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知晓了她对于景灏澜的感情,猜到了她对他仅有兄妹一样的感情,并无半分男女之间的情愫,他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对她一如既往地关心和爱护。
一个人心里的位置只有那么多,给了她,便再也容不下别人。每每想到她,心里就是满满的开心,嘴上就会不自觉的有笑意;哪怕在最艰难和困苦的时候,只要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忆起与她的过往,他都能够由衷地开怀。
这就是她,在秦缺梦中千百回的她,在秦缺心中唯一的那个她;在得知她大婚的消息时,秦缺酩酊大醉,似癫似狂,挥毫写就:“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醒来后,秦缺断然推掉了一桩婚事,在他心中,雪儿更重了,他的心里更加容纳不了其他的人,哪怕与她注定今生无缘,他也要在心中与她幸福终老;只要她能够幸福,即便这份幸福不能由他亲手来给予,那又如何呢?
而现在,那个只在梦中,只在心里的人,却神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殿下,殿下,殿下……”太医的声音,打断了秦缺的思绪。
“殿下,此女因乏劳过度,兼之体弱气虚,故而会晕倒,原无大碍,只是恰好身体处于非常时期,所以情况堪忧啊!”
“她究竟怎么了?”秦缺转向太医,声音有些失常,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让太医心中一寒,太医一转念:“殿下,此女应当有孕在身,前些日子因腹部受伤又奔劳过久,故而流产;流产后未得到及时休养调理,所以身体情况恶化异常,而臣不擅医治妇人,为今之计,只有先服用一两剂安神补气的药,而后再寻擅医妇人病症的大夫,或可对症下药,医好此女。”看着皇子殿下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太医赶紧把原本慢条斯理的语速调整,匆忙地将详情向秦缺一一禀明。
“来人,去城中把城内的大夫都给我带来,马上。”
侍从领令而去,不到半天功夫就带了几十名大夫回来了,其中自是不乏专擅妇科的,于是就被秦缺留了下来专门医护云千雪,又从俘虏里面找了三四个手脚利索的妇人来打下手、干些粗活什么的,这中间有一位就是那日给云千雪把过脉的妇人,那妇人因懂些医理,故被安排在近前照看,当她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时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别扭,尤其是看到秦缺坐在床边深情凝望云千雪时更是愤怒异常。
一日,她走出帅帐,正好看到正向这边张望的李庆,李庆也正好看到了她,正想向她打听云千雪的情况,却见她竟如同不认识般的径直走了过去,李庆不禁纳闷,自己躺了几日,伤刚好些出来,应该不可能会得罪她啊!
不一会儿,那妇人又返了回来,李庆也顾不得其他,厚着脸上前笑道:“大姐,我想打听一下……”
“哼,我不给这种没骨气的人说话。”然后就很是愤怒的离开了。
李庆这下更无措了,自己好像没干过什么没骨气的事儿啊!
半天过去了,那妇人再出来时看到李庆还站在那里,刚想走开,就被李庆拦住了去路,“不管大姐对我有什么成见,但此刻我只想知道里面的人的病情,并无其他,还请大姐行了方便。”李庆说完一揖到底,态度真诚至极。
那妇人一看也不好再不搭理,只见她痛心疾首的看了李庆一会儿,才愤怒的张口:“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男儿,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连自己女人都可以送人的混账。”
李庆这才算明白过来,不禁苦笑起来:“大姐,里面那位根本就不是我的那个什么人,那是我的主人,我只是她的侍从而已。”
这次轮到妇人不好意思了,“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啊,是大姐错怪你了,只是你既然是她的侍从,那为何不想办法保护她,还让别人给占了去?”
“哈哈,你是指皇子殿下吗?”看到那妇人默认的眼神,才黯然说道:“他们本就是相识,哪是我能管得了的。”
那妇人似是不好意思,上前拍了拍李庆的肩膀,“小兄弟,对不起了,是我错怪你了。”
“没有,你也是赤肝义胆之人,这份热心肠足以让人佩服,能认识你是李庆的福气,只求大姐能好好照顾我家小姐,李庆定然感激不尽。”说着就想那妇人跪去。
那妇人赶紧扶住了李庆,“小兄弟,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那小姐的。”说完一顿,似是又想起什么:“以后叫我李姐吧!”
“李姐,我叫李庆,咱们还是本家,这么一来我叫你姐姐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我也缺个弟弟。”