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瀛雪怔了怔,这靖云国的皇帝老儿,是在暗指她很冷漠,没有人情味吗?低垂眼敛稍稍顿了片刻,她便开口了:“既然人已经见过了,我们走吧!”
北冥玄胤低沉道:“你还是坚持要去见树下锁捆的那个女人?”他能够感觉到,从进门到现在,那个念头应该就未从她的脑海里消失过。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走吧……”慕容瀛雪冷冷的说罢,再一次望向崇政睿宸,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外她似乎听见北冥玄胤低唤了声父皇,心头又是一惊,靖云国的皇帝是他的父皇?
慕容瀛雪离那棵大榕树越来越近,几乎能够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可是却被她骨瘦如柴的样子吓到了,那女子瘦得几乎就是皮包骨,可是从她眸底的那股倔强不能看出,她是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人。
当慕容琉漓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对视上眼前的那张面容时,先是一怔,接着只见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慕容瀛雪:“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听见对方大声的咆哮,慕容瀛雪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全无,虽然不知道北冥玄胤为何要如此对待她,但慕容瀛雪的心情已经稍稍得以释怀。
“是北冥玄胤把你锁在这儿的?”慕容瀛雪淡淡道,她感觉得到被锁的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特别偏激,若自己真是崇政睿宸口中的慕容大小姐,那她又是谁呢?
“别假腥腥的,慕容瀛雪,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还有你的这个妖孽儿子,为什么你们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老天爷对我这么不公平……”慕容琉漓大声的咆哮出声,紧接着无比悲凄的仰长大叫道:“我的女儿,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慕容瀛雪怔了一怔,虽然她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最后的那一句哀嚎却是很震撼人心,她的女儿似乎是不知去向……
“你让朕骨肉分离,朕当然也让你尝尝这样的滋味……”一道低沉沙嘎的嗓音从慕容瀛雪身后传来,正是随后而来的北冥玄胤。
借着皎洁的月光,慕容瀛雪见他已经换了一袭白色精绣锦袍,英姿飒爽的朝她们走来,如鹰隼般犀利的眸,意味深长的睨了慕容瀛雪一眼。
慕容瀛雪确实越来越疑惑了,这个能够叫出她名字的女人竟然是谁?这个问题也只有眼前的北冥玄胤能够给她解答。
“她是谁?”慕容瀛雪淡淡的问道。
“慕容琉漓,不,应该叫她聂琉漓才是,因为她并不是慕容将军的女儿,而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谋夺慕容家财产的男人,和那位死去的慕容府三夫人所生下的孽种。”北冥玄胤冷冷的睨向树下的慕容琉漓,接着缓慢低沉的道:“而且这个贱人,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让他们骨肉分离,已经算是对她最轻的处罚了。”
慕容瀛雪侧睨向他,看见了他深邃眸底涌起的冷冽锋芒,可见他对眼前的这位聂琉漓是恨之入骨,究竟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他之前提及的骨肉分离吗?
此刻,聂琉漓的水眸漾着浓郁的他意,一瞬不瞬间的怒瞪着北冥玄胤,尖锐的声音扬起,几近咆哮的怒吼道:“你这个恶魔,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来……”
北冥玄胤冷睨她一眼,淡淡道:“那个孽种,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是不是?”聂琉璃的嗓音变得更加尖锐起来,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与她那瘦弱的身子相比,那声音还不像是从这具瘦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哼!”北冥玄胤冷哼一声,鄙夷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不再理会她。
慕容瀛雪若有所思的看着聂琉漓,下一刻便遭到她恶毒眼神的敌视:“慕容瀛雪,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了我的女儿,是你害死了我和夜无痕的女儿,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们所有的人……”
“夜无痕?”慕容瀛雪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北冥玄胤不动声色的上前阻止,淡淡的道:“夜色已晚,你们也该休息了。”
翌日,慕容瀛雪一行三人二兽,骑着两匹快马,从金獒国的皇宫出发,临行前紫灵太后和崇政睿宸来送他们,慕容瀛雪看得出他们对玺儿的不舍,以及崇政睿宸望向她时,那抹担忧的眼神,还交待若是她去靖云,记得替他向慕容将军问好。
骑在马上,慕容瀛雪能感觉到与她并骑的男人,时而投来的火辣目光,最终她忍不住侧眸望去,正好对视上北冥玄胤灼热的眸,她冷冷道:“为什么总盯着本小姐看?”继而,她的眸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的脖子望去,那块殷红的血玉,是她一直都有的。
“本王只是觉得,你脖子上的那块血玉很漂亮,正巧……本王也有一块。”北冥玄胤淡淡道,语气平静无澜,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慕容瀛雪眸底划过一抹疑惑,不过却没有接着问下去,她担心他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会混淆自己的判断,故意忽略不计。
前面就是山路,玺儿坐着慕容瀛雪身前,低眸望着自己手中的两只小兽,似乎是越看越有趣,根本就没有搭理说话的大人。
前面雾尘蒙蒙,当马儿骑得再近,身入其境时,慕容瀛雪发现,其实他们正伫在半山腰,这座山秀美翠青,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树,映入眼帘的是连绵的深绿色,树木挨得如此的紧,在蒙蒙的薄雾下,整座山就像盖了一床绿油油的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