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淡淡的喝住奶娘求饶的言语,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现在还没有要问罪的想法,不过是有一点点疑惑而已。
璃儿的卷曲的小手有了起汗的现象,阮青青有些着急了,轻拍着怀中的璃儿时不时望向门口,怎么清荷他们还没有来?
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之上,阮青青的心里始终感到有些不安,懊恼自己是不是有些精神过敏了,才老师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想着。
这乱七八糟的第六感不是一般的烦人!可是,越命令自己不要去乱想,却越是乱想得厉害。
“啊——”
终于忍不住,阮青青抱着脑袋就大吼了出来……
“吁——”马匹一声长啸,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青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共乘一辆马车的阮逸凌被阮青青突来的这声吼叫吓得一愣,只是瞬间又赶紧询问道,剑眉皱起,一张俊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
“郡主……”车外赶车的阮雷在马车停稳之后也打开了车门,同墨言墨语两人一样,虽然有些错愕,但担心的神色却怎么也藏不住。
呃……被四人一狗‘盯着’,阮青青才发现她突然之间发了神经。
“呵呵!我没事儿,没事儿!发神经呢……”讪笑着解释,还真有一些不自在。
阮雷和墨言墨语三人相互望了一眼,便转回头不再理会了,马车也接着继续的路程。在她身边的时间也‘很久了’,郡主经常‘发神经’,头几次他们还紧张得不得了,到后来知道以后,就不怎么理会了。唯有不了解郡主现在某些脾气和习性的二世子才会这样……
难得好心情的没有去调侃阮青青几句,因为他们纵然和郡主关系要好得非比寻常,但那也仅限于只有郡主,墨言墨语和阮雷四人在的时候。
“真的没事儿?”阮逸凌一副我就不信的表情瞧着阮青青,真的没事儿?
“二哥,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些担心璃儿了,一时……”胡乱找一个理由,先搪塞过去。
墨言墨语一听,嘴角向上拉起狠狠地抽了一抽!璃儿小姐在木姑娘那里哪儿还需要担心,明明就知道木姑娘的本事,鬼医的两个嫡传弟子出手,那是等不了多久就痊愈了。
“放心,乔致远是毒医圣手,璃儿不会有事儿的。”揽过阮青青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阮逸凌轻声安慰道。
“嗯!”扬眉一笑,一双细小的臂膀自然而然的环过阮逸凌的腰,有二哥在身边就是好。同样,伸直的两只脚不露痕迹的对着墨言墨语两人的小屁屁上蹬了蹬,别以为她没看见她们俩的眼神。
郡主竟然用脚踹她?齐齐的眉头一皱,墨言墨语紧闭着双唇,没有反应,如同这个动作没有发生一般。二世子在,我忍。
昨晚便跟着大哥一起回了侯爷府,才知道这次爹的打算是让大哥提前辞官,不准备拖一段时日了。这自然也是大哥的意愿,大哥和大嫂也不想与大家分开,一个远在京都,一个远在江南。然而皇上会不会放人就不一定了,爹所担心的也正是此点。
至于二哥的事儿,将军一职被罢免,几乎已经是全民皆知了,只因为极少人知情被罢免的原因而闹得流言纷飞。六公主与圣旨之事,除了朝中几个大员几乎无人知道,掩盖得极好。不过对于流言,大家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阮逸凌自己更是无所谓,现在两袖清风,才真正感受到了那份从未有过的闲情。
当然,让他和阮青青更开心的便是他们的事情总算又近了一步。回到侯爷府和大家商议了去皇宫的事情,两人便一直呆在青灵苑,聊天、谈心,享受阔别已久的二人世界,直到深夜之时阮逸凌方才离开。回想起大嫂笑着调侃的那句‘小别胜新婚’,便让阮青青忍不住掩嘴偷笑。
当巍峨的皇宫出现在眼前时,阮青青又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还是不得不去……
阮青青感觉犹如奔赴战场一般,有可能要和太后皇帝‘争辩’,还真有点……咬咬牙,跟着前面已经在等待他们的阮天雄几人,大步向皇宫之中迈进。
精致的角楼,华丽的楼阁,壮观的长廊,精美的亭台,巍峨的宫殿……染银的湖泊,奇特的假山,长青的藤木,稀少的花卉品种……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进宫,但看着宫内的景致,仍是让阮青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然而,见得多了便不足以稀奇了,特别是在走到脚感觉软却还未到达目的地之时,再美的景致貌似也不能吸引人了。
阮青青暗自诅咒这皇宫之大,实在是折磨人。心想若是要她住在皇宫,从一个宫到另一个宫会走到脚软,那她可能呆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往旁边挪了挪,向阮逸凌靠去,挽着他的胳膊,将一些力量转移到他的身上,太累人了!
阮逸凌先是一愣,随后便微笑着会意,也不说话,轻轻的用手臂撑着她。
终于——
在阮青青感觉快要发狂的时候,慈宁宫到了。
见到高坐与上位的太后和皇上,又是下跪又是行礼问安,阮青青内心那个煎熬啊。在咒骂这破规矩多的同时,阮青青自是有些懊恼自己身上落下的病根,也有些疑惑。就算在月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也是应该在中年以后才体现出来?现在就这样,以后那还了得啊!
阮天雄拿出了先皇赐予的手令,也明确的说出了此行目的,对卿轩泞的反对同样也有提及。既然他不肯私下解决,那便由太后出面罢,他倒是不信他们要反悔了!
“侯爷,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初泞儿……”
“太后,当初便已经决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煞血门下毒,臣早已将手令归还了,何须等到现在?再者,太后也应该看见王爷和青儿不和,勉强又怎么会有幸福可言?”打断太后欲以说情的话,阮天雄淡淡的说道。
“以前泞儿纵有千般不对,但他始终也是璃儿的爹啊,那一纸休书落下,璃儿以后……”太后仍不放弃,直接搬出璃儿。看了看坐在最边缘的阮青青,又遍寻不得璃儿的小身影,不免疑惑。“青青啊,怎么不见你把璃儿带来,哀家可想她好一阵了。”
“回太后的话,璃儿身体不舒服,让大夫照顾着便没有跟着一道进宫。”本不想说话,何奈太后又问道她头上,便起身半无波澜的回答道。
“身体不舒服?”太后闻言一惊,“怎么不带进宫,也好让御医好好看看啊。”
“多谢太后关心,璃儿的病症太医是没办法医治的。”太医要有办法,当初她需要去冷月堡找毒衣圣手?
呃……太后一时不知怎么回话,卿轩雍也暗自惊讶,宫中的太医都是顶尖的,还有不能治疗的病症?
“当初在我体内的毒,早就已经影响了胎儿,现在有状况发生也是正常之事。”见高坐上两人的疑惑神色,不等他们询问,阮青青便已然说道,问一句答一句实在麻烦。
“这……”太后也开始面有难色了。
“不用担心,鬼医的弟子有办法的。”念在以往的交情,冷老夫人适时接上话,也免去了太后的尴尬。确实,说到阮青青以前中毒的事儿,太后他们也接不上任何话,当初阮青青被煞血门人劫了去,说到底皇家也是有责任的。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兀自念叨着,看了看阮青青,又看了看阮逸凌,拧着眉想问却又感觉问不出口。想了想又转移了话题:“侯爷,这事儿我们还是等泞儿到了再说罢,毕竟休书还是要泞儿亲自书写。”
“是,太后。”阮天雄虽知太后有意拖延,却也无法,只递了一个眼神给阮逸飞。
阮逸飞接到自家老爹的眼神,不慌不忙的从怀来拿出一本奏折,对着卿轩雍双手撑起。“皇上,臣有本要奏。”
“哦?爱卿在朝上不呈予朕?”卿轩雍一脸疑问,结果元方递来的奏折打开……
“阮爱卿,你这是……”看过奏折内容,就震惊两字一惊不行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
“皇上,微臣已决定迁往江南,小儿也不愿离了大家,方才有此一举,还望皇上成全。”阮天雄代替阮逸飞说道,自是因为他出面比着阮逸飞出面更好。
“爱卿也是此意?”如同非要听到阮逸飞亲自回答一般,明知故问到。
“回皇上,微臣确有此意,请皇上恩准!”锦袍一掀,阮逸飞直直跪了下去。
“这怎么能成……”
“皇上,微臣这‘永乐侯’的爵位也可一同卸去,本就无意官场,回归平民身份更适合微臣一家以后的生活。”阮天雄何尝不知道卿轩雍心里在担心什么,留着这永乐侯的名号,又远在江南,岂有不让他们更加担心的道理?虽未打理过朝政之事,但朝中大员熟识的却是不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胡思乱想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