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卫国的话音一落，整个书房都安静了许多，就连春子丹要去爷爷卧房的脚也蹲在了那里，回头打量着爷爷，爷爷没搞错吧，让韩正烨陪她去送字画？
马东阳脚步没有动，只是看着春家爷爷，眼神中稍有些哀怨：“爷爷，我爸不是在监督吗，由爷爷家的路我熟悉，我陪丹丹去就行，不用麻烦客人了。”
“什么客人，小韩也是自己人，我招呼来的人，算什么客？小韩，你说是不是。”春爷爷隔着门对着外面的韩正烨喊道。
韩正烨一听爷爷的话，喜上眉梢，大声应道：“没错爷爷。”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陪丹丹去。”
“哎，行。”
“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不用着急，可以慢去慢回，赶上回来吃饭就行了。”春家爷爷看着他面前的老马头，玉英和两个大小马不悦的脸色，心中一阵窃喜：活该，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马家小子，你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马东阳站在门边回头看着从爷爷卧房抱着卷轴走出来的春子丹，又看了看正略有玩味的看着他的韩正烨，嘴角一抽搐，真想上去抽这小子两巴掌。
春子丹抱着画走到马东阳身边，“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还未等再说什么，就听爷爷严厉道：“春子丹，你磨叽什么呢，你是想让我对你由爷爷放空炮是吧，赶紧走。”
马东阳忍住咬牙，拍了拍春子丹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春子丹点头，对爷爷吐吐舌头，临走前警告道：“不准趁我不在欺负马家爷爷，不然我会生气的。”
韩正烨带头先出了门，春子丹走到门边时脑子一热回头看了马东阳一眼，见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哀怨，她心中重重的叹口气转身出门，门关上的那一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竟是满满的愧疚。
韩正烨进了自己的奥迪车中，先开了暖气，待春子丹上来的时候车里也已经有了丝暖意，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韩正烨笑了笑：“好歹我也是你的领导，跟我一起出来走一趟，不用摆脸色给我看吧。”
被他这么一说，春子丹噗嗤一笑，没想到这个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家伙还会说冷笑话：“是，韩大领导，麻烦开车吧，目的地，青云路的总政老家属院里。”
“原来是青云路啊。”韩正烨了然一笑，春子丹转头不解：“你常去？”
“那倒不是，我小时候就住在那里。”
“什么？你小时候住那里？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多小的时候？”春子丹兴奋的整个身子都坐了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完全转向了他。
“怎么，你想起来什么了？”韩正烨边开着车边转头瞅了她一眼。
“想起来什么？”春子丹的莫名其妙让韩正烨心灰意冷，还以为提到青云路能够让她记起年少时的一些往事，如今看来，他是白兴奋了一场。
“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装不认识我，如今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啊。”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倒把我给说糊涂了，我应该认识你吗？”春子丹撅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小时候是不是在青云路住过？”
春子丹挑眉：“住过几年。”
“我也在那里住过。”韩正烨继续道。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春子丹刚说完，忽然恍然大悟的道：“啊，你的意思说我们小时候认识？不会吧，我小的时候你都已经是青少年了。”
韩正烨转头看着她：“你这意思是在说我老吗？”
春子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比我大好几岁…”
“所以，你是在说即使你不记得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春子丹呵呵一笑，聪明。
“也对，我十一岁搬走的时候你才五岁，还在上幼稚园，是偶尔还会‘尿裤子’的年纪。”
一说尿裤子，春子丹蹭的脸就红了：“拜托，乱说话是要有证据的，谁五岁了还尿裤子啊，你可别乱说破坏我名誉。”
韩正烨噗嗤一笑让春子丹心中大喊不好，不会真有证据吧。
“以前还在青云路的时候，春叔跟我爸是同事，他常带你到我家来玩，有一次你哭闹了半天后在我床上睡着了，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就给我的床上画了张世界地图，你真没印象了？”
春子丹听到韩正烨提她爸爸，心中一阵难过，以前爸爸是很疼爱她的，他要去哪里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抱着她，有的时候还会把她举到肩头，那时候在她的心里，父亲的肩头就像歌词中说的那样，是山，是全世界。
韩正烨转头看她的时候，见她脸色有些不善，以为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随即抱歉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春子丹勉强一笑，摇头：“不是，我只是在回忆，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些印象，可我记得那时候陪我玩的哥哥跟你可是完全不像的。”
“哦？你还有印象？”
“恩，你小时候是不是长的尖嘴猴腮的，像猴子？”
韩正烨转头看她，知道她存心打击报复他笑话她尿裤子，随即摇头一笑：“那时候你太小，不懂得欣赏什么是美。”
春子丹心中憋笑，第一次见识到韩大秘书长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一面：“是，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就是长那样了吗？”
“我拒绝接受你的赞美。”
“这是赤果果的讽刺，不是赞美。”
“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牙尖嘴利。”
“那是因为你认识我的时候我牙还没有长齐，时机不对。”韩正烨哈哈大笑，春子丹心情大好，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