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年轻轻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茶,转身看到吴子恩进了客厅,向他点点头。
客厅里还是冷,但总算是没有风吹进来,这里吴子恩看得出来,这所房子曾经也辉煌过的,虽然小了点,也算精致,这里是装有空调的,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中间没有人来住过,空调早就坏了不能用。
吴子恩坐在沙发里,感觉冷,或许是这里很久没有人气的原因吧!突然吴子恩很想知道段瑞年不缺钱,他可以住得更好,为什么偏偏要来住这个被人所废弃的老房子。
“伯父,你怎么非得住这里?”
段瑞年啜了口热茶,轻轻地说。
“因为在这里我和白晓兰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吴子恩可以理解现在段瑞年的这种心情,二十年后的重逢,致使白晓兰病发故去,成了永别,是谁都会很痛苦,很难过,来这里住,所算是对故人的怀念。也可以躲去怡薇的追问,以免暴露出二十年前的故事。
吴子恩点头表示认同段瑞年的行为,然后对段瑞年说。
“我失败了!”
“你见了怡薇!”
“对,我见到了!她不能理解我,或许她认为我很自私,可是尽管我承认,继续自私着,但她依然听不进我的第一句话,所以我失败了!”
“对的,我太了解我和白晓兰了,那自然后他们必定在性格上随我们,所以我一开始都没有直面的阻止他们!他们的现在,就像我那时!”
这个短短几日凭添了不少白发的老人,无奈地叹息着,千错万错,最终的错应该是算到他的头上吗?
看着这位自己的长辈,吴子恩于心不忍他继续生活在痛苦中,甚至一直在痛苦中,直到死亡。
“或许,我可以继续,或许有一天我会让怡薇把心转向我!”
“对,那你又伤到了我的另外一位女儿!”
是的,但现在已经不能全了,如果只是怕伤害到某个人的心不做,那么伤害到的不再是人心,而是伦理。
“可是,如果不做,那就是眼争争地看着怡薇和段少好下去,结婚生子,这样伤害的就是人伦!”
年轻人的话并没有说错,句句都在理,字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刀刺在段瑞年的心上,那种痛让他忍不住泪流。
“唉——好吧!”
段瑞年叹息着默认,然后起身转过向楼上走去,头也不回地对吴子恩说。
“晚上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住在这儿吧,太晚了!”
吴子恩抬起了手腕看了一眼表,都已经午夜了,这么晚了,干脆就在这所老房子里度过今天这个晚上吧!
在没有得到吴子恩的答复之前,王叔一直静静地守候着吴子恩的答案。
“王叔,我晚上住哪间?”
转头问王叔。
“随我来!”
王叔带着吴子恩上楼,边走边告诉吴子恩说。
“老总早知你终有一天可能会住在这里,所以特地为你收拾了一间房子,只是房子太久未住过人,所以房间里会有点沉年的腐朽味,尽管做了一些处理,但依然那股味道挥之不去!”
王叔说着,已经把吴子恩带到了一个卧室门口,然后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扑鼻而来,吴子恩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手挥动着鼻前的空气。
“啪”王叔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房子里收拾得挺干净的,就是霉味依然混杂在空气中让他适应不了。
“你就住这间吧,有中叫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王叔走了,吴子恩真后悔答应了王叔住这里,现在走当然是不礼貌的,即使这样也要在这里呆完后半夜。躲在床上的被子上,还好这被子是新的,还有淡淡的生产时留下的机器油味,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午夜了,相信这所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安睡。转脸看到窗台上爬过的爬山虎,已经有些爬到了窗户上的玻璃上。
吴子恩起来打开窗户,只要有人看着就不怕会有虫蚁进来了。推窗户,一股清新的风吹进来,虽然让他打了个寒颤,依那让人压抑窒息的腐朽味道全被冲淡了,甚至他能闻到植物的气息。现在爬在墙上的爬山虎触手可及,这个地方算是不错的地方,在这个季节这里的爬山虎虽然长势不是很好,但还能保持半绿状态,也算是给这个即将逝去的冬天凭添了些生气。
房门未关,窗户大开,风直接从窗户进来,然后穿过房间,最后又从房门出去,这样可以清洗一下房间里的空气。
对着窗吹着冷风,致使吴子恩此时睡意全无,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城市上空泛红的光发呆。
“吴先生,你不睡吗?”
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吴子恩发呆,他回转过头,看到了王叔站在房门前。
“睡不着,对不起,王叔,又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小心点别让东西走进房间,一般这窗都不开的!”
王叔交待完转身回到了他的房间,吴子恩把窗关好,这一下,房间里的空气质量好了许多,关上房门,重新倒在床上,关了灯。
黑暗中一双眼睛依然无依无靠地游走着,他没办法入眠。他真的爱怡薇,虽然不能在一起,但他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眼下他却无法给予她帮助,要命的是事实他不能说,要被误解着去帮助她。
夜,无眠的夜,直到天渐渐亮了,吴子恩依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天亮了,这所老房子里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王叔已经起来了,他正忙碌着今天的早餐,段瑞年已经起来了,他在客厅里,却没有了以往手持报纸或者出门晨练的习惯,他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
“早,伯父,早王叔!”
吴子恩下了楼对客厅里和餐厅里的段瑞年和王叔打招呼,一边向房门走去。
“吴先生,一起吃完早餐再走吧!”
“不用了,我想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说着,吴子恩冲着段瑞年点头,段瑞年并没有留他,也对着他点了点头,吴子恩开门走出了这所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