是孤儿的份上…嗯,其实她觉得…不吃好浪费钱。
“怎么今天这么早?开门怎么不敲门?”许是听到声响,墨恒转过身来,看了一下手表,略有些惊讶的问道。
而简昤的思维很显然跟他不在同一条道上,她只在暗暗的发着花痴…这一个回眸真是惊艳啊!好久没觉得他整个人这么高冷俊了~
其实简昤觉得最好看的还是他的眼睛,透着一点灰色,不说多让人沉迷,却让人心生严肃,配上偏瘦身材,偏白皮肤,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和略白的薄唇,感觉一神秘的冥界王子形象就有了!简直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样!
虽然可能因为肤色让她的墨恒发小少了一些男子的刚毅,但五官比例她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因着小说的缘故,她反而还觉得酷酷哒~用五个字概括就是:别有一番俊。
可惜了自己长得太阳光,配不上他…她绝对不会承认,她的颜值没他高…
“……要敲门?我都能开门了还敲什么门?”简昤像是终于注意到他的表情,照着他问题的最后印象回了一句,“额,那好吧,我去敲门,以示我对你这个发小崇高的敬意!”简昤对他无语,有本事他就把她复制的钥匙没收啊!这逼从小就循规蹈矩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小昤昤才能勉强不计较了。跑出大门,就着门铃狂按。
“叮咚…叮叮叮叮…”有意思?
“赶紧吃完早饭好好补习英语,你别忘了期末考过几…”
“pig,pig,p-i-g,pig,猪…tomorrow,tomorrow,t-e…t-e…”轻宣墨恒话未威胁完,就被这朗朗书声打断。
“你的高聪英语,怕是只有中国人才能听懂了吧?!”轻宣墨恒像是很无奈的说道,眼里却有着让人难以发现的温柔。
“额呵呵呵…”简昤拼命维持着空姐微笑,其实,她好像也只会笑,几乎没有负面情绪,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夜晚,大街上,人来人往,特卖声在耳边杀伐不绝…
简昤很喜欢在晚上逛街,因为她觉得人为的灯火比大自然的阳光更美妙,起码让她觉得这世上不止她一人…
勉强补习完英语的两发小打算去商场搜刮一下,为考试买好早餐必备零食。
轻宣墨恒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这已经是第五世了…只差最后两世,完整的简昤就会回来…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什么差错。
“拿着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轻宣墨恒突然瞥见那一抹灰色的衣袍,那个人…轻宣墨恒的脸色忽地凝重了些。
“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你…你亲家!还真走啊!诶诶诶…”简昤感觉她再也不会装逼了,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
“主人,辣家伙又来电话了…”正在吐槽的简昤,却听到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所以她很理所当然的打开了小恒恒发小的时尚小背包…
然后…铃声停了…
你亲家的骚扰电话!
“诶,这是啥…哎呦喂,”小恒恒太没良心了,居然把一只活的放在背包里,还拿全封闭的玻璃盒子锁住,也不怕闷死!小猫咪?嗯…小狗狗?额,红色的,应该是小狐狸吧?!“你咋长得这么丑!毛长成这样都没人给你理么?”简昤很好奇的把它捧起来逗弄了一下,可事实是,越“丑”的小东西越有脾气。
“我去,你咬我…”简昤刚想破口大骂,头却突然止不住的眩晕。
“诶,这有个姑娘晕倒了,快扶一下…”
“快打120吧…”
“家属呢,有人认识她吗?用她的手机查查能不能找到家属…”
人群中匆匆回来的轻宣墨恒却只看到那忽然倒下的背影。
我喜欢转角,因为转角处遇见你;我讨厌转角,因为转角处错过你…
这大概是墨恒做过的最想后悔的一件事了吧。
而那只“活的”,窜进那只背包里就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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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中,简昤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然后又强行和其他灵魂组合在一起,撕裂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渐渐消散…
她像是做了一个梦,又像是记忆里本该拥有的东西失而复得。
她记起了她轮回过的五个时空,却记不太清每一世发生了什么,除非有人刻意提醒,才会有想要寻找记忆的目标而在脑海里重现…
不过有一些记忆可能是真的比较深刻。她知道这五世来她都活不过25岁,现在想知道死因却又发现死前的那段记忆完全没有!而她每一世的轮回都总会遇到一个人——轻宣墨恒。
他的名字没有变,相貌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有身份在改变。但最重要的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每一世都遇到同一个人还有着并非陌生人的关系呢?他似乎还能知道并忍受她每一世过于偏执某一情绪的行为和语言——或恶或怒或哀或惧或喜…
心底的疑问让她又想知要道这五世前她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现在她会有这五世的记忆呢?会不会就和他有关系呢?或许还有那只“活的”…
想着想着,意识突然又一阵模糊…
她看见了大片的火红,像是花,花海中还有一条河,河水也是红色的。
岸边有一个银发男子正半跪向河中一个穿着红衣的人面前,可能是因为只看得到背影吧,一时竟分不清男女。只能感觉到银发男子在向那个红衣人请求着什么,似乎很焦急。
简昤想走到正面去瞧,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开那个角度?心底越来越厉害的刺痛让她想要逃离,却又好像逃离不开,直至沉沦…
直到最后一眼,她也没瞧见那两人的脸,声音都叫人听得缥缈,而那个红衣人也没有走出过那条血河…
红色的花瓣被飘落在一方土地上,埋盖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