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耿奇会一个人来公司接我,没想到李哲、于庆彬和王时雨都来了,我一见这么大的阵势,还真是犯晕。
王时雨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我说蓝妹妹,哥哥为了帮你搬家,特意开了新车,从英国空运的宾利,前天刚到北京。怎么样,酷吧?”
我仔细一瞧,红色的外观,精美的造型,确实很漂亮,不过,就是少了点什么。
我笑道:“雨少,没车牌你也敢开?”
李哲抢话:“那有什么?没轮子他都能开,没车牌算个啥?”
王时雨不满:“这么多人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李哲哼道:“您面子多大啊?还用得着我留么?要是我真给您留了,那您不成二皮脸了么?”
于庆彬打圆场:“呵呵,哲哲,你就看在时雨今晚是第一次值夜班的份上,别跟他斗嘴了。万一他气儿不顺,再撒到患者身上,医院可是得不偿失啊!”
我惊讶:“雨少也开始值夜班啦?真的假的?”
王时雨嚷嚷:“喂、喂,天蓝,你别瞧不起人啊,我怎么就不能值夜班了?”
我乐了:“你不是从来都不值夜班吗?”
他瞄了李哲一眼,脸色稍变:“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耿奇也笑了:“雨少这是从良了。”
王时雨捶他一下:“什么从良,说的这么难听!我这叫浪子回头!”说罢他自己啐了一口:“呸,浪子回头多不吉利,好像我过去做了坏事儿、现在改邪归正了似的!”
我看看他,又看看李哲:“难道不是吗?您确定您没做过坏事?”
王时雨开了车门,推我上去:“我就纳了闷了,你这张嘴这么不饶人,宗睿怎么能看得上你?”
我忙躲开:“雨少,我还是坐奇哥的车吧,您这新车没车牌,万一被交警盯上了,我的搬家大计就得泡汤。”
王时雨不以为然:“谁敢拦我?在这北京城,敢拦我车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笑弯了腰:“您就吹吧!怪不得今天是阴天,敢情儿这乌云都是让您吹来的。”
“哈哈,你怎么不说昨天的晴天是我把乌云给吹走了呢?”
耿奇笑得眯着眼:“好了,天蓝和庆彬还是跟我坐吧,时雨,你的车又不是为我们天蓝准备的,就别借花献佛了。”
李哲不干了:“我才不坐雨哥哥的车!”
我装作很意外:“呀,哲哲,奇哥也没说让你和雨少坐啊?你紧张什么?”
李哲很不自然:“我……我没紧张……”
耿奇搂过我的肩:“呵呵,再不走,天可就黑了。抓紧时间,先去吃饭,今天是雨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夜班,不能迟到。”
于庆彬接道:“可不是!谁不知道时雨是燕丰的顶梁柱!”
王时雨的胳膊搭在车门上:“庆彬,你信不信我用手术刀插满你的身体,还能避开你身上的重要器官!”
于庆彬拍胸口:“哈哈,雨少说的话,谁敢不信!对了,晚饭谁请客?”
我忙举手:“当然是我了!答谢你们帮我搬家!”
王时雨却说:“谁都别跟我抢啊!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雨少……”
“就这么说定了!反对的人,可以跟在车后面跑,什么时候把我感动了,什么时候我让他请客!”
耿奇凑近我耳朵:“你就让他花钱吧,他现在在哲哲面前,都不知该怎么表现好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淼少跟哲哲……还好吧?”
耿奇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朝李哲的方向努努嘴,我一看,李哲果然上了王时雨的车。
我满腹疑惑,李哲已经开始对王时雨改观了么?这世界……太过于变幻无常了。
耿奇开车,我坐副驾驶,于庆彬坐后排,王时雨和李哲的另一辆车跟随其后。
我忍不住的问耿奇:“好久没有淼少的消息了,他……最近怎么样了?”
耿奇摇头道:“他怎么样我倒是不清楚,我唯一能够得知的就是,他现在很忙。”
我更奇怪了:“很忙?他春节前后好像都没通告吧?”
“刘叔给淼淼介绍了一个交往对象,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博士,刚一回国就被招进了空军勘察设计院,从事航空工程方面的研究,军衔,少校。”
我惊叹:“这么厉害!”
于庆彬补充道:“何止呢,她祖父曾是黄埔军校的第一批学员,参加过南昌起义,还是二大的代表,至于三大战役和抗美援朝,就更不用说了,开国第一批的老将军。她父亲现在是上将,她的两个叔叔,一个是广州军区的司令,一个是沈阳军区的政委,姑姑呢,是副市长。她的母亲嘛……”他顿了顿:“退休之前一直在驻法使馆。”
“呀?那她的父母岂不是很多年都分居两地?”
耿奇伸过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淼淼这个交往对象的背景,比雨少家都深。而且呢,这位女博士的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对淼淼有心,父母又岂会坐视女儿的幸福不管?”
我黯然:“那哲哲怎么办?”
“丫头,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就算没有淼淼,哲哲和时雨,也是迟早要结婚的。”
我不服:“谁规定的?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
于庆彬叹气:“天蓝,我们这个圈子,很多时候不能用常理来定义某些事、某些人。我倒是羡慕你,生在普通家庭,身心自由。”
我低头:“所以,哲哲真的必须跟雨少在一起吗?”
耿奇喃喃道:“或许……是吧……”
于庆彬说:“不是或许,而是,一定。”
我不再言语了,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时雨的车,很多时候,世事就是这么的不尽如人意,若是上天有意让李哲和王时雨成为一对,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希望,李哲能得到幸福,就如她希望我得到幸福一样。如果她真的幸福了,那么,那个人是王时雨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