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是上午,赵飞听见朱紫笋这样说一定会高兴得蹦起来,但此刻他没法高兴,退到门口,又迟疑道:“其实我与姑娘说这些都是瞎操心,靳哥的事情别说是我,就连帮主都无法真正做主!但是朱姑娘,今天我来的时候,靳哥一直站在茶号门口等你。我怕他会一直站在那里等下去。你能不能抽空去茶号看看?”
朱紫笋气哼哼道:“不去!靳昱凯喜欢站,就让他一直站着好了!想脚踏两只船?也不怕船翻了落进水里成落汤鸡!我叫你赶快滚,你是不是没听见?”
赵飞只好离开,走几步又回头道:“朱姑娘,你不来茶号,靳哥可能真会一直站下去。冬天的风这么大,你就不怕他冻着,也像寇公子一样发烧咳嗽?”这才真的走了。
朱紫笋还气哼哼的,想让我做二奶,门都没有!但是冬天真的很冷耶,寇啸永吹吹风就病得一塌糊涂的,虽然说靳昱凯穿着貂皮大衣,但是雅州这破地方很喜欢下雨,貂皮打湿以后不知道还暖和不暖和?朱紫笋越想越是不安,做事情总出错。
寇母不久就察觉不对,关切地问:“朱姑娘,你是不是太累了?早点去睡觉吧,今夜我一个人守着啸永就可以了!要说这次啸永的病还多亏有你在,不然真不知道会如何呢!”
朱紫笋心里乱糟糟的,就像有几条毛毛虫在里面爬来爬去,并不去睡觉,下意识来到寇啸永的房间里。
正好寇啸永睡一下午刚醒过来精神正好,看见朱紫笋垂头丧气的样子大讶,忙问:“朱姑娘,你怎么了?”
朱紫笋委屈之极,眼泪汪汪道:“寇大哥,昱凯昨天说得好听,原来他还是要娶那个苏小姐过门。”
寇啸永失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你是听赵飞说的吧?这事你向昱凯求证过没有?昱凯冤枉你,你很生气,那你冤枉他怎么说?”
朱紫笋理直气壮道:“我是赵飞说的,赵飞最了解昱凯,难道还会有错?”
寇啸永道:“昨天昱凯亲眼看见到事情尚且出错,你不过听旁人胡乱那么一说,就给昱凯定了一个死罪,也太武断了吧!你该不是也学会昱凯的法西斯作风了?这可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还没嫁就先学会昱凯的法西斯!”
逗得朱紫笋噗哧一乐,脸红红的嗔道:“人家拿你当大哥,才来和你商量,你还取笑人家!”气消下去不少,心里可就更加担心起靳昱凯来。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
寇啸永又看出来,问明白以后急道:“昱凯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你不去,他肯定不会离开。这大冷的天,万一冻病了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还不赶快去茶号走一趟!不行,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我陪你一起去!”一边说一边坐起来要穿衣服。
简直把朱紫笋吓坏了,急忙摁住寇啸永:“你的病才刚刚有一点气色,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我听你的话,走一趟茶号就是了。”
寇啸永就是不放心,又把寇母叫来,要她陪朱紫笋一起去。朱紫笋推脱不得,只好和寇母一起出门。
寇母胆子很小,天黑就害怕,提心吊胆走路很慢。朱紫笋非常感激,就怕寇母摔着,也不敢走快了,好容易才到达茶号。
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的灯笼下站着两个人影,一个真是靳昱凯,另一个却是赵飞,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说靳昱凯离开。
靳昱凯也看见渐渐走进的灯笼,大喜推开赵飞飞奔过去,也不管寇母就在一边看着,一把将朱紫笋拥在怀里,喃喃道:“你终于还是来了!是不是原谅我了?你一定要相信我,今天赵飞去寇家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真不是我让他去监视你的。”
朱紫笋见靳昱凯鼻子冻得通红,光顾心疼了哪里还有一点点气?嗔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死脑筋的人呢!今天寇大哥的病又重了,不是赵飞,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呢!”
靳昱凯柔声道:“我说过的,我会一直在茶号等你。紫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为你改了!”
“那你打算如何安排苏小姐?”
“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去退亲。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安排我的婚事,我爸也不行。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开始压根就不知道我爸和苏家定亲的事情。”
朱紫笋终于满意,瞥见寇母和赵飞都在一边看着,脸倏地变得通红,一把推开靳昱凯。
靳昱凯愕然大叫道:“紫笋,我又哪里做得不对了?你说,我一定改!”
朱紫笋哪里说得出话来?赵飞好笑地道:“你这回没哪里做得不好,就是将人家姑娘抱得太紧了!”朱紫笋瞪眼道:“赵飞,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打爆!”
赵飞大笑道:“信,我怎么不信?我说两位,天色可真的不早了,你们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
靳昱凯一醒道:“是啊,紫笋,你赶快和寇大妈一起回去吧!我怕寇兄有事也没人照应。”
朱紫笋这下总算是真的原谅靳昱凯,低声道:“He is a nice person,you know,everybody likes him。but,I love you!(他是一个好人,对吧!大家都喜欢他。但我爱你。)”
这句子实在太长,靳昱凯没可能听懂,不过他也不需要完全听懂,因为他早发现,朱紫笋说English,要么是在非常兴奋或非常生气的时候,要么就是在不好意思的时候。今晚无疑是属于后者。一整天的守候总算是有了美好的结果,很开心地笑了:“你尽管放心,我这一辈子只爱老虎油!不爱狮子油!”
赵飞晕倒,寇母迷糊,朱紫笋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