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绯闻,明星们无非几种做法。其一,极力澄清,只可惜这只会越描越黑,“只是朋友”到了记者笔下也会变成“男女朋友”,如果叶沁心如实相告说“只是仇人”,那么明日报纸出街必会成为“爱恨交缠”。其二,含糊其辞,模棱两可,这也是广大爱好炒作的明星的惯用技巧,嘴角一个似是而非的微笑,眉毛若有似无的轻轻一挑,都能让想象力丰富的记者大做文章。其三,承认,这一点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一旦承认过后就大局已定,记者们写无可写,唯有编造分手、第三者、未婚先孕等等流言,用作寄情……
思索之下,叶沁心决定采用第四项方案,就是“无可奉告”。她点头赞许自己情商高超,智商出群,邓曼妮给她送上一杯蜂蜜水:“等会儿要录《世说心语》,润润嗓子吧。”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呢?已经不睬我好多日了。”
“初初是有些不高兴,你才来一年就人工高过我,福利好过我,难免有些不平。但想想,这又不是你的错,各人际遇不同而已。”
“朋友之间应该坦诚,邓小姐以后可不要生闷气哦!”两人释然,早晨那些闪光灯带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时钟走到十点,台长才现身,不见其人,已闻其声:“沁心,飞少,好消息,好消息啊!沁心……”
“这是叫魂吗?”叶沁心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让她毛骨悚然。这台长从来没对她如此热情,也难怪她不甚习惯,只是从今往后,台长的热情只增不减,将会如雨后春笋,一阵阵地冒出来。
“哎呀呀,昨晚的《电台谈情夜》成绩斐然啊!打破了多年记录,从今往后,我们SK跃升为电台霸主,这可都是我的英明领导,哈哈哈!”正在此时,高逸飞飘了出来,台长正在得意忘形之间,并未注意。
待他走到前面,台长虽则仰天大笑,也用余光看到一个傲人的身影飘过,忙收起忘形的笑容,露出伪装的微笑:“飞少,真是恭喜你了。我做了电台二十年,手底下从来没有过这样惊天动地的节目。而飞少一出口就创下历史,创下记录,真是艺高人胆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飞少,以后电台就靠你了!”
他殷切的眼神如流波般阵阵袭来,却被高逸飞一句冷却:“你昨晚不是说我们犹如泼妇骂街,会得罪广告商吗?”
这恶少果真记仇,居然抓住他的话柄,他来个死不认账:“不会吧,飞少的观点一针见血,说话又字字铿锵。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说的一定是你们犹如百家争鸣,群雄争霸,这下广告商一定是要被我们得罪了。试问赞助商只能有一个,中场广告最多也只能安排十几个,我们顾此失彼,那些广告商挤破了头也想争取这个黄金时间,这可都是亏了飞少啊!”
几句马屁过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那个小天地里他终于放下伪装,想着从今往后的美好前程心甜得险些流出口水。办公室中电话不停,自然是那些忙着给电台送钱的商家,他左右为难:“老李,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我自然向着你。但是SK是上市公司,万事都讲个规矩。广告商的事情一向是营业部负责,我就算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方总,我们合作多年,一向愉快,我自然向着你。这件事我虽然能做主,可也得公事公办。你约我到至尊豪庭吃饭?那只有勉为其难了……”
“小明,以后一切关于《电台谈情夜》的广告事务,我都要亲自洽谈,知道吗?之前的合同要重新审查过,今晚叫上律师过来开会……”
十多个电话过后,他的飘飘然之感并未散去,还有意犹未尽的意思。他踱出步来:“飞少,沁心,今天下午要开个记者招待会,你们是不是有空出席?”
高逸飞摇头,叶沁心说:“我没见过世面,回答记者问题肯定乱七八糟,哪比得上台长经验丰富。台长可否代劳?”
台长明明心中开了花一样,脸上露出难为的神色:“你们都没空啊,那我只有赶鸭子上架了。哎!”
这时,一个新来的DJ不开眼地说:“节目创首播记录这么大的事,台长要不要请吃饭庆功?好让大家一同高兴一下!”
话音未落,台长的笑容就僵住,办公室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曾几何时,他郭世昌奋斗了十多年,荣升台长,有人提议他请客吃饭,最后惨遭解雇,今日怕是又要历史重演。没想到台长大手一挥,从怀中掏出一百块港币:“来来来,我请大家喝下午茶,黄秘书,你去买。”
黄秘书唯唯诺诺,一百块请二十多人喝下午茶,别说香港物价腾飞,就算在十年前也只能买二十杯冰水。台长又说:“我要鸳鸯和一客鸡蛋三明治,你们随便叫。”
他说完如临大赦,几乎是小跑回办公室。那不开眼的人头上冒了三根黑线,好心人偷偷告诉他:“你小子今天算是走运了,没炒你鱿鱼,你可要偷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