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原本用来扎马步的腿此刻已经软的像面条,任她拼命的使劲也无济于事,她颓然躺倒在墙角,眼泪大颗大颗滑落,眼睛一片死寂,如万丈寒潭中的冰水,永难消融。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凝结了所有的意念站了起来,是的,她必须站起来,她不能让那五十名暗卫白白毁在自己手里,他们放弃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拼死效忠云家,那她就必然要保他们安全。
终于摸回了庆安宫,进门的时候景灏澜已经开始穿戴了,看着不知算早还是算晚回来的云千雪,他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却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连忙手一挥让众人出了殿,他沉着脸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衣服挑了挑下巴,云千雪像是没看到径直向床上而去,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毕竟近来两人生气已成家常便饭,所以忍了忍一甩袖子走了。
不知不觉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丫环来给她盖被子,抬起胳膊的时候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双手,慎的差点尖叫起来,连忙把她的手放好,立即出宫叫人去了。
景灏澜一下朝,小六子就连忙报了上去,景灏澜一听脸上有痛色划过,立即就推了所有事情,往庆安宫而去。
进门的时候她还在熟睡,他凝望那张睡颜良久,终是坐下,无声的拉起她的手,即便早已知道却依然还是吓了一跳,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此刻竟变得那么面目狰狞,他拉起伤处,默默的吻着:我们那么相爱,为何却走到了今日这般境地……
太医到的时候景灏澜就离开了,他如今特别怕见她,他知道只要她一醒,必然就是无休止的冷战和彼此伤害。
醒来的时候手上已经裹满了纱布,她不顾众人阻拦出了宫,她要找景灏天问个明白,她要想清楚怎么保护身边的人,她发誓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东苑。
“明明都不是你,何必去顶罪?”
没头没脑的一句,看着景灏天略显吃惊的表情,她自顾自说:“我都知道了,不需要再隐瞒了。”
景灏天一阵沮丧,伸手在柱子上捶了一把,“他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原谅他。”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说,杀了我爹爹说是有苦衷的,是不是我杀了你也可以去太后和皇上跟前说我是有苦衷的?”
看着她那张张狂和痛苦融为一体的脸,“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可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试着去接受。”
“你爹没有被人杀害,你自然可以去试着接受,可我不行,他不仅是我的父亲同时也是我的母亲!”云千雪此刻已是痛不欲生,景灏天没再说别的,只是喃喃念了一句:“对不起。”
云府。
“云伯,通知他们,事情有变,原计划取消,让大家都注意安全。”说完就向宫中而去。
走在狭长的甬道上,突然一个漂亮的风筝飞在了脚下,她漠然跨过,继续向前走去。
“美人嫂嫂,你为什么不帮我捡风筝?”
云千雪转头竟然是怡人,突然一笑直达眼底,天真的孩子总能给人一种力量。
“原来是元妃,怡人整天都惦念着你呢,老说见不到你,可伤心了。”詹贵太妃慈爱的抚着怡人的头发,笑笑说着。
“见过贵太妃娘娘。”对于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透的人,她一直都存有一种预感。
“元妃今天没事儿吧?”
望着云千雪探究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如果没事儿就陪我走走可好?”
“千雪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