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分手吧
张爱玲说她不喜欢牵手，因为牵手后总要放手，放手后的疼痛太深太沉重，所以她不喜欢。牵手了就不要随意说分手。
潘承希摔门而去，她在客厅上不知站了多久，才抱着那幅画慢慢地走进卧室里。
对着画看了好久，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画框上。
“死小白，臭小白，小白脸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呢?!倒在床上垂头丧气地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她才拥着枕头睡着了。
第二日待她蓬头垢面爬起来，已经11点多了，眼睛肿成两个核桃，连黑眼圈也浮上来了，女人啊，果然抵不过岁月的摧残。
小白脸一夜未归。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那种不详的感觉又上来了，上次李宁没有回来时，也是这种感觉。
一个人在房里走来走去，又不想先妥协打他的电话，拿着电话按了又掐，掐了又按，反反复复，连自己都烦了，最后将手机砸到沙发上，整个人又像发疯一样揉着头发叫了起来。
晕晕迷迷中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小白脸还是没有回来。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手机响了，她急忙跑出去，一听，原来不是小白脸，而是木木。
“杨杨，你给我出来，陪我喝酒。”木木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稳定，电话那头也很吵闹。
“木木？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连炮地丢出很多问题。
“******，这年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骑着白马就以为自己是王子，唐僧还不是一样骑着白马，老娘才不稀罕他那只癞蛤蟆，杨杨，我告诉你哦~~~~”
“行啦，你待会再慢慢给我说，你先告诉你现在在哪里。”
“红魔~~~红魔酒吧~~~~”木木显然是醉得不轻。
“你乖乖地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好~~~~”
她马上打扮了一下拿上包就出门了，拦了辆的士赶往红魔酒吧。这时段是塞车高峰期，平时只要半个多钟的路程用了近个钟，她进去时，打木木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红魔里面音乐震天响，舞池里红男绿女在不断地摇曳着身姿，摇头晃脑，身子紧贴着，她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了一个戴着红色假发的女子正被两个男子围着，前面的男人两只手正往她身子胡蹭乱摸着，另一个男人从后面进攻，不断地用自己下身的部位磨蹭着那女子的屁股，她再看一眼，不禁眼睛都直了，那戴红色假发的女子不是木木是谁？
她来势汹汹地跑过去，将那两个男人推开，拉着木木就走，男人悻悻地看了她一眼，估计怕引起麻烦，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还要跳，放开我。”
“跳你个头啊！你要我好好站稳了。”木木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让她不禁火冒三丈。
将她甩在沙发上，她累得直喘气。
“杨杨，吴军是个混蛋，王八蛋，鸡蛋、鸭蛋，******鸟蛋，他竟然敢背着我去搞女人！”木木爬过去，搂着杨杨的肩头就哭。
“别哭，先把眼泪擦干，或许是场误会呢？”怎么这年头就这么流行出轨？怪不得小白脸也这么疑神疑鬼的，怪只怪这时代出轨跟吃快餐一样方便。
“怎么可能是误会！！我亲眼看见那对奸夫****在他的公寓里滚床单，呜呜~~~~不得好死的狗男女，我要诅咒他们，断子绝孙，生孩子没屁眼~~~~~”
杨杨难受地揉着太阳穴，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分析和安慰木木，她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她烦的了，木木一直趴在她身上哭，把鼻涕和眼泪通通抹到她身上，她心里也正郁闷得不行，有一池苦水无处申诉，所以想着想着便和木木一起哭。
然后两个人一起叫来很多酒，一杯又一杯地干，酒落愁肠愁更愁，不久，两个人都喝高了，两人抱成一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男人。
当她们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时，已经醉得不行了。她们一走出去，不远处一个男便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将烟掐在烟灰缸里面，跟了出去。
风吹来，她们抱着一起紧缩着脖子，然后又嘻嘻哈哈地向前走。
“我告诉你哦，杨杨，没有吴军那鸟人，我木木依然可以活的~~~~活得很精彩~~~~~”
“哈哈，没有小白脸我也可以~~~~~可是~~~木木~~~~为什么一想到不能见到小白脸这里会痛呢~~~~~”杨杨皱着眉戳着自己的心。
“没出息！”木木用食指戳她的脑门，然后“呕” 一声跑到电杆下吐了起来。
杨杨要走过去扶木木，就在这时候，背后有个人窜了上来，扯住杨杨的背包。
她一激灵，“你干嘛？”
“干嘛，抢劫啊。”然后将她一推，撒腿就跑
“抢劫啊~~~你们这些臭男人~~~~该死的丑男人~~~~”木木吐了些后比较清醒，脱下高跟鞋朝着男人跑的方向丢去，可哪还有他的影子。
“你们将我的LV包包还给我~~~~”
“我的手机钥匙全在里面~~~~”
“杨杨？”正当她坐在地上哭诉时，一个黑影覆盖了下来，灯光将身影拉得很修长。
她迟钝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她眨了几次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顾方文，“方文~~~”
“你怎么坐在地上？”顾方文将她扶起来。
“还有我呢？”木木坐在地上，偏头看着他，将手伸过去。
顾方文也将她扶起来，左拥右抱，一人一边。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臭男人~~~惹的祸~~~~杨杨的包被人抢劫了~~~”木木一听又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
杨杨的酒量很浅，今晚又空腹喝了很多，此时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倒在顾方文的怀里，只剩下哼哼的声音。
“你是杨杨的朋友？”木木推开他的手，问道。
“嗯，认识很久了。”
“那正好，你送她回去吧，老娘我要~~~”打了嗝，继续道：“老娘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颇有绅士风度。
“不用不用，老娘没醉，你将这没用的死丫头送回去就行了。”说着拦下一辆的士，躺进去就叫司机开车。
“杨杨。”
“嗯~~~”
“你的钥匙在包包里？”
“嗯。”
“我送你回去吧。”
“进不去~~~~小白不在家~~~他不要我了~~~~小白~~~”
“那你今晚先到我那边去休息吧。”说着不等她点头便将她打横着抱起来，像停车库走去，嘴边扬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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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杨杨揉着太阳穴难受地睁开眼睛，阳光很刺眼，她用手挡住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她这才注意到这里不是小白脸家，依稀记起昨晚醉酒的事。
“方文？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你家？”她看着顾方文，后者眉头紧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杨，昨晚我们……”顾方文答非所问。
“我们怎么了？”她翻了个身，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好像没有穿衣服！这一吓，连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她提起被子一看，整个人都呆了，良久才弱弱地问到，“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杨杨，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拒绝你，明明知道你醉了，可是当你喊着我的名字时，我整个脑子就化成了一团浆糊，我~~~~”顾方文跪到她前面来，拉着她的手来打自己的头。
她顿时仿佛被雷击中般，三魂去了六魄，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犹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杨杨，我会负责任的。”顾方文担忧而认真地看着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当顾方文用手抚上她的脸上，她浑身一颤，猛地拉回手来。
顾方文犹豫了下还是出去了。
他一走，杨杨便扯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埋进被单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子呢？酒后乱性？她不是已经放下和方文当年的感情了吗？为何醉了还会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小白脸，她用手砸自己的头，可是还是无法想起昨晚的任何事情。
她这样还有什么脸去见小白脸，小白脸知道了还会要她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不知羞耻！！！
“杨杨，你不要再怪自己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知什么时候顾方文又跑了进来，将被单扯下一节，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自残下去。
“你放开我，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对不起小白，我对不起他，怪不得他不相信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她朝他吼着，眼泪狂烈地飚下来。
“你不是，你是个好女人，是我的错，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不要不要！我要自己跟他说，你出去吧。”
顾方文依然捏着她的手，不放心出去，另一只手不断地拿纸为她拭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的哭声才渐渐小了。
“你出去吧，我不会再做傻事的，我想穿衣服。”哭够了，擦干眼泪，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顾方文这才放开她，将门轻轻关上。
她穿好衣服，拒绝顾方文想送她回去的好意，跟他借了几十块钱，然后坐车回家。
进了车上，她选择了倒数第二的位置，整个人缩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感觉好像一场梦，梦醒了，她依然在黄菜干那个公司里受压迫，李宁没有出事，会拧着她的耳朵骂她是猪，小白脸继续自己人生的轨道，轨道上没有她。
眼泪一直流，她就不断地擦，可眼泪好像打开的水龙头，怎么擦也擦不干。
回到家，她老娘老爹正在一起看电视，看她回来，好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傻愣了好半会。
“杨杨她爹，今日的太阳是从东边上来的吧？”
“是啊，杨杨她娘。”
“这就奇了，我们闺女怎么就回来了。”
要是平时她会跟他们斗嘴，可今天她没有那个心情，没有搭理他们便直接回房去，冲进浴室，抹上一大把沐浴露，将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搓了好几遍，几乎把皮肤洗红了才罢休。
身体上的污物可以洗掉，可是内心的呢？
杨氏似乎察觉到不对劲，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躺在床上装死，杨氏一个霹雳神掌就要劈过去，可看到她浮肿的眼睛时停住了，改走温情路线，拿起女儿的手，道：“有什么事可以跟娘说，不要憋在心里，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还能疼谁？”
“老娘……”她感动了，可是她还是不想说，只是说自己被人抢劫了，心情郁闷，要是被她老爹老娘知道她同时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恐怕会骂死她吧，他们从小就以身作则教育她要认真对待感情。
“原来是这样子，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啥的，傻丫头，花钱消灾，赶明儿啊老娘上庙里给你拜个神去。”
她笑着点头，催她出去。
“那你睡吧，有什么不要一个人承担，我们可是一家人哦。”
“知道了，老娘，我爱你。”
杨氏一哆嗦，赶忙出门去，走了两秒又倒回来，从门里伸出个头来：“我也爱你。”然后又一哆嗦，飘走了。
她抱着枕头扯嘴笑，可杨氏一走，嘴角又瘪了下来。
第二天去上班，迟到了。
“看你这残样子，真是惨不忍睹。”于莉对她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频频批斗。
她刚要说话，余角却看到潘承希跟林远也进了员工餐厅，正向这边走来。
她低头装作看不见。
“你们吵架了？”于莉试探道，其实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
她将最后一口汤喝下，在林远和潘承希坐了下来的同时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然后端着自己的盘子掉头就走。
林远和于莉面面相觑。
潘承希拉开凳子跟了上去。
“我们聊聊。”拉着她就往天台去。
“放手，不要拉拉扯扯的，我自己会走。”推开他，她故意跟他保持距离，是该说清楚了，长痛不如短痛，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她昨晚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还是要跟他说清楚，即使不跟他说，她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潘承希皱眉看了她一眼，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手按下顶楼的按钮。
“你昨晚去哪里了？”昨晚他在家里坐了一夜，一直打她手机，却始终显示关机的信号。其实他出去了一天后，就冷静了下来，情侣之间吵架是在所难免的，关键是看怎么处理，他和杨杨之间发展得太快，又互相了解得太少，那天，他也有错，不该一看到她和初恋情人在一起就失去理智，想清楚了这些，他便回去，准备跟她聊聊，可等了一夜都没有她的消息，今天一看到他，不打招呼，反而避着他。
“回家了，回家好好想了一下我们的关系。”
“那结论呢？”
“我想过了，我们并不适合对方，我们还是分手吧。”说这话时，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潘承希不怒反笑了，她扭回头来看他，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笑意一丝也没有传达到眼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