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此次前来,实是有重任在身。”高明瑾欲言又止,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哦?”呼延靖宇一脸纳闷,一幅虚心受教的神情。
“下月初五,我的皇叔公宁王大寿。宁王膝下有一嫡女栎阳郡主,年方十七,待字闺中。宁王广邀青年才俊,欲趁寿宴之际,为爱女择一乘龙快婿。其实本王此次前来,一是为宁王贺寿,二来也为小皇姑婚事。”高明瑾缓缓道来,脸上带笑,眼中却颇有些担忧。
“不知宁王可有心仪的人选?”君子游问,他的眼中颇为些紧张,总觉得大势不妙。
高明瑾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小皇姑自从见过荣王殿下之后,茶饭不思,扬言非君不嫁。”
呼延靖宇举杯的手顿了一下,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这怎么行,荣王与我妹早有婚约,怕是不合适吧。”君子游见呼延靖宇不出声,只好自己出马,为了小妹,怎么都得力争到底。
“我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小皇姑素来心性极高,对男子一向眼高于顶,普通男子难得入她的眼,我皇叔公为了她的婚事急破了头,这次借寿宴之机想顺便招个乘龙快婿,谁知小皇姑听说后离家出走了。宁王无奈,只好上书给我父皇。”高明瑾点到即止,余下的话不用说众人也知道是何意了。
“这……这,你倒是给句话呀!”君子游急得踢了一下呼延靖宇。
“不知圣上意下如何?”呼延靖宇终于开了口,一脸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似的。
“不瞒您说,小王这次是带着旨意来的。”高明瑾的话,一石激起三层浪,君子游、呼延靖宇都无法平静了。
宁王,是大兴的一个传奇。他是先帝的嫡亲兄弟,当年老皇帝暮年得子,极为宠爱。偏巧宁王仙人之姿、天赋异禀,惊才绝艳,若不是太年幼,当年老皇帝就要把皇位传给他。没有皇位,老皇帝就封他为宁王,世袭罔替,并赐于他最肥沃的封邑。宁王成年后,征战沙场,保一方平方,当得上一个“宁”字。这世间,若问还谁是让呼延靖宇真心钦佩的,除了宁王再无二人。若是有了宁王这个靠山,他日他问鼎龙座,真是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面对这天下掉下的大馅饼,呼延靖宇却犹豫了。不是不想,只是此时竟无端地想起高媛。
高明瑾见他一脸恍惚,明了他的心事,只是这恶人还得做。
“小王也颇为为难。听说荣王与高姑娘情投意合,已谈婚论嫁,实在不愿将圣上的旨意向你们宣讲,只是圣意不可违,明瑾不得不从。”高明瑾一脸沉重地掏出圣旨。
呼延靖宇抬眼看看他,想起人们常说他谦谦君子,温柔谦和,但此刻他的眼神坚定,熠熠生辉。这个人物,不简单,表面上客客气气,一脸为难,实则不容拒绝。
呼延靖宇迟疑地不愿接。
“明瑾这次离京时听闻贵妃娘娘又狂吹枕头风,圣上大发雷霆,要刑部大力剿匪,首当其冲就是黑风寨。”高明瑾状似无意提及,他说罢又悠闲地喝了杯酒,侧身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呼延靖宇。
呼延靖宇面上不动声色,仍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将杯子越握截越紧。
贵妃娘娘正是史聆书的大姐,她一门心思要让弟弟攀上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让沐青青这山野贼女强抢了史聆书当押寨相公?高明瑾这一招高,看来他是早将事情摸了个水落石出,用黑风寨来要胁他。他面上虽光风霁月,温和无欺,但骨子却果敢坚定,无比强势,胜券在握。这旨,他是不得不接了;这亲,他也不得不结了。
他起身恭敬地接了旨,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他一向不喜被人约束和强迫,哪怕再美的事情,若是别人硬塞给他的,他都不愿多看一眼。他将圣旨转手交给元佐。元佐倒是一脸欣喜地替他收好了圣旨。呼延靖宇面上笑得牵强,高明瑾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殿下要将我妹子置于何地?”君子游一脸不悦,实在忍不住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