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之前苏一文对她的算计,水秀心里心里不豫,但眼下这般安顿她,实在是比她周到老成。水秀颇觉羞愧,便从包裹里拿出丝绢包着的书,道:“今次真是劳烦苏公子费心了,这是公子当初借水秀笔阵图,如今水秀已临摹完,还是还给公子吧。”
苏一文没有接,只是道:“水秀姑娘,我知你恼我,只是我不会道歉的。我苏一文此生,以许家天下第一,公主和子太殿下第二;只要有利于许家天下的,倾尽我所能,哪怕拼上性命,亦不后悔。苏一文一届书生,此值乱世,实则用处极少,可亦希望一纸一笔,为国所用。”
水秀听他语气中透着坚定冷傲,微愣。苏一文顿了顿,缓和了语气:“水秀姑娘,玄山书院别皇宫别院不远,你得空了,便常回瞧瞧,免得大家想你,我们闲了,自然也会常来看姑娘的。”
苏一文也不多停留,交代完就上马离开。水秀看他打马打得急,想着山上的情势,确实危急,只是这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水秀低头看手中的书,转身关了院门。她素来身如浮萍,眼下在玄山书院呆下,也算是乱世中取一隅之地以安身。水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谁也不曾负我,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苏一文策马回去,就听到校杨练兵声震听。龙蟠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完全看不出半点异常,苏一文几乎是半跑到他身边:“西门大夫说你还得休养一段日子,你怎的……”
龙蟠笑道:“就这点小伤,能耐我如何?”见苏一文神色关切,知他心思细腻,定然瞒不过,又道:“放心,大仇未报,许国未复,我不会有事的。”
龙蟠强撑着练兵,想必是为了鼓舞士气,毕竟群龙无首,龙蟠当仁不让。苏一文看着面前的士兵:“不知道山下形势如何了?”
“安太子再厉害,我爷爷可亦是护国将军,就算不胜,亦不会败就是了。”龙蟠声音沉稳:“秦风跟我说,山下形势已然稳定。安然和傅将军将兵力集中在山脚下,待地道挖通便开始攻山,爷爷留了一些人在山脚下牵制,其余都撤了在半道上等我们。”
苏一文看龙蟠说得不急不徐,也安下心来:“龙蟠,你教我兵法吧。我不懂武艺,但可以学布阵降兵之术。”
龙蟠随手一掷,将手中的长枪稳稳的送到架子上,摇头笑道:“你何必学这些,分散心思。等我们光复了许国,我有将军之能,你有国相之才,你只要妥善安排臣民,就像水秀一样,给他们寻个合适之处,安安稳稳的呆着,就很好啊。”
说到水秀,苏一文顿了顿,道:“你可喜欢她?”
“国之不存,何以为家?现在,可是儿女情长之时。”龙蟠不甚在意,想着苏一文的用意,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苏一文心下微松,又听龙蟠道:“飞扬倒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