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墨拥着她，没有一丝一毫要松手的意思。
空气中蔓延着越来越多的暧昧，暧昧的叫人心中发慌。
甘文清咬了下嘴唇。
“文清……”韩君墨不再逗她，只是缓缓的开口，艰难的说，“对不起。”
甘文清身子一震，只是呆看他……
“对不起什么……”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大脑却逐渐在降温，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韩君墨没有松手，眼眸中的思绪在沉淀，他牢牢的把她禁锢在怀中。
“对不起……”他轻叹了一声，“通通对不起……”
对不起，他透过她去寻找另一个女子；对不起，他让她变得卑微；对不起，明明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却仍是选择了划清界限……对不起，他还不能给她一颗完完全全忠于她的心。
甘文清的眼睛涩的厉害，她睁大了雾蒙蒙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的手，茫然的交叠着双手的拇指与食指。
韩君墨看到她的小动作，连这样的小动作都如出一撤。她们两个，紧张无措时，都喜欢做这样的动作，换着花儿的把玩自己。
这些，又怎么会忘记呢？
他时常会问自己，一个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女子吗？有这样的可能性吗？他知道，这不像话，可他，要怎么做？
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而至今，她们两个样子，仍会在眼前重叠。
他脑子里，全是混乱。
这样的他，如何能不负责任的去与她携手，给她承诺？
“我真的该走了。”甘文清舔了下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略微的带了些许沙哑。
“文清，听我说……”
“韩君墨，你是天底下最笨的混蛋……”甘文清抽搐着肩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不是谷小琳……”
她忽然说不出口。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们两个人，究竟错过了什么？
韩君墨扳过她的脸，朝着自己……让她与自己对视。
“文清，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是不是认为，我跟谷小琳有过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还有……”韩君墨贴住她的额面，脸色有些难看。
他轻轻摇了下头，还有许多疑问，多到不知从何问起。
“我跟谷小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过去没有什么，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文清，你这个误会，本身就是件很荒谬的事情……”韩君墨握住她的肩膀，“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现在要控诉我，我起码得知道你所认定这个事实的理由。”
“理由？”甘文清抽搐着嘴角，开始哽咽。
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她，她也亲眼看见了，她亲耳听到了……这算不算理由？
那时候，她揣着所有的爱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去N大找他。
她原想再等等，等他再安定一些，甚至，等他自己发现有她在默默的等着她。她并不是个勇敢的人，除去爬树、捉些癞蛤蟆跟虫子，她只剩下了怯懦。
比起拥有，她更害怕失去。
尽管如此，她仍是去了N大。
已经势在必行了……她得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与N大法学系的那位才女情投意合，倘若他的确心系她人，她会继续做他身边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儿们。
那位才女的名字，她已经听说过无数遍——谷小琳，谷小琳……他从前，从未传过这样的绯闻，如果，仅仅是绯闻便罢了。便连向真那样直来直去的人，都学会了婉转，她就知道，想必不仅仅是绯闻了。
她甚至，央着向真给她找来了谷小琳的照片跟资料。
向真说，你疯了，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她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传说中的谷小琳，究竟是什么模样。
长发飘飘，傲人的身段儿，无可挑剔的优秀才华……
的确，哪一样都是他的理想型。
可不论如何，她得确认，亲自确认。倘若不是那样，她会主动，她会告诉他……韩君墨，你这个天底下最没良心的笨蛋……
然后，等待的她的，是他与谷小琳相拥在一起……没什么，是比这更有力的说明了。
眼泪一下子滚出来，她曾以为，便是有一天，他与旁的女子走到了一起，她也会微笑着给予祝福。她是做过这样的打算的。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没有勇气上前，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离开这里，不想看，不能再看……
向真追到她，替她找了附近的宾馆住下，默默的，形影不离的陪着她……她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醒来时，向真已经不在，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向真来了，去开门，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他。
那时候，她心中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她承认自己像只浑身竖着刺的刺猬，毫不犹豫的扎着别人，也伤着自己。
她也承认，那样的她，太不可理喻。毕竟，他们除了朋友，也只是朋友。他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而这些，无须向她报备，更无须征得她的同意。
他说，向真说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呢？
他笑微微的，暖如春水。
她一声不吭，像是一包随时会引爆的炸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