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也不装了,事到如今她不需要柳如令这个靠山,还假模假样的做什么?
唇角缀着疏离的笑,没有得到柳如令的答允,她盈盈起身,“父亲,您来找我,可是有事?”
柳如令虽然疑惑,但他决计想不到柳媚儿已经变作了“柳清韵”,大抵是遭逢变数,她才会心性大变。如此解答了一番,柳如令微微点头,回答道:“从今日起,不要再出皇子府一步了。”
“不出府?”柳清韵眉梢微挑,随即乖巧点头,“好,都听父亲的。只是有一点,请问父亲,三皇子现下何处?”
“三皇子,自然是宫里。你只需要安然在府中,为父保证你无恙。”
“无恙……父亲,您的保证似乎没有什么根据呢。”柳清韵眼角缀笑,淡淡说道:“外面,想来是要变天了,三皇子一日不回府,我便闲适一日,倘若三皇子永远不能回府,我岂不是……终老一生?”
柳如令眉心一蹙,厉声道:“休要胡言!”
“我是不是在胡言,父亲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柳清韵缓缓坐在软榻上,手指沿着琴弦,轻轻拂动,却不奏出一点音律来。
不像媚儿……
真的一点都不像媚儿……
柳如令定定看着柳清韵,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绝不是自己的女儿——“你到底是谁!”
“我不就是柳媚儿吗,父亲。”她偏过头去,明眸皓齿,盈盈浅笑,“怎么,父亲,您不认我?”
那相貌,无疑就是与她母亲十足相似,那声音,也是往日所熟悉的,只是她话说的语气,眼中的神态,早已判若两人。
“媚儿……”
“父亲,你可知道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知道……自然是知道。”
“既然父亲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做那注定要被诛杀的人呢?”
柳如令顿了顿,深深地叹息,“你不懂天下大事,为父这样做,是为了天下着想。至于把你嫁给三皇子是为父做的唯一惭愧之事,为父……牺牲了你的幸福。”
柳清韵嗤笑,摇摇头,懒散地垂下眸子,“父亲做的事情既然都是为了天下着想,又岂会有所谓的惭愧?如今,大势已定,父亲是要让女儿如何是好呢?陪葬皇陵,还是孤独终老?”
未几,她又淡笑,“我忘了,出嫁从夫,既然我嫁给了三皇子,我的命运显然是与父亲无关了。父亲您位居丞宰,大权在握,怎么会对我这么一个马上要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有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